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慶百無聊賴地待在家里面,掰著手指頭算算,姑奶奶離開家也有些時候了,怎么一點消息也沒有?打電話過去也是不在服務(wù)區(qū),這是到哪個深山老林里面去了?
白旋這幾天也在家里面待膩了,時不時就跑出去,這時候也不知道跑到那個旮旯角里面撒歡去了。
客廳里面的電視機聲音很大,趙元慶剛開始沒有聽到大門處發(fā)出的響聲,他調(diào)小了音量,聽清了外面的動靜。
有點像貓撓門的聲音,趙元慶趴在貓眼向外面看過去,什么也沒有看到。
他不甘心地?fù)Q了一個角度,仍舊什么都看不到,但是那聲音還在持續(xù),“沙沙”的聲音越來越近,有一種鬼片的既視感。
這時候趙元慶又覺得像是什么東西在地上拖動身體。
這時貓眼里突然顯出一個龐然大物,沒等趙元慶反應(yīng)過來,甚至聲音都沒有發(fā)出來,就被破門而入的黑霧包裹住。
趙元慶在失去意識的前一秒里,想的是家里又多了換門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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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淳熙睜開眼睛,恍惚了很長時間,抬頭再看著夜幕,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一天的時間里,就把自己的一生看完了,自以為波瀾壯闊的一生實在可笑。
馬楚陽看她醒過來,終于放松了警惕。
“你怎么樣?”
趙淳熙看著馬楚陽的臉,想到了最后他死去的情形,眼前的這個人究竟是不是以前的喻楚陽?這兩個人的面孔一模一樣,渡過漫長的歲月長河重合在一起,但是終究不一樣。
喻楚陽死在了青石臺上,一劍穿心。
“我沒事。”趙淳熙站起來,搖頭說到。
再看到現(xiàn)在自己面前的程靈語,一瞬間不知道如何面對她。
“小師妹,怎么樣?”
程靈語的笑容在夜晚里面帶著一點詭異的氣息,雖然在笑,可是笑容里面帶著更多的悲涼,就像夜幕上的一顆孤星。
程師姐無論如何也叫不出來的,趙淳熙頓了一下問到:“后來呢?”
“故事要是一次性講完了,那還有什么意思?”
夜風(fēng)吹過,在山石里回蕩出了哨聲,夜幕上繁星,夜幕下兩人無言以對。
“為什么告訴我?”趙淳熙問。
程靈語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趙淳熙,而是走近了幾步,馬楚陽伸手拉住了趙淳熙的手臂,想讓她往后退。
看到這一幕,程靈語好似看到了什么好玩的東西,“你看看,有些人不撞南墻不回頭。你問我為什么?是因為我受夠了他那副道貌岸然的樣子,名滿天下的漱玉君不過是一個弒母奪權(quán)的偽君子……”
她笑的很開心,甚至手舞足蹈起來,“他殺了我的母親還把我趕出了天凌門,我憑什么讓他笑出來?我就是要毀掉他最在意的東西,我讓他也明白我的感受。”
趙淳熙沒有什么反應(yīng),沒有程靈語想象的那么憤怒。
“你好像很平靜?!?p> “他從來沒有虧欠我,我沒有理由去責(zé)怪他。至于他是不是偽君子,”趙淳熙指了指天上明月,“你看看,周圍都是黑暗,明月也會疲憊。”
這兩個人的對話,馬楚陽沒有聽懂,兩個人像是在猜啞謎,既認(rèn)識了很久,又勢不兩立。
“你為他辯解?”程靈語不可置信地看著趙淳熙,“你忘了他是怎么騙你的?是他害死了你?!?p> “真正的兇手不是你和符文月嗎?”
一句話讓程靈語啞口無言,趙淳熙心里已經(jīng)猜到了她的用意,心里強忍著情緒,絕對不表現(xiàn)一點出來。
“你想做什么?”趙淳熙試探地說。
“我只是想報仇,殺母之仇。怎么樣,合情合理嗎?”
“你在騙人。”
聽了趙淳熙的話,程靈語沒有被拆穿的慌張,她的一顰一笑間都帶著十足的把握。
兩個人僵持了很長時間,最后還是不了了之。趙淳熙從過去地記憶里面抽出思緒,很多困惑的地方依舊沒有解開,但她絕不可能去問程靈語。
“把喻瑞陽和熙陽尺還給我們?!睅追m纏之下,終于回到了正題。
程靈語張開手臂,一副坦蕩的模樣,“他們不在這里?!?p> 趙淳熙的手握上宮闕,“你覺得我會信你嗎?”
“千真萬確,不信你可以進(jìn)來搜查?!背天`語說的很誠懇,甚至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
她不像在說謊,但是除了這個老巢,易木會到哪里去呢?
山洞里面絕對不是那么簡單,只要趙淳熙和馬楚陽進(jìn)去,就不可能出來。她的底牌是什么,趙淳熙現(xiàn)在還不清楚,但給了她這么大的底氣,一定非同尋常。
原本自己的記憶在自己死去的那一刻就應(yīng)該停止了,程靈語卻硬生生把后來發(fā)生的事情告訴自己,她的意圖又在哪里呢?
