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世界號九洲,萬物同生不知求。
本能廝殺為保命,始開靈智戰(zhàn)方休。
感恩慧者知天變,問道之法萬古留。
欲知眾生何所來,《道求巔峰永不休》
九洲大陸時至今日已存萬古,分萬族而立。
因各族聰慧者感天地之變化,悟問道之法傳與眾生,成各家門派建于九洲。
這樣的聰慧者在后世被稱之為天才,絕頂天資令人望而興嘆。
世間從不缺少天才,因人性之私欲,而死于非命者亦多不勝數(shù)。
偶有逢兇化吉者因奇遇而修為大進,隨后稱霸同代成就唯一。
但終是運氣占據(jù)大半,所謂的奇遇或許只是一場前人的利用與陰謀罷了。
當然,凡事都有例外,冥冥之中也總有那遁去的一,成為天道都難以捉摸的異數(shù)。
在九洲經(jīng)歷了萬古交替,滄海桑田之后,終有一人可稱絕世天才。
憑借最初的天資,不斷地追逐成長和一個答案,從未放棄……
一座孤城立于荒蕪的趙國西北,多年來少有人打擾,卻在今日,忽有一匹快馬奔進城內(nèi)橫沖直撞,打破了這牧城往日的平靜,也使得街巷之中的百姓紛紛驚異,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大事。
“啪”
劉家大堂之上,家主劉文遠騰身而起。右手以掌垂在身旁,腳邊一堆碎木散亂在那里。
從大堂內(nèi)的布置可以推測出,那里原本應該有一張茶桌。
“此事當真?”
從劉文遠臉上的震驚,緊張,懷疑等多重表情糾結(jié)在一起,可以看出他此刻內(nèi)心極為不平靜。
堂下一名同樣顯得異常興奮的年輕人,聽到劉文遠的問話開口答道
“回祖父,千真萬確,楚天人金丹被毀,丹田被廢,一身修為已化為烏有?!?p> 聽到年輕人所言,大堂之中的劉家眾人,臉上皆是露出驚嘆的表情,隨后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得到孫兒的再次確認,劉文遠微微調(diào)整,臉上眾多表情煙消云散,再看不出喜怒哀樂。
半年前,年已近百的劉文遠終是完成了大半輩子的追求,將一身九級內(nèi)力化作真氣,成為先天高手卻依舊開心不來。
牧城四大家族,楚家并非本地之人,卻一到此地落腳便將第一家族的稱號,從劉家手中給奪了去。
此事,劉文遠一直耿耿于懷。可他這一身九級內(nèi)力,在楚家那先天之上的老頭兒眼里,什么也不是。
無奈只能忍氣吞聲,待到有朝一日成就先天再報此仇。
可沒想到二十年前,楚家喜得一孫,生下來就已是先天,一身神光四射直沖云霄,弄得滿城皆知的同時,也使得劉文遠更加泄氣。
之后,這位名為楚天的嬰兒日漸長大,無需修煉便會一年提升一重天,十歲先天九重大圓滿揚名六國。又因模樣絕美被稱為揚洲第一美少年。
也使得揚洲第一大國楊國和強國南楚紛紛拋出橄欖枝,欲招攬楚天。
楚天皆以欲求修煉之更高境界婉言相拒。
同年,楚天外出游歷,機緣巧遇蓬萊洲三元宮副宮主,出竅修士雷元重。
雷元重看重楚天的天賦,有意收其為徒。
傳其入門心法后,相約五年之內(nèi)楚天若能筑基,便可前往蓬萊洲三元宮,拜他為師。
對于五大主洲的修士們來說,時間總是彈指即逝,而揚洲只能算是凡土地界。
偌大的揚洲,除去一個特殊的地方,人族修士也不過三個筑基而已。
楚天卻憑著驚天資質(zhì)只一年便成功筑基,十五歲已達筑基后期。
也因此被揚洲修煉者稱之為天人。私下有贊:
生來注定驚世,神光四射云霄。人人贊他好容貌,定勝天驕!
修煉無需自知,天人哪有年少。人人稱他宛如妖,何需自傲?
