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皇登基,雖說是一件繁雜的事,但好在前一個月已開始準備,現(xiàn)在也就是拿出來用而已。
‘司設(shè)監(jiān)’陳御座于奉天門,‘欽天監(jiān)’設(shè)定時鼓,‘尚寶司’設(shè)寶案,‘教坊司’設(shè)中和韶樂……,一切都是井然有序。
第二天一大早,禮部的一幫人就簇擁著朱厚熜從大明門入,直奔奉天門。
這一天一大早,禮部就把人分成幾撥分赴天壇、先農(nóng)壇、太廟祭祀神靈、告知朱室祖先。這也就算是新皇登基的“登天極”儀式正式拉開了序幕。
朱厚熜在禮部的人的引導(dǎo)下,一身黃色袞服加身后,就闊步走上了奉天殿大殿。
這一刻才算是新皇登基的儀式正式開始。
朱厚熜在奉天殿龍椅就坐后,司禮太監(jiān)就扯開嗓子朝門外喊到“文武百官上表敬賀?!币簿褪窃谶@一刻樂聲響起,整個奉天殿沉浸在祥和安詳之中。
文東武西,下面跪著一大片,朱厚熜坐在上面,一個人的臉也看不見。一切都是按程序進行。朱厚熜不需要做什么,只是一臉肅穆地端坐那里。
待司禮太監(jiān)宣讀完詔書后,跪在下面的文武大臣,才得于一個個上表道賀。這時朱厚熜才算看清了首輔楊廷和的臉像。
百官散盡,朱厚熜突然見自己那只白狗從龍椅下面竄了出來,到是被嚇了一跳,朱厚熜只是奇怪不知它是如何鉆到那里去的。
朱厚熜被司寢太監(jiān)護送來到了乾清宮。這里就是將來朱厚熜生活休息的地方。從興王府到紫禁城,這一步跨躍,朱厚熜雖早有心里準備,他也還是一時有些不能適應(yīng)。
現(xiàn)在已是申時時分,朱厚熜也只是稍是休息一下,就換上一身黑色繡龍常服直奔慈寧宮而去。
現(xiàn)在的朱厚熜出行,龍輦駕乘坐,太監(jiān)、宮娥相隨,一行人浩浩蕩蕩,氣勢恢宏。
身在慈寧宮的張皇太后,早已得到了新皇帝駕御而來的消息。慈寧宮中的宮女也是早已蒞于道路兩旁,恭迎著朱厚熜的到來。同時也是想一睹新皇帝的風(fēng)采。
皇帝的依仗停留在慈寧宮外,朱厚熜在宮娥的引導(dǎo)下來到張皇太后的面前?,F(xiàn)在的張皇太后也是一身的盛裝,端坐在榻上接受新皇朱厚熜的跪拜。
一切禮畢,張皇太后就遣退了所有的宮娥,她指著身邊空出的位子說道:“皇兒,來到哀家身邊來坐?!?p> 朱厚熜見皇太后遣退身邊的人時,就猜想到是這皇太后有機密的事要對自己這個新皇帝說。
朱厚熜既然明白了這中間的微妙,也就沒有謙讓,就直接來到張皇太后身邊坐下。
張皇太后一時半會并沒有說話,而是很是仔細端詳著這么個新皇帝,還沒登基就與朝廷老臣扛上了,這以后的朝政之路更是艱辛,也不知他這弱小的心靈能否扛得住。
“母后,可是有什么話要對皇兒說?!敝旌駸袕膹埢侍蟮难壑胁]有看到一絲的惡意,相反的是充滿了關(guān)切和希冀,所以他才直言相問。
張皇太后也只是太希望朱室皇族盡快地強大起來,才在真實地面對這個新皇帝一時走神。
張皇太后對朱厚熜這個侄兒叫自己為母后并不奇怪,因為他現(xiàn)在是皇上,皇家的禮制就是這樣規(guī)定的。
“前夜聽說你受到了襲擊,可是傷到了皇兒?”張皇太后也是沒有想到自己會以這樣的問話作為開場白。
“承母后關(guān)心,他們這些#小還奈何不了朕。”朱厚熜雖小小年紀,這時的霸氣到是表現(xiàn)無遺。
張皇太后也為朱厚熜表現(xiàn)出來的霸氣而感到異外。安陸那個小地方怎么練出了這孩子如此強大的霸氣和堅強的心智?張皇太后有些疑惑。
張皇太后在高興之余,也隱隱地感到了一絲危機。
“皇兒可是知道那是何人所為?”張皇太后雖猜出是首輔楊廷和在搗鬼,但他現(xiàn)在不能告訴朱厚熜。她擔心朱厚熜一時意氣用事去找楊廷和理論,那樣勢必會造成朝野的動蕩,到最后危害的還是朱家皇室的根基。
“不管是何人所謂,凡是與皇家作對者必須鏟除掉。”朱厚熜并不知道張皇太后心中已猜出了是何人所謂,所以他才這般淡定地與張皇太后說話。
“紫禁城不是興王府,皇兒的一些性子還是要收斂一些,一切要與朝政為重。”張皇太后說這話的時候,她端起一旁的茶盅,最終還是沒有喝又放了下去。
“首輔楊廷和雖說這次在皇上進京這件事意見有些相左,但也是他向哀家舉薦的你;皇族一脈近支并不是皇兒一人,雖說最終定奪的是哀家,但他對皇兒來說也算是有那么一點功勞。這一篇皇兒就揭過去吧。不要最終影響了朝野的穩(wěn)定?!?p> 聽張皇太后一口氣把這么長一段話說完,朱厚熜也是有些吃驚。這段話里面的信息量太多了,朱厚熜還要好好的品味,方能知道其中的滋味。
見朱厚熜悶在那里沒說話,張皇太后心中就有了一點不悅,這些正是前面她見新皇上表現(xiàn)出來的霸氣所擔心的事。
“怎么,皇兒是否有自己的主張?”張皇太后試探著問。她是希望朱厚熜剛強,能治理好朝政,但同時她又希望這個小皇帝對自己惟命是從。
人啊就是這樣矛盾。
“母皇說的是,皇兒謹記就是?!逼鋵崗埢侍蟛徽f,朱厚熜也明白,沒有眼前這個母后,他朱厚熜不可能從一個興獻王搖身而變成當今大明的皇上。只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在他穿上皇袍的同時要他舍棄自己的父母,而改叫別人爹娘。這是朱厚熜自小所受的禮學(xué)所不能接受的。
朱厚熜必須抗爭,為自己,為爹娘,也為自己的子孫后代。
朱厚熜似乎也意料到了在此事上阻力會很大,這股勢力中甚至還包括眼前的這個母后;但朱厚熜仍是不肯放棄,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
朱厚熜在心里發(fā)誓。也正是今天朱厚熜的一個默默的誓言,在朝野之中掀起了三年的醒風(fēng)血雨,帶來了朝野的大動蕩大變革。當然這是后話。
張皇太后該說的話都說了,最后她讓朱厚熜在翰林院找一個講習(xí),空隙的時候還是要多學(xué)學(xué)治國理幫的道理,也就讓朱厚熜告退了。因為這朱厚熜在皇宮中過的第一個夜晚,明天朱厚熜卯時還要理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