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瞳趁著楚恩失神之際一擊得手。正要追擊之時,楚惠將其攔住,與其近身纏斗互拼靈力,替兄長爭取了一息回神的時間。
事到如今,楚惠也只能祈禱自己等人的感覺沒有出錯,祈禱楚瞳的確有傷在身,那樣兄弟二人聯(lián)手,與其互拼靈力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否則,能不能活著回去,就連楚惠這樣的人,也是不敢確定了。
那盈鬼兒不戰(zhàn)而逃,并且逃的如此干脆,的確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就連時常料敵先機的楚瞳也沒有想到。
看來想要大戰(zhàn)一場是不可能了,眼前的兄弟二人不過筑基中期,雙方無論修為還是實力,都相差甚遠。
哪怕楚瞳相讓,仍是撐不了多久。也無法令楚瞳戰(zhàn)個痛快,倒不如速戰(zhàn)速決。
要是那名被稱作盈兒的楚家子弟沒有逃跑,楚瞳或許還能有些興致。
他能感受到那人有著一絲古怪,底牌應(yīng)該不小。
所謂說時遲那時快,楚恩失神不過一瞬,恢復(fù)清明之后,就趕忙上前相助自己的弟弟,以免惠兒有失。
楚恩偏愛算計,楚惠為人冷漠,二者都算是薄情之人。
可兩人的兄弟情義,卻絲毫沒有雜質(zhì)。
合力之下,倒是讓楚瞳眼前一亮,玩兒心又被勾起。
決定再與兩人糾纏一番。
康莫愁立馬于北凌軍陣前,看著這場修士之間的戰(zhàn)斗,心中卻是冷笑連連。
什么中洲楚家,什么仙人修士,也就這個樣子罷了,與凡人無異,一樣的欺軟怕硬。
在自己面前硬的跟什么似的,到了楚瞳面前,還不是一傷一逃?
剩下這兩個,恐怕也難以掀起什么波瀾了。
其實,揚洲諸國除了楊國和已經(jīng)滅亡的南楚,無人知道中洲楚家究竟是怎樣的存在,更不知其在九洲之上的地位。
諸國君臣之所以對其畏懼,不過是因為中洲與修士這四個字。
今日康莫愁親眼見證此戰(zhàn),心中對楚家一眾,哪還有絲毫的敬畏。
此時對著身旁的將士說道
“走吧,反正也沒咱們的戲可唱了,杵在這兒干嘛???等著楚瞎子再嚇丟老子一萬兵馬嗎?”
“撤兵”
說罷,康莫愁策馬掉頭率先離去。
一來一回就弄丟近萬兵馬的丑事,他可不想再來第二回。
老子于揚洲諸國之間征戰(zhàn)多年,也算有頭有臉的人物,你楚家愿意丟臉那是你們的事,老子可不奉陪??的钊绱讼胫?。
城墻之上的揚州將士,見北凌又一次不戰(zhàn)而逃,再次高呼
“盲候威武,戰(zhàn)無不勝”
“哈哈,哈哈……”
之后便放聲大笑。
修士再厲害又能怎樣?
作為普通士兵,常年行走在生死邊緣,被修士殺死還是被凡人殺死,對他們來說沒有區(qū)別。
除了見到修士能夠如同鳥兒在空中飛翔,有些羨慕,其余也沒什么感覺。
再說了,揚洲之上修士本就少見,諸國之間攻城略地,還不是靠自己這等普通士兵出生入死,真刀真槍的與敵交戰(zhàn)。
至于那傳聞中如同仙人的筑基修士,不也接連被自家元帥斬的斬,傷的傷?
見慣了楚瞳于修士之中戰(zhàn)無不勝,對于原先談之色變的筑基修煉者,揚州眾將士已和康莫愁一樣無感。
他們只知道盲候兩次嚇退北凌數(shù)萬大軍,使其不戰(zhàn)而逃。
這才是能夠震撼他們心靈的事跡,這才是真正的一夫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開!
