姚遠覺得自己十分倒霉,這輩子是和這對夫妻糾纏不休了。
他家里給介紹一個打扮漂亮水水嫩嫩的小姑娘,笑起來長得很像是日本的新垣結(jié)衣,小姑娘和他正約會的時候,倆人正濃情愜意的時候,這時候一群保鏢過來了,當場就給他拎起來帶走。
小姑娘從小被保護的仔仔細細,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情景,以為他在外面欠了賭債,被嚇得連忙就跑回家,一口回絕了和他戀愛的這事兒。
姚遠一臉欲哭無淚的被保鏢直接帶到醫(yī)院,和厲北爵四目相對。
對方眼睛里滿是紅血絲,此刻的那副模樣快要給他吞了似得,嚇得姚遠一哆嗦。
“怎么了?”姚遠覺得頭疼,他的下半輩子的幸福早晚得毀在他們倆手里。
厲北爵盯著姚遠,眼神猙獰,“你和我說,他只是得了胃潰瘍?!?p> “胃潰瘍……”姚遠回過神,“你說蘇晚晚啊?”
“他又吐血了?!?p> “又吐血了……”姚遠愣住。
胃潰瘍不過是少量的吐血,而且不會頻繁性發(fā)作,大量頻繁吐血,這絕對不是什么簡單的病。
姚遠忽然間想到,上次給蘇晚晚看病的是沈琛,以沈琛專業(yè)的臨床經(jīng)驗而言,絕對不可能誤診,除非,沈琛故意想要幫著蘇晚晚隱瞞病情。
“你別著急,病人的病例都在檔案室,蘇晚晚的檔案也肯定在那邊,我這就安排人去把他的病例調(diào)出來?!?p> 姚遠帶著厲北爵直接去了檔案室,路上和不少漂亮的小護士打招呼,周圍的小護士紛紛側(cè)目只顧著盯著厲北爵,總覺得這個男人很好看,但是氣勢未免太恐怖。
進了檔案室。
姚遠跟著旁邊的小護士開口笑瞇瞇的說道:“我來找蘇晚晚的病例,你幫我查一查吧,取出來給我?!?p> “您客氣姚醫(yī)生。”小護士毫無防備,笑的甜呼呼,轉(zhuǎn)身就去找了一圈,可是左找、右找,也沒有找到蘇晚晚的病例。
姚遠看著她忙碌的模樣,又出聲詢問道:“怎么?找不到了?他是前天過來做的檢查。”
護士想了想,“我想起來了,是那個很好看的男人吧?我對他印象很深刻,他的檔案昨天就被沈醫(yī)生拿走了,現(xiàn)在還在沈醫(yī)生那邊放著呢?!?p> “沈?。克趺茨米吡??”姚遠頓時不悅。
護士聳了聳肩,“他說那個病人和他的關系很特殊,他需要特殊去負責治療,所以就把病例拿走了,也沒有說什么時候還回來?!?p> “你知道他拿走的病例,里面寫了什么嗎?”
護士搖了搖頭,“那可是病人隱私,我怎么能隨便看呢,不過,倒是有一個人知道?!?p> 隔了幾秒鐘,護士讓人把主任叫過來。
普外科的主任聽到沈琛把病人病例拿走了,病人家屬此刻正站在那里不高興呢,主任頓時也對沈琛生氣起來。
就算是院長的兒子,也不能胡鬧啊,怎么能隨隨便便把病人的病例拿走了,還好,他還記得病例上寫了什么。
主任看著面前的厲北爵兇神惡煞的模樣,和善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我們醫(yī)院的沈醫(yī)生剛從國外回來,還是一個新人,不太懂事,那個病人的病例,我都記住了,您想要詢問什么,您就直接問吧?!?p> 厲北爵單刀直入,“他得了的是胃潰瘍嗎?”
“胃潰瘍?”主任臉色頓蘇晚晚變,“那么嚴重的病,怎么可能是胃潰瘍?!?p> 姚遠忍不住,“主任,沈琛說的診斷結(jié)果是胃潰瘍?!?p> 主任氣的臉色漲紅,“這不是胡鬧么,他怎么能亂說,耽誤了病情他賠得起么!”
姚遠小心翼翼的問道:“那?蘇晚晚是得了什么病?”
主任嘆了口氣,“胃癌啊。”
厲北爵怔住,他猛地抬眼,盯著面前的主任,眼神瘆人。
他緊抿著唇,臉色一時間難看至極,他攥著手指,無法壓制著情緒,狠狠地按著主任的肩膀,“你說什么?癌癥?”
主任被捏的骨頭疼,但是表情卻格外鎮(zhèn)定,他在醫(yī)院工作這么久,比起厲北爵更加歇斯底里,不愿意接受結(jié)果的家屬比比皆是。
“狄先生,我們確認無誤,蘇晚晚先生確實是得了早期的胃癌?!?p> 厲北爵蹙起的眉擰成了死結(jié),一時間有些慌神。
癌癥意味著什么,誰都清楚。
可他永遠沒想過,這個病會和蘇晚晚沾到半點關系。
姚遠連忙安慰他松開手,又朝著主任說道:“那現(xiàn)在的治療方案是什么?”
“我們暫時先保守控制住病情,在準備切除腫瘤細胞,不然以病人目前的身體狀態(tài),一旦麻醉,很容易再也無法蘇醒,我剛剛檢查完他的身體狀況,他實在太虛弱了?!?p> 厲北爵還處于難以接受這個事實的情緒之中,他想到蘇晚晚猛地吐血,和他說疼。
而他那時候還在做那種事,并沒有當一回事。
想到這里,他后悔不已,恨不得狠狠地打自己幾下。
“他知道自己病了的事情嗎?”
主任點頭,“上一次,我們詢問要不要找他的家屬過來,他說不用,于是我們就將他的病情告訴了他,他也接受了我們的治療方案,病人比我們想的要堅強?!?p> 厲北爵臉色愈發(fā)難看,微垂著眼。
原來,他知道了。
所以一直以來彌漫的血腥味,都是因為他在吐血,而他始終都不知情。
——
厲北爵回到病房的時候。
病床上的蘇晚晚醒來了,手上還插著點滴,因為體內(nèi)有惡性腫瘤的緣故,需要持續(xù)不斷地注入抗生素,護士干脆在他手背上埋了針頭。
瓷白的肌膚上,被埋入的針頭部位,泛著青紫色。
而蘇晚晚正懨懨的盯著病房里放著的橘子樹盆栽,他有些出神,陽光下發(fā)絲泛著光暈,琥珀色的眼眸格外透徹。
厲北爵走進來,看著他這副模樣,生怕碰一下他就碎了,語氣也和緩不少,“喜歡盆栽?等你出院后,咱們家也養(yǎng)一個。”
蘇晚晚卻笑了笑,只是搖了搖頭,“不了,這么小的盆栽,等結(jié)出橘子,那時候,我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