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之后拜見父母,向父母辭別。夫婦二人自然不會同意。
這一年之中,少有相見之時。本來今日楚天主動來見,二人還很是高興,以為自己的大兒子已經走出陰影,沒想到其竟然想要回到蓬萊洲。
這不是胡鬧么,一介廢人回到那刀光血影的蓬萊洲與找死有什么區(qū)別?
楚經磊夫婦極力勸阻。
楚天只好如實相告,并顯示修為,二人才只得同意,同時也被驚的險些掉了下巴。
即便如此,言盈依舊是面露擔憂之色,極為不舍,最后還是在楚經磊的勸導下,才同意楚天回蓬萊洲。
整個過程中,楚天把一切都歸功于雷元重送來的那枚丹藥。關于楚瞳的事,他知道弟弟喜歡隱藏,也不多說。
而且,如此還能以報答師恩之由,說服父母回到三元宮。
一月后,新任趙皇親臨牧城,宣告楚家功績,同時整個揚洲也都知道了趙國楚家所做之事
“一月前趙國楚家家主楚云雄,支身前往南楚皇都,覆滅南楚,同日楚家被廢之楚天人以元嬰修為再現世間,憑一己之身逼退楊國十三皇子,及楊國數萬大軍”
此事傳遍揚洲,驚起滔天巨浪。在感嘆楚天人恢復修為的同時,也對楚家的實力感到害怕。
而楚家人也才知道,原來大少爺已經恢復修為,有為之高興的,有暗中驚怒,悔恨的。
邵云兩家也著實驚了一番,然后暗自嘆息。
尤其云家,自從一年前趙舒誠大鬧朝堂登基為皇,斬了都城楊家家主,楊家其余之人逃回楊國。
云綺羅入都之事,便不了了之。
如今又聽聞楚天人恢復修為,楚云雄覆滅南楚。云家的一些人開始埋怨云歡一脈,埋怨云綺羅不知輕重,在一年前退婚害得云家如今處境尷尬。
云歡自然不屑,憑借口才心智說的云家一眾啞口無言。
但是,云綺羅心中始終不能得以釋懷。尤其在聽到楚家的消息以后,腦海里最先出現的竟是那個白布遮眼的青年。
“不知在這件事里,他又是扮演著怎樣的角色”
不提揚洲因為此事造成了怎樣的風暴,單提趙舒誠在表揚楚家功績后,又親封楚云雄為安國候,楚天為天候,楚瞳為盲候。
深知楚瞳厲害的人,都知道這個盲候,可不是調侃,而是暗指楚瞳眼盲心不盲,玲瓏心思,深不可測。
當然,除了牧城一些人,外面的人可不知道這盲候楚瞳又是個什么人物,也沒有人知道,楚家一日之間被封的三候之中,最可怕的就是這個盲候,更在未來名震整個揚洲,使得萬民景仰。
再之后,趙舒誠昭告天下,遷都南楚,改國號為揚州,算是公開叫板楊國,只是楊國選擇了默不作聲。
有元嬰期的楚天威懾,沒人敢招惹揚州,慢慢的人們也接受了揚州這個國號,更是尊其為揚洲第一大國。
揚州皇遷都于南楚舊都,更名為三元城。賜原趙國皇宮給楚云雄當安國候府,原趙國都城更名為三候城。
開國之后,趙舒誠動作不斷。將揚州國內各個城池都派遣了城主管理,又安排了守備軍駐守。在兩國境內增添了數座城池。
原趙國西北,一下子就添了兩座大城。
為了討好楚家,并且也是符合需要,揚州皇又命人將牧城擴建,規(guī)模巨大,對外聲稱,為三候故居做個紀念。
幾座新城收納了兩國境內不少的游民,讓更多百姓安居,尤其原趙國西北。
這么多年無人管理,只有一座小小的牧城。其余地界皆是荒蕪一片,零散的村子散落在西北各處,備受山賊流匪的欺壓,惶惶度日。
如今,新城興建,百姓爭相想要進入。揚州皇來者不拒,收納所有進城的百姓,讓百姓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揚州皇先是讓百姓安居,然后是鼓舞勞作,最后是納稅征糧,招兵買馬。
這種種事下來,揚洲各國都是看出了趙舒誠的雄心了。
哪怕是對楚家俯首稱臣,趙舒誠也絕不會讓自己這個揚州皇,徒有其名!
楚云雄本就是,在哪里都無所謂。既然已經承諾不與趙舒誠爭權,那么臣民就該有臣民的樣子。
所以,趙舒誠怎么安排他就怎么做,安國候也當了,候府也遷了。
卻將一些曾有過背叛楚家之心的楚家人留在了牧城。
不過,只要不死,楚經緯倒是也愿意的很。雖然過程有些曲折,但最終他還是成為了牧城楚家的家主。
邵家,云家各自安分守己,牧城也恢復了往日平靜。不管邵云兩家如何相互勾心斗角,都沒有人把牧城的楚家牽扯進來。
即使楚經緯實際上只是被拋棄的楚家人,但他們依舊姓楚。
如今的揚洲,楚家就是絕對的巨無霸。筑基中期的家主,元嬰期的大少爺,背后還有著三元宮和一尊神秘人物做靠山,沒人會輕易觸碰這樣的楚家,即便只是被放逐的一脈。
揚州國初建,趙舒誠遷都三元,三候城已不再是都城,卻仍舊是新國第一城!