趙淳熙腦袋成了一團(tuán)漿糊,她看不透程靈語的想法,也知道這樣糾纏下去沒有結(jié)果,就準(zhǔn)備和馬楚陽離開了。
“話說,”程靈語又開口說:“你是不是應(yīng)該把我的法器還給我?”
趙淳熙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摸了摸手上的戒指,又想到了那尖刺扎在身上的感覺,打了一個寒顫。
“一物換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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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走了之后,程靈語一直掛在嘴上的笑容消失了,整個人多了一種陰沉之感。
“大人,”南枝忍不住說:“我們把所有東西都告訴她真的不要緊嗎?”
程靈語看著前方不明的道路,“你不懂,有的人生來就成了另一個人的心魔?!?p> .
“我們現(xiàn)在去哪?”
馬楚陽有點跟不上趙淳熙的步伐,她的身形極快,而且整個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和別人沒有交流。
之前在程靈語面前,她表現(xiàn)的很冷靜。雖然馬楚陽不知道趙淳熙這一天里看到了什么,但絕不是能讓她平靜的事情。
越平靜越壓抑。
趙淳熙沒有聽到馬楚陽的話,她的腦海里面翻涌的是過去的記憶,這是她一直都渴望得到的東西,現(xiàn)在變成沉重的負(fù)擔(dān)。
按理說她應(yīng)當(dāng)大哭一場,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她心里如同刀割,眼睛干澀發(fā)疼,眼淚沒有流出來就消失了。
“趙淳熙。”馬楚陽又喊了一聲,趙淳熙才回頭看他。
“怎么了?”
本想問問趙淳熙怎么了,但看看她這幅樣子,就知道什么都問不出來,馬楚陽又問了一遍:“我們現(xiàn)在去哪?”
“去柯家,”說到這,趙淳熙頓了一下,“先去我家。”
白旋圍著地上的門轉(zhuǎn)了好幾圈,仰著脖子叫了幾聲,無助地蹭著景祐的褲腳。
景祐也有點頭疼,這次趙元慶的確沒有出門,可還是逃不過被抓的命運。
趙淳熙一回到家,就看到了門口的景祐,當(dāng)然還有“粉身碎骨”的大門。
她連忙跑進(jìn)家里面,沒有看到一個人,驚慌地問:“怎么回事?”
“趙元慶被帶抓走了。”景祐回答。
他見到趙淳熙第一眼就覺得她有點奇怪,心中的慌亂感更加強烈,不由得走進(jìn)了一些。
趙淳熙往后退了一步,說了一句:“今天我見到程師姐了?!?p> 她說的是程師姐而不是程靈語,景祐的呼吸一滯,所有的猜想都變成了現(xiàn)實。
他苦笑了一下,站在一邊有點手足無措的馬楚陽罕見地看到景祐臉色蒼白。
“我先出去一下,你們聊?!瘪R楚陽尷尬地笑笑,覺得自己杵在這里很奇怪。
“不用了,”趙淳熙說,“我和大師兄再說一句話?!?p> 一聽到大師兄這幾個字,景祐忍不住顫抖一下身體。
“塵世不可留,愿君同風(fēng)起。”
趙淳熙話音落下,也不管景祐想說什么,喚了一聲白旋,和馬楚陽一起去往柯家。
趙淳熙按下電梯的按鈕,忍不住回頭看景祐。景祐好像看到了一點希望,直勾勾地看著趙淳熙。
千年前是他,千年后還是躲不過。
電梯響了一聲,趙淳熙走上去,想說的話還是沒忍心說出來。
剛剛目睹了一場大型的家庭矛盾,現(xiàn)在又和矛盾中心的人物同處一架電梯,馬楚陽越來越覺得自己的存在很多余。
“其實……也不著急,你要不先把自己的事情解決了?”馬楚陽試探地說。
趙淳熙瞥了他一眼,看的馬楚陽有點莫名其妙。
“趙元慶估計也被柯家人帶走了?!?p> 趙元慶一個普通人怎么會惹到柯家?馬楚陽覺得自己的大腦里面好像沒有有關(guān)于這個的記憶。
趙淳熙看著馬楚陽嘆了一口氣,莫名地覺得自己比他聰明多了。
“大概是柯家缺錢了?!?p> 馬楚陽一臉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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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家內(nèi)部,趙元慶剛剛醒過來,蜷縮著身體,瑟瑟發(fā)抖。
他觀察了自己所處的地方,只覺得很陰森,時不時還有奇怪的氣味傳出來。
趙元慶的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瞟著周圍看管自己的人,等看到他們被燈光照出來的影子之后,才舒了一口氣。
只要是人就好,還有的商量。
在前堂,柯老爺子十分不滿地對趙啟說:“你快點把他帶走。”
趙啟也被他弄的一肚子氣,我花錢請你辦事情,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拿我的錢充大佬嗎?
因此他說話也不客氣了:“怎么了?我就放在這一會擋著你走路了嗎?”
柯老爺子自從上次受傷之后脾氣就異常暴躁,而趙啟在趙慶元那里屢屢受挫之后,也變成了一點就燃的火藥桶。這兩個人撞在一起,都快要掐架了。
意中緣
因為這兩天為了線代考試做準(zhǔn)備,結(jié)果只更新了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