楚瞳與恩惠兄弟糾纏已有好一會兒了。
雖然,沒使出全力,也算是把身子骨都給活動開了。
如今大雨已停,他也變得興致缺缺,出招愈加猛烈隨時準(zhǔn)備結(jié)束戰(zhàn)斗。
二人可不知楚瞳心中怎么想的。
此時此刻,他們只知道眼前這瞎子厲害無比,雙方使用的力量根本就不是一個等級。
想靠拼靈力取勝,他們自己都覺得怕是有些癡人說夢了。
見楚瞳攻擊愈加猛烈,二人打起十二萬分精神。
手中光華一閃,俱都手握一柄紫玉長劍。
只不過,楚惠是左手執(zhí)劍,楚恩則是右手。
二人并肩立于楚瞳面前,雙劍交錯直指楚瞳。
同時爆發(fā)全力,瞬間靈力呼嘯,紫光沖天。
楚瞳見此,知道這是二人最后的底牌。
從那爆發(fā)出的氣息來看,應(yīng)該有點兒意思。
那就再給你們最后一次機會吧。
楚瞳心中暗道。
紫光消散,二人已然不見,只剩一柄紫色巨劍頂天立地。
景城之上的將士雖然對二人不再敬畏,卻也紛紛為之驚嘆。
巨劍轟然落下,看似緩慢實則極快。
一道道肉眼難以發(fā)現(xiàn)的淡紫色劍芒,如同湖水波紋,一圈圈向外擴散,帶著駭人的重力,向楚瞳襲來,既如天穹坍塌又似于湖中溺水。
可楚瞳臉上不但沒有出現(xiàn)畏懼之色,反而露出一副惋惜的表情,隨后搖了搖頭。
通體一震,一身五行靈氣連帶著全身的納靈漩渦同時爆發(fā),所有的重力瞬間消失,正巧這時紫色巨劍已到楚瞳頭頂,即將斬下。
楚瞳抬首一拳迎上,右拳與巨劍碰撞。
霎時間,景城周圍千里,俱都是地動山搖,轟隆之聲不絕于耳。
戰(zhàn)場之中更是土石亂飛,爆炸四起,煙霧繚繞,使外人不能見物。
侯爺三戰(zhàn)筑基,這一次終于讓一眾揚州將士,見到了修士的力量。
剛剛對于修士的不屑也慢慢的消散。
不過令他們重新產(chǎn)生敬畏的,卻是他們的盲候楚瞳。
也正因為他們都對楚瞳有著極大的信心,即便那巨劍聲勢驚人,他們依然沒有擔(dān)心楚瞳,依然相信侯爺一定能夠戰(zhàn)無不勝。
果然,煙霧散去,楚瞳安然無恙。只是右手的衣袖消失不見,露出了那看上去就極為有力的手臂。
而恩惠兄弟此時都是鮮血染透了衣衫,半蹲于地,用劍抵住才使得二人沒有倒下。
“沒…沒…想到,你還真是深…深…深不可測”
楚瞳那嘴角上揚的淡笑總是掛在臉上,看著二人只是搖了搖頭
“劍影只是延伸,巨劍滔天也不過本末倒置”
對于楚瞳突然的話,兄弟二人有些迷茫,不知何意。
而楚瞳也沒有解釋,緩緩的取下背上的鐵條,在手中輕輕撫摸,宛如女子的臉龐。
這番動作與那鐵條丑陋的模樣,令二人眼皮跳動,嘴角微微一扯。
楚恩的確接受不了楚瞳這般樣子。
畢竟那鐵條本身,沒有任何形狀,絲毫不能稱之為劍,與自己二人的紫玉同心根本無法相比。
如此,楚瞳竟還表現(xiàn)的那般眷戀,實在令他難以理解。
而楚惠卻是從那柄鐵條之上,感受到了一股恐怖的氣息,暗中戒備。
“劍之始終”
嗖
只見黑光一閃,楚瞳已然立于兩人身后,慢慢的收起鐵條負于背上。
“心也”
這時楚瞳剩下的話,才緩緩飄進楚恩的耳朵里。
只是此刻他卻已無心思索。
口中不停呼喚楚惠的名字。
原來楚惠不知何時擋在了楚恩身前,手中還保持著舉劍格擋之勢。
可在其手中,卻只剩一把劍柄,屬于他的那把紫玉同心已然碎成渣子散落在地上。
身為寶器,在九洲已然算得上神兵了。
竟被一把如同凡塵世俗之中的鐵條,給一招擊碎,實在令楚恩感到不可思議。
但他同樣沒有多余的心思去想這些。
楚惠任憑兄長如何呼喚就是沒有絲毫反應(yīng),始終保持那個姿勢。
“現(xiàn)在帶他回中洲還有救,晚了可就來不及了”
楚瞳留下這句話后,便向景城走去。
他本就沒有想過要取兩人的性命,只想廢掉二人丹田即可。
卻未料到楚惠竟然能夠做出反應(yīng),堪堪的擋住那最后一劍。
還是舍身為其兄長擋住的這一劍。如此,確實令楚瞳有些惜才,便沒有再對楚恩出手,而是放其帶著楚惠返回中洲療傷。
楚恩聽到楚瞳的話后,掙扎著起身,對后者的背影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
還是那句話,楚恩雖然善于算計乃是薄情之人,卻對楚惠這個弟弟極為在意。
楚瞳那最后一劍,直到此時他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就足以證明多么可怕。若非楚瞳留手,惠兒不可能還有命在。
所以,他這最后一禮異常恭敬,但這一次他還真的想錯了。
并非楚瞳留手,而是他也沒有料到楚惠能夠擋住罷了。
更沒有料到他會替楚恩格擋,否則二人只會修為被廢,不會有生命危險。
只能說,兩人都低估了楚惠的實力。
但是楚瞳能夠放二人回到中洲,這一禮楚恩拜的也算不冤。
“我楚恩雖不是什么善輩,但今日你的恩情,我記住了”
楚恩并未說何時報恩,或是怎么報恩。只是一句記住了,便帶著他的弟弟御空遠去,回中洲了。
但楚瞳知道這樣的人,一句記住就足夠了。
“還真是一對兒有意思的兄弟”
最后一劍,終是滿足了楚瞳想要大戰(zhàn)一場的心愿,令其此時有些高興。
突然,楚瞳臉色微變,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嚇得城墻之上的眾人一跳,紛紛驚呼。
城門也是立馬大開,揚州將士紛紛趕來扶住楚瞳。
楚瞳一擺手,示意自己無礙,心中卻是暗嘆自己大意。
他實在沒有想到,那盈鬼兒竟會如此心狠手辣。
難怪自己覺得對方有些古怪,原來那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的竟不是真身。
不過也正因如此,楚瞳才終于確定了自己胃丹之上的其中一道法則,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