只因內有揚州國四大世家。揚州皇已故諸位皇弟的妻兒老小,被其留在了三候城,稱為趙家。
不管怎么樣,都算是皇親國戚。就是做給萬民百姓看,趙舒誠也不會讓他這些弟妹任人欺凌,自然也算是無人敢惹的一家。
而一門三候的揚洲霸主,楚家自不必說。身為新國兵馬大元帥的花青鸞,娘家一樣無人敢于招惹。
最后一家,則是揚洲赫赫有名的鑄劍世家,有著一個獨特的姓氏,劍。
這劍家向來低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即便族中小輩俱是天驕,待人接物也是謙卑有禮。哪怕對方只是最底層的平民百姓,劍家小輩也從不仗勢欺人,在這城中名聲一直很好,威望也高。
只是這劍家有些怪異,人人身著藍邊白衣,背負劍匣,對劍異常尊敬。
很多人好奇劍家為何如此。
身負劍匣,恐怕遇敵偷襲時,還不等將劍拿出就已身死,實在雞肋。
但在三十多年前,當時的南楚皇楚云虎曾來劍家求劍,被劍家家主拒絕。
很多人親眼看到身為筑基期的楚云虎,臉色難看的出了劍家。
當時眾人都以為劍家必然遭禍,沒想到卻是安然無恙。能讓筑基修士吃癟,世人自然將其列為揚洲不可招惹的世家之一。
究竟有著怎樣的秘密,始終無人知曉,吃癟的楚云虎也并未聲張。
當揚州國初于穩(wěn)定之時,已經又過去了半年。
而楚天也在半年前封候之后,便已離開楚家,離開揚洲,回到三元宮。
被廢之后,楚天看清了很多人的面目,知道了誰對自己是真心相待,誰是趨炎附勢的小人。
修為已達元嬰,一些過往便是過往,憑借楚天的驕傲,自然不會將其放在心上。對自己好的人,涌泉相報就是。
楚天初回三元宮,守在宮門的弟子就通報了去。
一時間,三元宮熱鬧非凡。
讓人性的私欲摒除,何其艱難,九洲萬古先賢都沒能做到。
可以說,人人心中都有私欲。即便是楚瞳,若非私欲又何必強迫自己殺人?
當年,楚天初來三元宮,就憑借著天資死死的壓住了一眾弟子。即便修為還有著差距,依舊得到了三元宮的重點培養(yǎng)。
后來修為節(jié)節(jié)攀升,力壓三元宮數十萬弟子,獲得無數弟子的尊崇,自然也引起了一些人的嫉妒。
楚天被廢之時,他們才重新的讓一眾師弟師妹們想起。雖然很想羞辱楚天一番,有著雷元重相護,他們也沒辦法。本以為這一輩子都不會再有出氣的機會,沒想到,這楚天竟然還敢回三元宮。
楚天不管三元宮的弟子是什么表情。雷元重并未將他逐出師門,他也還是三元宮的弟子。進出是沒有人可以阻攔的。一些底層的弟子在一旁,最多也就是議論幾句。
“他不是廢了么?怎么又回來了?”
“怕不是又惹麻煩,回來求副宮主幫他吧”
“別這么說,畢竟曾是咱們的大師兄,副宮主沒有逐他出師門,即使是來求助,也無可厚非”
“什么大師兄,一個廢人也配當我大師兄么?副宮主沒逐他出師門是礙于面子。當年是副宮主,主動收他為徒,如果他廢了,副宮主就逐了他,傳出去不好聽??赏瑯右膊粫⑺敾厥聝骸?p> 一個看上去就一臉小人相的弟子,在那里滿臉得意之色的說著??雌湫逓榭翱跋忍?,年歲已過四十。
這樣的人只會在別人比他強時生出嫉妒之心。別人不如他時就出言嘲諷。自己始終一無是處
“這話若從司辰口中說出,倒也說的過去,什么時候一個剛晉升為外門弟子的雜役,也可以在背后隨便議論宗門的天驕了?”
“誰?老子說話,誰在一旁多嘴”
本以為周圍都是外門弟子,自己即便不敵也不會有何大礙,完全可以硬氣一些。
其余看清剛剛是誰說話的弟子們,都默默地選擇退后,離這名弟子遠遠的。
三元宮弟子分為,雜役,外門,內門,精英,以及天驕弟子。
雜役弟子為先天之下,在三元宮打雜的,處理三元宮日常所有的雜務,包括洗衣做飯,打掃衛(wèi)生。
先天可晉升為外門弟子,能夠修煉本門入門功法。筑基則是內門弟子,接受三元宮系統(tǒng)的培養(yǎng),精英則是金丹期。四十歲之前結成金丹的便是三元宮的天驕。
訓斥這名外門弟子的人,就是三元宮天驕弟子排名第五的逍遙藏,金丹中期巔峰。
回過頭,看清了來人是誰,那名外門弟子瞬間就蒙了。像他這種人,也就是在嘴上找找快感罷了。此刻,早已嚇得臉色發(fā)白。
誰都知道這位五師兄和楚天極為要好。楚天少有的幾次歷練都與這位五師兄一起,共同經歷過很多危難。
自己在這里侮辱楚天被他聽到了,絕不會有好下場。如果自己是有人指使,或是哪位天驕的跟班狗腿,逍遙藏還有可能看在那人的面子上饒過自己一命
但自己沒有任何靠山,純屬嘴賤。
所以,這名外門弟子撲通一聲跪下,哀呼
“五師兄,我錯了,我就是一時嘴……”
還沒等說完,他的腦袋就與他的身體分家,沒有弟子看清逍遙藏是怎么出手的,這位五師兄就已經轉身離去了,只有他的聲音飄來
“如果不服,就拿出本事來。三元宮不需要只會動嘴的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