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是店小二,小二在門外叫喚道:“客官,方才點的菜,是在大堂吃還是拿上房?”
“大堂?!彼久龖鸬溃跋认氯ズ蛑?,我去喊熏兒?!?p> 堪堪才下去的氣不知怎的,聽見“熏兒”二字,氣又不打自來。
我先行到大堂座等著,菜肴依舊是昨日的樣式,卻提不起胃口了。
身旁一抹春藍色的身影略過,稍停留,坐落于我身旁,司命君招呼熏兒也坐下。
司命君招呼道:“吃吧?!?p> 話不多時,熏兒便狼吞虎咽起來,我動了動筷子,又將它放下,心道,算了吧。
司命君看我此狀,關切地問道:“不合口?”
我堪堪要開口,卻讓熏兒搶先答應了,“沒有……唔……很好癡……是哦這輩子癡過最厚癡的。”熏兒最里嚼著東西,含糊不清地言。
我不耐煩地撇眉,不清楚我為何如此隔應熏兒,她可是我救回來的人啊,況且也只是個凡人。
桌上的菜不一會兒便讓熏兒給掃清了,司命君喚來小二,又多加了幾個菜肴,熏兒連忙道:“不用了、不用了少爺……”她打了一個飽嗝,“我已經夠了,吃得太飽了?!?p> 司命君苦笑道:“我們還沒有……”
熏兒忽地才意識到,窘迫地低下了頭,“對不起,我……我……”
我道:“好了,吃飽了就好。”
我讓小二撤下殘菜,菜上好后我才動筷,只一口,卻也不想再吃了。司命君夾了一塊鱸魚給我,“你喜歡吃的。”
“……”我不作聲,夾起碗里的鱸魚吃起。
司命君嘴角勾起,又一一夾了些桌上的菜進我碗中,我也一一都吃了。
熏兒兩手撐著臉,癡笑道:“少爺待夫人真好?!?p> 司命笑而不言。
……
入夜,客棧房里,司命君在案上翻看著命簿,我道:“怎么下凡來視察還帶著命簿。”
司命君抬頭看我,“這是熏兒的命簿,堪堪讓仙使送來的?!?p> “可直接除去熏兒被我們救下的記憶嗎?”
“不可,命格的影響與記憶無關?!?p> “嗯……可還有解決法?”
“要再看?!?p> “好?!?p> “……”司命君繼續(xù)翻看熏兒的命簿。
夜?jié)u深,我本坐著陪司命君尋解決法,卻瞌睡了,我竟也厲害,睡夢中還躺到床上來了。
半夜醒來,案上的燈已經滅了,司命君也不在房內,我尋著司命君的仙澤,來到客棧后院,想不到這客棧還如此精致。
司命君正抬頭看著天,我向他走去,他竟毫無察覺,我輕喚道:“子寧君?”
“嗯?!彼久D過身子,“回去吧。”
我道:“好。”
司命君與我并肩同行,我道:“子寧君方才可是想家了?”
司命君輕笑,“不是。我在想一位友人?!?p> “你那位友人是哪個宮的?”回想司命君方才看得方向,我朝那看去,只得一輪明月在掛,“廣寒宮?”
“那位友人從前也喜歡也般看著天?!彼久?。
從前,我也喜歡看天,想著佀良就在天上等著我了,想著很快就能見著佀良了,修煉也變得不苦不累了??墒恰?p> 我停住了腳步,向天看去,泯然一笑,司命君也停下,道:“后來,我終于知道她看的是什么?!?p> 我們繼續(xù)并肩同行,“那是什么?”
司命君笑看著我,道:“是天?!?p> 我道:“對吧,可能是天?!?p> 回到房內,司命君睡床,我打坐。
突想起要問司命君熏兒的事要怎么解決,卻見司命君已睡得酣熟,便作罷。
我打著坐是不入睡的,天熹微,四肢的感覺已經覺醒,眼未睜,感覺到有個人在前擋著晨光,繼而身體懸空,被橫抱了起來,我猛地睜眼,抱起我的那位正是司命君。
司命君也停住,四眼相對。
“……”無言。
“……”無言。
還是我先開口,“子寧君?你這是在做甚?”
司命君無言,橫抱著我走動了起來,至床邊,將我放下,意思就是他讓我在床上睡?
司命君道:“天尚早,還可再睡幾個時辰。”
我爬了起來,“我……我不困?!?p> “好?!?p> 司命君堪堪要走,我想起昨夜還待解決的事,喚住司命君道:“子寧君!熏兒的事怎樣?”
司命君停住身子,“已找到解決之法?!?p> 我問道:“我該怎么做?”
“只需找到熏兒的出生地,召喚土地神,找到熏兒的雙親即可?!?p> “是要將熏兒交與她父母?”
“對。熏兒只是自小與父母走丟,并不是被棄,熏兒最需的是找到她的雙親,命格才不會受你影響?!?p> “嗯……”熏兒能去找她的父母親了,那我的呢?
忽想到命格簿能看人一生的命運,那我是不是也能找著我前世的命格簿看,這樣,我也就能知曉自己的父親!
就這么想著,突然開懷地問司命君道:“子寧君!我前世的命格簿還在不在?”
司命君的回答卻潑了我一盤冷水,“你前世是妖精,不受司命擺控,天府宮只司凡人之命。”
我繼而心灰。
司命君繼續(xù)道:“你現(xiàn)已升仙,神仙的命理由天掌控,仙的命格也有類似司命簿的記錄案,叫作天機案,記錄仙者的從前,所歷之事都會記錄在上面,而神的命理則刻于三生石上?!?p> 我眼里又有了光,“所以只要找到我的天機案就可知曉前世之事?”
“對?!?p> “那天機案在天府宮嗎?”
“天機案在緣機宮。”
我蹦噠了起來,這事不急,待回到了天宮就能知曉了,那時我們才離開了仙宮一整日時間。
我道:“子寧君,謝謝。”真真的謝謝。
“嗯,”司命君笑,“走吧,出去走走。”
“好!”
客棧外,昴日星君才駕著車冒出個頭,客棧老板娘早早地在大堂內候客,見了我們也寒暄兩句。
“小夫妻的,怎么就這么早就醒了?”
處了兩日,覺著老板娘的性情極好,既然能一個人經營這么個客棧的,也必是個八面玲瓏的人,也有些歡喜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