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浩晨在和王臨風他們一起吃過飯后,便回到宿舍里,蒙頭大睡。
迷迷糊糊睡夢中,他夢見自己藍圖中的山莊,為了迎接貴客到來,要宰一頭豬。
豬在泥地里奔跑著,鄒浩晨和幾個村里人在后頭追趕著,豬叫聲和人們的吆喝聲摻和在一起……
迷迷糊糊中的鄒浩晨,被刺耳的豬叫聲吵醒了。
……
原來根本不是什么豬叫聲。
是王臨風和江蕭他們一行人回來了。胡雨寒喝大了,在那引吭高歌。
鄒浩晨看了一眼手機,凌晨一點多。
這些小孩們啊,多像自己上大學那會,那會他也會和劉強、張立波他們一起去喝酒,唱歌,瞎折騰。
可這一畢業(yè),這諾大的大學城,竟然就剩下他自己一個人了,熟悉的人都離開了,顯得自己十分孤獨。
被吵醒后,鄒浩晨再無睡意。
起身走到客廳,王臨風和江蕭一看到鄒浩晨跟見到救星似的。
“晨哥,你睡多久了。”江蕭問道。
這問的有點奇怪,不問他是不是被吵醒了,反倒問他睡了多久。
“我睡了十多個小時了,昨天下午吃飯回來后就開始睡了。所以……”鄒浩晨正想說,所以沒關(guān)系的。
話還沒說出口,就被江蕭打斷了:“那太好了,你幫我們看著點胡雨寒,這家伙今天不知道哪根神經(jīng)不對,喝的這么多?!?p> ……
說罷,他和王臨風就往屋里走去,各自睡去了。
留下內(nèi)心凌亂的鄒浩晨和還躺在沙發(fā)上發(fā)酒瘋的胡雨寒。
從那天后的一周時間里,鄒浩晨都沒有再看見王臨風和胡雨寒以及江蕭三人來到這里。
再后來跟張兆輝閑聊才知道,原來他們?nèi)藖碜夥?,純粹是為了夜歸后,有個地方可去。
平時,胡雨寒和江蕭他們都住宿舍里。
而張兆輝跟鄒浩晨,剛畢業(yè)不久。
但是,比鄒浩晨強一點,他現(xiàn)在在銀行上班。而且,他有女朋友,據(jù)說,是比張兆輝小兩屆的小學妹。
已經(jīng)在離學校最近的A工業(yè)園區(qū)掃了一周馬路(跑業(yè)務(wù))。
沒有車,只有靠著雙腿走,挨個廠問過去。
一般門衛(wèi)見了,都跟提防賊似的,不但不讓進廠門,還使勁地往外趕。
這天,鄒浩晨晨跑回來后,吃貨早飯,收拾妥當,背上他的書包,又早早的坐公交車來到A工業(yè)園。
A工業(yè)園區(qū)說大也不是很大,但是因為一般工廠占地面積都很大。
一個廠走到另一個廠子少說也要五六分鐘,多則二十分鐘到半個小時。
所以,鄒浩晨跑了一個多星期,還沒把這個工業(yè)園跑遍。
“大哥,您廠里需要空氣壓縮機的后處理設(shè)備嗎?”
“啥玩意?”
“就是空壓機后邊那個除水除油的機器?”
“啥,啥是空壓機?我們廠不用那玩意。”
“……”鄒浩晨頓時無語了。
只要是生產(chǎn)型企業(yè),都必須使用動力設(shè)備,而空壓機就是壓縮空氣成動力的設(shè)備。
眾所周知,當空氣壓縮達到飽和狀態(tài),就會產(chǎn)生水蒸氣。
如果水蒸氣太多,就會影響貨物的生產(chǎn)。
而作為空壓機(學名空氣壓縮機)的后處理設(shè)備,能起到除水過濾的作用。
“肯定有用,你們食品生產(chǎn)企業(yè),對這方面的要求很嚴格的,大哥您看能不能讓我進去見見你們的負責人?!?p> “不行不行,廠里有規(guī)定,沒有提前約好,不能進廠?!北0泊蟾珙^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我沒有他們電話,怎么提前預(yù)約啊,大哥那你能不能把負責人的電話給我一個?!编u浩晨保持著禮貌的微笑。
“那哪行,廠里規(guī)定不能透入領(lǐng)導信息,不然要罰錢的?!北0惨槐菊?jīng)地說著。
“那算了吧,謝謝您!”說完鄒浩晨落寞的往下一個工廠走去。
類似的對話,在他出來跑的一周多時間里,不斷重復上演。
即進不去廠門,又要不來采購和相關(guān)負責人的聯(lián)系方式。
這不就等同于失敗嗎?要不要這么殘忍啊,連機會都不給一個,鄒浩晨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秋天的風,吹的枯黃的樹葉沙沙作響。
在往下一個工廠走的路上,鄒浩晨便遠遠望見,這個廠子,居然敞開大門。
心中不由竊喜,于是加快了腳步。
走到廠子大門,鄒浩晨發(fā)現(xiàn)居然連門衛(wèi)都沒有,正猶豫著要不要就這樣闖進去。
“汪汪……”
“汪汪汪……”
兩條養(yǎng)的膘肥的土狗迎了上來,吠個不停。
這下,他傻了眼,愣了好幾秒后立即回過神來。
抬起腳來想撒腿就跑,不過,又立即停了下來。
他記得有人曾經(jīng)告訴他,如果遇見狗沖著你叫,你千萬別跑。
如果跑了,狗會追上來,陷入癲狂來咬你。
他站在那里,用手中的書包胡亂揮舞,像土狗們示威。
土狗們們也是聰明至極。
見到鄒浩晨站在那里像他們示威,在不確定情況危不危險的前提下,也刻意和他保持了一段距離。
就這樣僵持了兩三分鐘,廠里邊走出一個人莫約五十多歲的中年人。
他對著狗兒呵斥了幾聲,土狗們很聽話的回去了。
鄒浩晨深深吐了口氣,這算是躲過一劫了啊。
中年男子瞥了一眼鄒浩晨:“你干嘛的?”
“我賣機器后處理設(shè)備的,請問……”
“哦,我們不需要。”還買等鄒浩晨說出口來,這男子就直接說不要了。
又吃閉門羹啊,跑業(yè)務(wù)的就這么不受待見嗎?
好像不是這么回事,上次跟夏江一起去安裝機器的時候,明明人工廠的人都對他客客氣氣的。
還是自己的層次沒有達到。
被兩只土狗這么一驚嚇,鄒浩晨有點提不起神來了。
他看了一眼他的諾基亞,已經(jīng)下午三點多。
索性,他就坐公交回去了。
南大的校園,林蔭大道兩旁的法國梧桐,在夕陽余暉下,美不勝收。
從身邊經(jīng)過的,來來去去的男生女生,充滿著青春朝氣。
景色宜人,朝氣怡心。
在接連不斷的打擊之下,鄒浩晨已經(jīng)慢慢的學會了調(diào)節(jié)自己的情緒。
他不像實習那會,總是長吁短嘆。
也不像和王芳芳分手那會,總是心灰意冷。
更不似在家待著那段時間那般,總是痛苦仇恨。
正是“牢騷太盛防腸斷,風物易長放眼量”。
可是,這么跑下去,真的會有效果嗎?
他已經(jīng)吃了無數(shù)次閉門羹了。
或許該換一種方式?打電話或者發(fā)郵件?
站在南大校園湖畔,望著著碧波粼粼的湖水,迎著金色的夕陽。
鄒浩晨久久立在那兒,前路漫漫,卻未見引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