之后,十五歲的楚天人如約前往蓬萊洲,拜入三元宮副宮主雷元重門下,成為了這位出竅老怪的親傳弟子。
就在半年前劉文遠剛剛突破先天之時,卻收到了楚天已是金丹后期的消息。
本以為一輩子在這牧城都要被楚家踩在腳下,沒曾想今日又一次傳來驚天消息。
楚天在蓬萊洲與某國皇子結(jié)怨,被其皇室的元嬰老怪毀了金丹,廢了丹田,一身修為不再。
傳聞,那皇室與蓬萊洲頂級勢力有關,雷元重一個二等門派的副宮主雖有強橫之本,卻也不能為一己之私拼上整個宗門。
最終,也只能保楚天一命而已。
至于這命留來還有何用,劉文遠不由得冷笑一聲,暗道楚天咎由自取。
不過,若非如此,自己與劉家又哪有出頭之日。
心中思罷,暗藏數(shù)十年的心結(jié)盡去,劉文遠氣勢攀升,腰板挺直,頓時顯得意氣風發(fā),好似年輕了許多。
牧城雖小那也是萬人之上,可以稱為曾經(jīng)牧城之主的劉文遠,自然氣勢非凡。
還在議論楚天人之事的劉家眾人忽有所感,皆是一驚,立刻止語看向家主。
重新坐下,劉文遠一擺手說道
“好了,既然已是廢人,天人之稱亦是隨風而散成為過去,爾等也不必再為此議論不休”
“是,家主”
劉家眾人應聲后,靜待家主后話。
“此事傳回揚洲,必能引起動蕩。他日楚家小兒仗著天人之資,先后拒絕了南楚和楊國。如今被廢,想必兩國那些嫉賢妒能的皇子,也會不辭辛苦前來踩上一腳,以報皇族威嚴被掃之仇?!?p> 堂下那名青年一直站在那里??癜林m遠傳在外,但面對劉文遠卻不敢有絲毫不敬。
此時,劉文遠話聲已落,青年這才恭敬的開口說道
“爺爺說的是,已有消息稱,南楚三皇子正在來往牧城的路上。”
劉文遠聽到自己孫子的話后,冷笑一聲
“嗤,這些皇子天賦不怎么樣,嫉妒心倒是強的很嘛,這么迫不及待?”
青年跟著陪笑,輕聲開口
“那三皇子向來如此”
劉文遠盯著青年看了一會兒,令其有些發(fā)毛,不知自己哪里說錯了,正擔心時,劉文遠的聲音傳入耳中
“振豪啊,這世上終究沒有幾個楚天人,揚洲之內(nèi)更是只有一個。以你二十歲的內(nèi)力九級,比爺爺已是不知強了多少,在這牧城之中足以橫掃其他三家子弟?!?p> 劉文遠的這番話,讓本來有些害怕的劉振豪松了一口氣。
“如今楚天被廢,爺爺亦是成就先天,楚家踩在咱們爺孫頭上的二人均已不值一提。正是我劉家重拾第一家族名號的大好時機”
“是,孫兒一定不會讓爺爺失望”
對于爺爺?shù)目洫劊瑒⒄窈离m沒有立刻表現(xiàn)出來,內(nèi)心卻也是極為得意,此時意氣風發(fā),朗聲答到。
劉家眾人聽到家主的話,也是一陣歡喜。暗道揚眉吐氣,指日可待。
別看只是一座偏遠小城,可敗在偏遠,成也偏遠。
牧城第一大家族,所能得到的好處可并不小。
當年能夠支撐楚天短短五年內(nèi)成就筑基后期的,除了其本身的天賦之外,靠的就是楚家憑借第一家族所占得的一條靈脈。
相比于劉家眾人的歡喜,此時楚家的大堂內(nèi),可算是烏云密布。
剛剛傳來消息,家族內(nèi)的天驕楚天人,在蓬萊洲被廢了一身修為。雖傳保有一命,可畢竟尚未歸來,生死仍舊不知。
更有一些不懷好意的楚家人,心中抱有與劉文遠一樣的想法,暗道楚天留那一命又有何用,不過是讓楚家再多添一個廢人罷了。
何況,還有消息聲稱南楚三皇子洶洶而來。
此人與楚天有仇,這次明顯不懷好意,就算楚天活著回來,也未必能得善終。
