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順妃陪著陳皇后在院中聊起女人懷孕的事來。
沈丹娟想叫楊金英帶自己到這院中轉(zhuǎn)轉(zhuǎn),實際上也就是想給張順妃與陳皇后單獨相處的機(jī)會;可楊金英為了能隨時照看到陳皇后,她把沈丹娟的話當(dāng)成是沒有聽見。
楊金英聽陳皇后的給張順妃上過茶后,就站在陳皇后的身后,一步也不愿離開。
雖說在張順妃的眼里,不管是沈丹娟還是楊金英都是下人,那身份永遠(yuǎn)是不能與她相提并論的,甚至可以當(dāng)空氣一般的存在,可要是讓她當(dāng)做這些女婢的面說出一些對陳皇后求情的話來,她還是難于開口的。
張順妃是一個精于算計的人,她可不想白白地浪費(fèi)掉自己冒著這么大風(fēng)險而得來的機(jī)會。張順妃原想的是借看望陳皇后來突破皇上給她下的禁足令,同時她還要讓陳皇后為自己在皇上的面前說情,讓皇上不要為此事而責(zé)罰自己,如果有可能她還要讓陳皇后勸皇上這一段時間到自己宮中去就寢。
楊金英一步也不離地站在那里,張順妃這些話還真說不出口。
張順妃與陳皇后聊了有一柱香的時間,她也實在是無話可說了,她便站起來說道:“妹妹也就不打擾姐姐休息了,改天妹妹再來看姐姐,姐姐這段時日一定要保養(yǎng)好身子。”
陳皇后讓女婢送張順妃出去。
張順妃從坤寧宮出來,她的心情是更加的沉重。陳皇后的表現(xiàn)還真是懷孕的樣子。
在張順妃的心里她一直有一種想法,那就是御醫(yī)誤診了,實際上陳皇后并沒有懷孕,而是偶感風(fēng)寒所致。
“走,我們到慈寧宮去。”張順妃現(xiàn)在更是迫切地希望與慈壽皇太后認(rèn)親了。
張順妃帶著女婢沈丹娟剛拐上往慈寧宮的道上,就碰見了慈寧宮的嬤嬤王玉珍。
在王玉珍的面前她張順妃可是不敢托大的,張順妃雖沒必要給王玉珍讓路,但她還是停下來,與王玉珍打招呼,“王嬤嬤這是往哪里去呢?皇太后可是在慈寧宮中?”
王玉珍也是很驚奇此時在這里能看見張順妃,畢竟張順妃被嘉靖帝禁足的事,宮中的人都是知道了的。
王玉珍這些只是在心里想的,她見張順妃問,便回答道:“皇太后派老奴去給陳皇后送一點零嘴兒?!蓖跤裾湔f這話的時候,站在道的一邊想讓張順妃先過去。
“本妃這是要去給皇太后請安,現(xiàn)在皇太后可是在休息?”張順妃還是有些擔(dān)心去吃一個閉門羹。
“哦,皇太后現(xiàn)在正與其他的幾個女娥在院中玩鬧呢。”王玉珍是實話實說。
張順妃聽王玉珍這樣說,心中大喜,這說明此時慈壽皇太后心情大好,她便加快了腳步。
張順妃把隨身的女婢都留下了慈寧宮外,她剛邁進(jìn)慈寧宮就聽見了慈壽皇太后與宮中女婢的說笑聲。
張順妃尋聲而來。此時慈寧宮內(nèi)的眾人也正玩得興起,大家都沒有注意到張順妃的到來。
“孫侄女拜見姑奶奶,給姑奶奶請安。”
慈壽皇太后聽聞剛從樹叢后走出的張順妃這樣說,先是一愣,最后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問道:“你剛才叫哀家什么?”
慈壽后太后那周圍的女婢們是聽得真真切切的,大家都瞪著一雙雙錯愕的眼睛看著面前的張順妃。
慈壽皇太后的這種反應(yīng)也早在張順妃的意料之中,“孫侄女稱皇太后為姑奶奶?!?p> 慈壽皇太后這一下是聽得真真的了,她不再懷疑自己的聽力。“張順妃,這姑奶奶可不是亂叫的,天下那張姓也算是一個大姓,并不是所以的張姓都可以叫哀家為姑奶奶的?!?p> 慈壽皇太后不知張順妃從那里來的底氣,面對她的詰問還一點也不驚慌,這時慈壽皇太后到是有些佩服起這張順妃的膽量起來了;同時慈壽皇太后在心中對這張順妃也有了一個判斷,那就是此女了若是得時運(yùn),將來必可成大勢。
張順妃知道這個時候自己就是怎么說,這慈壽皇太后也是會有所懷疑她的話;張順妃干脆什么話也不說,而是從衣袖之中拿出一本冊子呈給慈壽皇太后。
“這是孫侄女父親從宮外捎進(jìn)來的張氏族譜,請姑奶奶過目?!?p> 慈壽皇太后也是十三四歲進(jìn)的宮,對這自家的張氏族譜還是有一些印象的。她從女婢手中接過張順妃呈來的張氏族譜,就確認(rèn)了這張氏族譜是真的。
慈壽皇太后翻開那張氏族譜,前面所記錄的一些人她是沒有記憶的,只是他在中間找到了張順妃所說的你父親這一脈的遷涉記載;在往后看,她就找到了一些少時熟悉的人名,這也勾起了她兒時的回憶。
張順妃只是靜靜地立在一旁,沒有去打斷慈壽皇太后對幼年的回憶。那周圍的女婢們也是更不敢說話。
也不知過了多久,慈壽皇太后才慢慢地從回憶中醒悟過來,“沒想到在這皇家的深宮之中還能看到我張氏家族的后人?!?p> 慈壽皇太后說這話的時候是喜大過于悲。
慈壽皇太后深知在這紫禁城中生存下來更是不易,可她也明白,自從她冊封為皇后、現(xiàn)在又成了皇太后后,那張氏家族也是從中得到了不少的好處。雖說她現(xiàn)在不再會回到那張氏家族去,但她知道張氏家族的人象供奉神明一樣的供奉著她。
慈壽皇太后現(xiàn)在有時也會焦慮,擔(dān)心自己百年后,那在族人心中的神像會忽然地垮塌。慈壽皇太后看著手中的張氏族譜,又看看此時站在自己面前的張順妃――這個同族的孫侄女,她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接班人。
此時慈壽皇太后心中那早已沉寂的一種情感又活泛了起來,“來來來,侄孫女近前來,與哀家好好嘮嘮外面族里的事情?!?p> 慈壽皇太后把張順妃招到近前,同時也把周圍的女婢給遣走。
“姑奶奶,侄孫女現(xiàn)在還被皇上禁足著,所以不能在這里耽擱太久。”張順妃一副為難的樣子。
慈壽皇太后因認(rèn)了一個族中的孫侄女,心中高興也就忽略了這張順妃到這里與自己相認(rèn)的目的?!斑@個不用怕,等皇兒回來后,哀家便叫皇兒收回圣旨就是了。”
張順妃聽聞心中喜不自勝,“孫侄女謝謝姑奶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