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吏部尚書王瓊再不到,那待會他就進不了這祭祀現(xiàn)場了。要真是那樣的話就根本不用他毛澄出手,那王瓊就是死路一條了。
毛澄正在高興時,眼光卻在人群中看到了吏部尚書王瓊的身影,這令毛澄大吃一驚,自己不是明明安排了有人在入口處盯著王瓊的嗎?毛澄不知道是那里出了問題,他現(xiàn)在是沒有機會追究誰的責任了。
毛澄不再猶豫,他也沒有時間遲疑了,這時他已看見了皇上的龍輦向這邊走來,他急切地走向吏部尚書所在的人群。那里站著以首輔楊廷和為首的三品以上的官員。
毛澄的目的就是跟在事吏部尚書王瓊的身后,給他制造一點小麻煩,讓他在皇上祭天大典中出錯。
毛澄也是剛走進人群,耳邊就聽得那低沉而悠長的祭祀樂章響起。隨著司設(shè)監(jiān)監(jiān)正一聲“吉時已到,恭迎皇上登殿祭天?!?p> 數(shù)百觀禮的官員隨著司設(shè)監(jiān)那一聲喊出,所有站在甬道兩旁的官員都齊唰唰地跪了下去。楊廷和也是不例外的。
此時毛澄離吏部尚書王瓊還有四個人的距離。
隨著皇上龍輦的走近,人們這才發(fā)現(xiàn)今日的祭天大典與住日不同的是在皇上龍輦的后面,御林軍的隊伍中走著一條白狗,那就是威武將軍。
皇上的從龍輦上走下來,帶著一些人走進天祀殿。這些人是以楊廷和為首,后面跟著的都是三品以上的官員。能進到這天祀殿觀禮的也只有三品以上的官員才有資格。
天祀殿內(nèi)香霧繚繞。朱厚熜在司設(shè)監(jiān)監(jiān)正的帶領(lǐng)下,上香祭天,念祝版祀文。當朱厚熜念到“今孝宗帝之皇孫,明武宗之皇弟繼統(tǒng)大明江山,承襲皇位,請上天賜嘉靖年號?!睍r,那心中的屈辱感又再一次涌上心頭。
朱厚熜強壓住那心中的悲憤,堅持著把祝版祀文念完后。便端座在一不旁的龍椅上,來接受百官的朝賀。
楊廷和此時已率先向坐在那里的朱厚熜走去,毛澄見已到了關(guān)鍵時刻,他不敢再遲疑,便擠過身邊的幾個人,向王瓊靠去。
令毛澄沒有想到的是,他也就是剛動腳,他身邊周圍的人都開始往旁邊散開,這樣毛澄也就沒有任何阻攔地往王瓊身邊挪去。
毛澄沒想到的是他還沒有接近王瓊,王瓊就皺著眉頭的看了他一眼,也是急忙地往一邊閃去。
王瓊這一閃,使得毛澄就再也無法靠近他了。
毛澄很是郁悶,難道說王瓊已知道了自己要害他?毛澄在心里這樣猜想著。這應該是自己與楊廷和二人才知道的事,這王瓊是不可能知道的。
毛澄最終否定了自己的猜想,可這時王瓊已脫離人群,向皇上坐的那里走去。
毛澄現(xiàn)在還渾然不覺自己身上所散發(fā)出來的那濃烈的汗臭味。他急忙走出人群向王瓊追去。
最終毛澄沒有追上王瓊,他也不敢再住前靠近了,因為此時王瓊已跪在了皇上的龍椅前,向皇上三呼“萬歲”。
白狗今天很怪異,它在朱厚熜站在祭壇前上香膜拜時,清楚地看見了從天空中灑下的金色光點,它在其他人不注意地情況下悄悄地貼近了那金色的光點。也就是那金色的光點灑落到它的身上后,它感覺到了自己的意識清晰了很多。
白狗似乎更清楚地意識到自己不屬于這個空間,當它再想順著那飄渺的意識去追尋更多的記憶時,那模糊的意識就斷篇了。只是這時白狗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還是發(fā)生了一些變化,似乎那眼睛更亮,嗅覺也更靈敏了。
當禮部尚書毛澄距離朱厚熜十幾個人時,白狗在那濃郁的檀香味中就聞到了毛澄身上散發(fā)出來的那一種臭味。白狗皺皺眉頭,它是強忍著。
毛澄來到朱厚熜的龍椅前,剛跪下,朱厚熜就聞到了毛澄身上散發(fā)出來的那一股臭味。此時的白狗聞到的那臭味就是更強烈了。
白狗張開嘴哈氣,想把那飄過來的臭味驅(qū)散,它此時腦海里就有一個字“臭”??闪钏腥藳]有想到的是奇跡發(fā)生了,在大天祀殿里的所有人都聽到了白狗說出了一個“臭”字。
聽見和看見威武將軍白狗說話的大臣們都瞪大了吃驚的眼睛望著站在皇上身后的它。最先從錯愕中反應過來的還是楊廷和。
楊廷和再一次跪倒在皇上的面前,“奏請皇上,此狗乃是妖孽,肯定是分承了皇上的皇運,應立即把這白狗處死,阻止它剝奪了大明朝的皇家氣運?!?p> 朱厚熜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聽得楊廷和這樣說,心中自然不高興,眉頭又皺了起來。
“一派妖言惑眾。你見過我類能說話的嗎?沒見過,那本將軍能說話說明是天降祥瑞之兆,你懂個屁?!闭f出這樣一番話的是威武將軍白狗自己。
朱厚熜還在發(fā)愣,這殿中所有人的吃驚都抵不上朱厚熜的驚訝,畢竟這只白狗是他看著長大的,現(xiàn)在表現(xiàn)出這般的異常,完全是顛覆了朱厚熜的認知。
朱厚熜沒有發(fā)話,但是白狗的一番自辯,給楊廷和阻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剛剛離開的吏部尚書王瓊,見狀轉(zhuǎn)身跪到朱厚熜的面前,高聲唱道:“恭賀皇上,天降祥瑞,是我朝之福,大明必將千秋萬代?!?p> 朱厚熜這時才反應過來,他笑著對眾大臣說:“此乃確是天降祥瑞,白狗是上天賜予我大明朝的祥瑞之物,朕封威武將軍為威武大將軍?!?p> 朱厚熜的這一番話才算是對白狗能說話這事定了基調(diào)。
跪在朱厚熜面前的禮部尚書毛澄也正要隨眾臣一齊起身時,朱厚熜卻發(fā)話了,“禮部尚書毛澄,如此祭天大典盛事,污身沖撞,幸得上天沒有計較,我等君臣才躲過一劫,從即時起免去其禮部尚書之職,削去功名,發(fā)大理寺審理?!?p> 皇上剛說完,站在朱厚熜身后的御林軍侍衛(wèi)就走出兩人把毛澄給押了出去。
楊廷和也聞到了從毛澄身上散發(fā)出來的那股濃濃的汗臭味,見小皇帝這樣處置毛澄,在事實的面前他也不能替毛澄求情,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毛澄被押出天祀殿。
楊廷和只是不明白毛澄如此謹慎之人怎么會發(fā)生這樣的事,即使是他毛澄沒有沐浴更衣,那也不至于身上發(fā)出這么大的汗臭味。
這毛澄一定是著了什么人的道。這就是現(xiàn)在楊廷和的想法。誰敢對毛澄動手,在明知毛澄是我楊廷和的人還敢動手,這個人會是誰?
楊廷和想到這些的時候,背脊就生出芒刺,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朝中正有一股勢力向自己逼壓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