大堂之首,一名白發(fā)老者怒目圓睜,面色鐵青的坐在那里,嚇得策馬奔回牧城通報之人,在堂下瑟瑟發(fā)抖,其余眾人也都不敢出聲。
這名白發(fā)老者便是楚家家主楚云雄,來歷非凡。
許是因為自己又一次沒能保護好至親,心中悔恨,一滴濁淚奪目而出,卻被其暗用真氣將之彈碎,再抬首仍是威嚴不屈。
在這牧城的一畝三分地,他楚云雄還真不怕誰,甚至趙國都城的世家他也不在乎??蛇@次的敵人怕是遠不止這些……
“家主”
這時有下人匆匆來傳
“云家的大爺和云小姐來了”
在場的楚家人一聽皆是眉頭一皺,楚天被廢的消息剛傳回牧城,云家就來人了,明顯不是來安慰的,若是處理不好,楚家恐怕又添新敵呀。
其中,一對夫婦相互對望一眼,俱是目光一黯。
楚云雄打眼一掃,對楚家一眾的慌張表現(xiàn)甚是不滿。表情一冷,手掌狠的一拍桌子。
“夠了,都把那哭喪的臉給我憋回去??纯茨銈円粋€一個的,哪有牧城第一家族的氣勢,真是給我楚家丟臉。即使天兒被廢,老子依然還是先天,在這牧城還不把別人放在眼中”
楚家人一見家主發(fā)怒,頓時收起愁容,不過眼中的擔憂絲毫沒有減少,心中對楚云雄的話更是不以為然。
從云家迫不及待的過來,就可以看出要推楚家這面墻的人絕對不少,一個先天又能擋住多少強敵?
思量間,下人已將云家一眾領了進來。
為首一名中年,相貌堂堂,精神飽滿,身著錦色長袍,頗有氣勢。進入大堂后對著楚云雄行了一禮
“云歡見過楚伯父”
楚云雄一擺手,即便心知對方來者不善,但也不動聲色,溫和的說道
“你我兩家不必如此見外,賢侄今日前來,不知所謂何事”
“小侄今日是為瞳兒與小女之事前來”
聽到這,楚家眾人全都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而那對夫婦臉色更加難看。
楚云雄雖還面色如常,眼神卻已有火光閃動,明知故問道
“哦?他二人的什么事啊?”
這句話出口,云歡及云家眾人已經(jīng)能夠感受到楚云雄的怒火了,但云家并不在乎。
沒了楚天的楚家,也不過只有一個先天罷了,已經(jīng)不能給如今的云家?guī)硎裁赐{了。
更何況楚家將要面對的敵人,也不僅僅只有他們云家。
不顧楚家人什么臉色,云歡微笑的指著身旁的少女說道
“此乃小女綺羅,與瞳兒自幼定下親事,如今二人都到了婚嫁之年,本應著手準備。
奈何半年前小女去往都城省親,得都城楊家垂青,令其跟隨一位楊家小姐。
伯父也應當知曉,在都城世家眼中,咱們都是鄉(xiāng)野小民,自是不敢輕易拒絕。
何況小女尚幼,為人父,終究希望她能出去見見世面,如今正是一個機會。
今日前來,便是請求伯父推遲二人的婚期”
楚家人皆是心中冷笑,對云歡所言頗為不屑,大家都是明白人,這般搪塞之詞不足為信。
楚云雄面露青筋,雖然早有心里準備,但他斷然不能讓兩個孫兒接連受辱,正待發(fā)怒,忽有一青年的聲音傳來。
“真的只是推遲?怕是云叔叔想悔婚吧?”
隨著話音漸落,從院子里向堂前走來了一個青年。
此人身材高大魁梧,比尋常同齡人明顯要壯碩許多,背后背了一個長條形布袋。
觀其面貌,乍一看也有天人之姿,仔細一看又是平凡之容,普普通通,眼睛上還蒙了一條白布,遮住了眼睛也將一頭長發(fā)都束在了背后,只留兩縷各自垂在了耳邊。
眾人只見其徑直走進大堂,向楚云雄行了一禮
“孫兒楚瞳,歷練歸來,拜見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