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可憐的白花
“攝政王到——”
短短的四個字,場面頓時靜了下來,所有人的視線都投向了不遠處,一眨不眨看著來人。
男子一身白衣,唇角帶著點笑意,慢慢走了過來。
繼而,單膝跪地,對著皇帝行了個禮:“參見陛下。”
聲音輕柔卻寒冷。
這次皇帝倒是沒有失態(tài),顯然是做好了心理準備,只是大手一揮,笑道:“你來的倒是時候,一會各家小姐一展舞技,你可有眼福了,若是看上哪家小姐盡管告訴朕,朕給你做主?!?p> 青燁淡淡一笑,情緒并沒有太大的波動:“我還是喜歡單身一人?!?p> “呵呵……”皇帝笑得愈發(fā)深邃,又和青燁說了幾句,就轉(zhuǎn)過身挑逗起了身邊的妃子,一派悠閑模樣。
“主子,您這邊請,風一早就給您鋪好了座位?!?p> 火一低聲道。
“嗯。”青燁點頭,“記得把北戎進宮的那件羊毛毯子鋪在地上,墊腳。”
“早就給您鋪上了?!?p> 眾人跪在地上行禮,面部一陣無形的抽搐,心里幾乎都在滴血。
那北戎的羊毛毯子用料極為珍貴,舉國上下只有兩件,一件在皇帝的塌上鋪著,另一件……居然被攝政王拿來墊腳?
也不知道陛下作何感想。
顏墨月面無表情地跪著,嘴角也跟著一抽,想到皇宮里的一幕,她恨不得把自己藏起來,別讓這個變態(tài)看見才是。
青燁走了兩步,步子好巧不巧地停在了顏墨月身前,才想起來似的:“哦對了,忘了大家還跪著,快起來吧。”
眾人自然謝恩,起身。
顏墨月縱使再不情愿,也只能一同站起,同時步子無形中向后退了一步,試圖離這個瘟神遠點。
青燁似乎沒有看到顏墨月一般,視線直接落到太子身上。
火一會意,上前一步,恭敬地道:“太子殿下,您擋路了。”
太子臉色一沉,雙手猛地握成拳,并沒有要讓開的意思,沉聲道:“攝政王這是什么意思?”
場面一下子陷入了寂靜,不少人都向這邊看過來,見到太子竟然和攝政王對上時,無形中搖了搖頭。
火一眉頭一皺,聲音冷了下來:“太子殿下,您擋路了。”
顏如雪一只手捂著肩膀,看著火一囂張的樣子,咬了咬牙,上前一步,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這位姑娘,太子他……?。 ?p> 顏如雪話還未落,突然驚呼一聲,整個身子向后飛了出去,最后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火一面色不知何時已經(jīng)一片冰冷,眼底浮現(xiàn)出若隱若現(xiàn)的殺意:“什么時候輪到你說話了,不想要舌頭了?”
如此冷血的話卻是由這樣一個身材火爆,魅惑無比的女子嘴里吐出,在場眾人心尖皆是一顫,卻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說話。
安寒梅面色一白,就要上前,卻被顏心元抓住了手腕,輕輕搖了搖頭。
在這種情況下再求情,只會徹底地惹怒火一,這個女人跟在攝政王身邊多年,手段狠辣,絕非一般人能比的。
安寒梅看著顏如雪在地上的模樣,雖然心疼,卻只能咬牙忍著。
火一沒有再管顏如雪的意思,視線重新落在了太子身上,意思不言而喻。
在如此多人的注視下,一股難言的屈辱浮上太子心頭,剛要開口,一旁突然傳來一道急促腳步聲,何姑姑一路跑著過來,先是對攝政王行了個禮,才看向太子:
“太子殿下,皇后娘娘叫您立刻過去一趟?!?p> 顏墨月低著頭,嘴角無形中勾起了一個弧度,皇后果然還是來解圍了。
何姑姑一句話落,又道:“皇后娘娘說了,叫您即刻過去。”
即刻兩個字被何姑姑咬的很重,太子猛地清醒過來,胸腔里的憤怒如潮水般散去,他咬了咬牙,最后一點頭,就頭也不回地跟著何姑姑離開了原地。
眾人同時松了一口氣,擋路的沒了,這尊瘟神也該走了。
然,等了半晌,耳邊卻一點腳步聲都沒有,顏墨月眉頭一皺,悄悄抬頭,正撞上那人似笑非笑的眼神,她心里一驚,下意識又后退了一步。
原來那男人一直站在自己身前打量著自己。
青燁不語,手指無形中拂過衣角,一雙鳳眸自在場每人身上掃過,眼底沒有一絲感情,終于不再停留,大步向前走去。
直到青燁走遠了,安寒梅才快步上前,將顏如雪扶到座位,心疼地安慰一番,心底對顏墨月的殺意更濃。
在她看來,若是沒有顏墨月拒絕顏如雪一事,就不會引得火一發(fā)難顏如雪,經(jīng)過這么一鬧,顏如雪今晚的舞也不用跳了,她辛辛苦苦為顏如雪鋪的路難道就這么毀了么?
不。
安寒梅臉上突然揚起一抹笑意,伸手拿出桌上的茶杯慢慢地放到唇邊。
只要顏墨月永遠地消失,那么就再也不會有人擋了顏如雪的路了。
不多時,皇帝一聲令下,早就準備好的各家小姐就上前跳起了舞,一時間倒也精彩連連,顏墨月安逸地坐在座位上看著,不時和身后的彩玉香兒交談幾句,一時間倒也舒服。
這其中,江月白倒是出乎意料地上場,那個看上去羞澀可愛的女子跳起舞來仿佛就變了個人似的,一舞落下,滿場寂靜,不少人看向她的眼神都帶了幾分驚艷。
顏墨月微微一笑,江月白跳完舞,落落大方地行了個禮,走回了自家的席位。
對面席位上,郭云云一直注意著顏墨月,此刻,她咬了咬牙,終于端起身邊的兩個酒杯,慢慢到了顏墨月面前,帶著一絲友好的笑容,看著顏墨月:“那個……墨月,今日我和你的事,我怎么想都是我不對,咱們喝了這杯酒,就重新交好好不好?”
話落,臉上還縈繞著細微的緊張,生怕顏墨月會拒絕她似的。
這樣真誠而忐忑的樣子當真有幾分感染力,看著就似平常女兒家來道歉認錯一般。
“好。”顏墨月看了她一眼,視線落在郭云云手中的酒杯上,微微一笑,伸手拿了過來,一飲而盡。
郭云云雙眼一亮,眼底飛快地閃過一抹得意與竊喜,將自己的酒也喝下,又和顏墨月聊了幾句,就滿臉興奮地離開了。
“小姐,您就那么相信她?”
香兒有些擔心,不由得開口。
顏墨月臉上笑意更濃,似乎是喝多了似的,聲音沒有任何變化:“無妨,奈我不得。”
香兒和彩玉對視一眼,同時低下了頭,沒有再說話。
自家小姐,她們有時候真的猜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