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海晏睡著以后，就已經(jīng)過了三更，也就是過了子時，夜色已深。
看著床上蒼白的臉，綰念感覺有些脫力，但還是讓燭魚去休息，自己守夜。
在燭魚擔(dān)憂的神情下，綰念還是堅決的要自己在這里守著，這樣自己的良心才會好過一點。
看著綰念如此自責(zé)，燭魚也沒有強求，也沒有將好奇問了出來，安靜的回屋了。
綰念輕輕地做到了在床邊，給程海晏擦了擦汗，看著他緊皺的眉頭，便伸手輕輕地按在了他的眉心。
好像感受到綰念的氣息，程海晏的面容變得舒展開來。
“對不起?！?p> 綰念的聲音輕輕柔柔的，好似花香，在一陣風(fēng)吹過，便消失在深邃的黑夜中。
屋內(nèi)燃著的熏香寧靜安神，一時間綰念也放松了下來，困意漸漸襲來，綰念的頭低了下去，伏到了床邊，趴在床邊睡著了。
微風(fēng)吹過屋子，在屏風(fēng)前打了一個旋，沒有風(fēng)能吹到內(nèi)室，草木香氣彌漫著內(nèi)室。溫暖安靜，月光透過窗欞，斑斑點點灑在地上，綰念的臉上。
燭魚悄悄地走進(jìn)屋子，手上拿著一件外袍，披在綰念的身上。
看著熟睡的二人，眼里閃過一絲悲傷，很快又消失不見。
將屋子里的藥碗拿走，輕輕添了一些安神香，關(guān)上了屋門。
東方天空出現(xiàn)魚肚白，天漸漸亮了起來，安靜的清風(fēng)苑也有了人聲。
躺在床上的程海晏緩緩睜開了眼睛，眼里有了神采，只是臉色還是有點慘白。
看到趴在床邊的綰念，眼里變得充滿愛憐之意，面容也溫柔起來。
緩慢的坐起身來，程海晏的手慢慢的附上綰念的臉龐，將她臉上的碎發(fā)挽到耳后，她如今很少像這樣束一個馬尾。
這樣的她，和當(dāng)時初次相識時很像。
那樣的瀟灑堅韌，不像她如今的嫵媚迷人。
“我還是喜歡這樣的你?！?p> 手輕輕的在拂著綰念的臉龐，和自己的膚色形成鮮明的對比。看著自己手上的傷疤，手掌上的繭，和她這樣的女子，一點也不相符。
像是克制自己的腦海中不該有的念頭一樣，程海晏抽出手來，眼神暗了暗。
這是綰念的床，紅綢被，煙紗帳，身邊縈繞的都是馥郁的女子香氣。
看著綰念，知道她照顧了自己一晚上，她睡得不舒服。
翻身下床，程海晏輕輕的環(huán)住綰念，動作輕柔的將她放到床上，體貼的蓋上被子，睡得很熟。
看了一眼，然后就出去了。
“程哥哥？你怎么醒了。”
“多虧你的靈藥，我這便好了?！?p> 燭魚守在院子里，看到程海晏從屋里出來，驚喜的站了起來，跑到了程海晏的身邊。程海晏看著燭魚，笑了起來，伸手摸摸了她的頭，燭魚也沒有跟他生氣，反而很開心。
“她睡著了，不要打擾她，我回去再睡一覺?！?p> “恩，程哥哥放心。”
程海晏伸著懶腰走了。
燭魚又坐回了凳子，百無聊賴的在石桌上擺弄著幾個石子。
平時開朗的模樣，如今確是有些沉重。
自己的心，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樣，說不清，道不明。
想用一根樹枝捅開。
程哥哥雖然看起來還是和平時一樣，開朗好笑，但是自己和程哥哥時間這么長，自然能看出來，開朗的笑容背后，落寞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