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章 傻了
楊之晨出門直接來到小芽家門口,和往常一樣的時間,卻沒看見小芽的身影。
之晨推開院門,院子里悠閑跑步的雞鴨鵝們無視這個孱弱的熟人,該干嘛干嘛,看都不看他一眼。
穿過庭院,屋子外門半開著,廚房煙囪在冒煙,和平時沒什么不同。
“伯父、勝哥,我來接小芽上學(xué)了?!敝繘]進(jìn)門,站在門口朝屋里喊到。
“是之晨啊,進(jìn)來吧?!笔勤w父的聲音,莫名的有些蒼老無力。
“怎么了?小芽呢?”之晨打量著房間,完全沒看見小芽的身影,不會是昨晚偷跑出去了吧。
“在房間里,聽到林家那丫頭生病就把自己關(guān)進(jìn)房間沒出來?!壁w父擔(dān)心道。
現(xiàn)在孩子們能和他平安相處的時間是過一天前少一天了,他只希望在有限的時間里孩子們能過得開心,現(xiàn)在連這個都成了奢望。
林家那丫頭怎么會無緣無故生病又那么嚴(yán)重,是爭奪開始了吧。
“我去看看?!?p> 趙父沒阻止,倒是在廚房做飯的趙勝聽見聲音探頭出來,狠狠地瞪了一眼之晨。
若是平時之晨肯定要回敬他一句的,但現(xiàn)在他更在意小芽的狀態(tài)。
“小芽,是我,能進(jìn)來嗎?”之晨敲著門問道。
之晨沒有得到回答,所以他直接推門進(jìn)去了,反正門也沒鎖。
房間里一片昏暗,窗簾緊拉著。
“小芽?怎么了?”昏暗的房間對別人來說或許會影響行動,對之晨則一點(diǎn)影響都沒有,畢竟他從小就生活在昏暗的房間里。
“之晨?林雪音,是要死了嗎?”小芽輕輕地問,好像再用力一點(diǎn),就會死掉一樣。
“沒有,她好好著呢,只是著涼發(fā)燒了,別擔(dān)心?!敝可锨氨ё⌒⊙浚贿呡p拍她后背一邊輕聲說。
“真的嗎?”
“當(dāng)然是真的了,跟我們小芽一點(diǎn)關(guān)系都沒有,小芽都沒看見她不是嗎?別在這想東想西了,今天可是上學(xué)的日子,再不去可是要被先生罵了啊?!?p> “和我一點(diǎn)關(guān)系都沒有是嗎?不是我害得。”小芽再次跟之晨確認(rèn)。
“嗯,一點(diǎn)關(guān)系都沒有,快去吃飯。”
“知道了,我馬上收拾好,你去外面等我?!毙⊙康穆曇舳嗌倩謴?fù)了些活力,之晨也微微放下心來。
他沒想到小芽會這么敏感,對林雪音的問題也過于在意。這樣接下來的動作,不得不小心一點(diǎn)免得被小芽發(fā)現(xiàn)才好。
上學(xué)的時間被耽誤,遲到在所難免,趙勝索性不去了,說要在家休息。
小芽他們都知道,趙勝是在擔(dān)心何霖,因?yàn)樽蛲砗瘟貨]回來,趙勝是第一個知道,他早上去找何霖,發(fā)現(xiàn)何家空無一人,何姑在林家,何霖去哪了?
何家沒有下人,他也無從問起,只能干著急,這次逃課也是想上山找找何霖,萬一她是采藥掉哪去了,得抓緊找到才行。
小芽之晨到了教室問口,卻只看見先生一人,預(yù)料中的責(zé)備和懲罰也沒有。
因?yàn)樗凶欢际强盏?,除了門口站著的小芽和之晨外,大家都沒來。
想來也是,林雪音和何霖的異樣,關(guān)心他們的人自然也沒有了上課的心情。
“你們能來我就很高興了,原本這段時間沒必要要求你們來的,只是我的愿望罷了。”先生苦笑。
“先生別這么說,我們很喜歡來上課,很喜歡聽先生講沒聽過的東西?!毙⊙空Z無倫次地說,想對先生表達(dá)喜愛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所以講過的東西就不喜歡聽嘍,真過分?!?p> “沒有沒有?!?p> “好了,先生在跟你開玩笑呢,我們快去坐好,上課了。”之晨提醒小芽,幫她解圍,雖然不知道說什么才好的小芽也很可愛。
“好了,讓你們聽我老頭子嘮叨,今天繼續(xù)講地理,昨天講了耀國,今天說說耀國的鄰國,其中以流之國、雨之國和雪之國為主,還有眾多地勢險峻的小國,我會把知道的資料發(fā)給你們,回去自己了解,課上就不再說了?!?p> “流之國,又名流沙國,以大面積沙漠為主,人類主要生活在綠洲中,因?yàn)榫G洲分布不均,中間隔著大片沙漠,就算是本土人也沒辦法隨意穿過。不過絕對是絕佳的藏身之處,如果能夠承受住烈日和干渴的話。”
“雨之國多雨多水,植被茂盛,資源豐富也盛產(chǎn)毒物,很危險,而且本土人極度排外,若是能被接納,就不用擔(dān)心耀國的追殺了?!?p> “雪之國,雪山之上,信仰雪女,部分人是雪女的侍奉者,常年居于雪山之上,大部分人是雪女信仰者。傳說雪女及其侍奉者都有神奇的力量,也是這股力量一直在保護(hù)著雪之國?!?p> “這三個國家雖是耀國的鄰國,卻一直都保持距離,四國相安無事數(shù)百年?!?p> 先生沉浸在忘我的講課中,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來,熠熠生輝。
與此同時,林家亂成一團(tuán)。
林雪音自打早上醒來那一次就再次陷入昏迷,因?yàn)榱盅┮艉棉D(zhuǎn)回了一次家的何姑也從趙勝那知道了何霖的失蹤。
林雪音為什么會著涼發(fā)燒?因?yàn)樗谕饷妫宜杳詴r說得那些話,很容易就會把她生病和何霖失蹤聯(lián)系起來,更何況倆人的關(guān)系本就存在競爭,生存和死亡的競爭。
何姑不由苦笑。
趙勝出去找何霖了,何姑沒出去,只是一遍一遍折騰平時由何霖晾曬的草藥。
沒留給她多長時間悲傷,林家很快派人來請她過去,林雪音情況又惡化了。
何姑手下動作頓了頓,說聲等她一下。
不管發(fā)生了什么,她首先是個大夫,也只是個大夫,沒能力和權(quán)貴抗衡,更沒能力和命運(yùn)抗?fàn)?,就這樣吧。
何姑重新背上藥箱,跟著林家下人回到林家。
林雪音的情況越來越嚴(yán)重了,相較于身體上的病灶,心靈上的傷害更重。
兩天后,林雪音終于退燒了,只是退燒后蘇醒了的林雪音,瘋了。
與其說是瘋了,更確切來說是傻了,雙目呆滯,不說話,不回答,對其他人的動作沒什么反應(yīng),除去基本的生存本能,也就是吃飯上廁所外,剩下的時間就是坐著,坐在床上看窗外,坐在椅子里看窗外,坐在院子臺階上看窗外,不管坐在哪看的都是窗外。
林雪音傻了,何霖沒再出現(xiàn),沒人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就算有些人心有懷疑,也沒有確切證據(jù),只能講懷疑埋在心底,等待仇恨的種子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