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遠(yuǎn)不理會身后“幽怨”的目光,加快腳步往大門口走,趙淳熙跟在他身后。下了樓梯快到大門的地方,他突然放緩了腳步。
趙淳熙走在他前面,回頭小聲地說:“你怎么不走了?”
柯遠(yuǎn)小幅度地?fù)u搖頭,“走什么走?他還沒有給錢。”
“……”一時間趙淳熙不知道說什么。
本來在二樓的年輕女人連忙跑下來,湊在柯遠(yuǎn)身邊,“大師,你是不是在等我老公???”
趙淳熙實在不知道她是怎么喊出“老公”這兩個字的,重點是對著李富商的那張臉。
柯遠(yuǎn)的回答就很有趣味了,“我等著和李先生告別?!?p> 哎呀我去,趙淳熙仰頭看頭頂上的大吊燈,睜眼說瞎話的功力真的是越來越厲害了。
年輕女人一聽,就對一邊的保姆說:“你去把我老公喊過來?!?p> 保姆的臉上顯而易見地流露出來一種厭惡,她點點頭往屋子里面走過去。
話說這李富商到底干什么去了?按理說應(yīng)該是他來陪著柯遠(yuǎn)的,怎么全丟給他的小老婆了?
沒一會李富商就出來了,他的臉色很不好,但還是擠出一抹笑容,“大師,怎么樣?”
柯遠(yuǎn)瞥了他一眼,其實像李老板這種人他見過很多,家里面有老婆了,外面還要偷腥,柯遠(yuǎn)都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了。但還是第一次遇到這么囂張的小三,還想勾引我?我是這么沒有底線的人嗎?
可惜趙淳熙聽不到他的心理活動,要不然應(yīng)該會表示贊同。
柯遠(yuǎn)走到李老板面前,開始胡謅,“李先生,你最近恐怕有血光之災(zāi)啊?!?p> 明白我的意思嗎?要多給一點錢。
柯遠(yuǎn)坑起人來絲毫沒有愧疚感,尤其是李老板這樣的人,他總覺得自己是替天行道。
李老板一聽就慌了,連忙問怎么樣才能消災(zāi)。
柯遠(yuǎn)笑而不語。
李老板立馬掏出了支票,柯遠(yuǎn)看著他填數(shù)字,眼角都透露出激動,要不是他極力克制,他營造的高冷形象就崩塌了。
趙淳熙很像知道,馬楚陽和他一起來的時候,到底是怎么樣忍受的。
在柯遠(yuǎn)和李老板交談的時候,年輕女人走過來和趙淳熙搭茬。
“我姓胡,你叫什么名字?”胡小姐撩了撩頭發(fā),覺得自己風(fēng)情萬種。
趙淳熙面無表情,總沒有起伏的聲音說:“你好?!?p> 至于她叫什么名字,趙淳熙沒有告訴她的欲望。
胡小姐有點尷尬,升起一絲惱怒,開始口不擇言起來了,“你們應(yīng)該挺賺錢的吧,靠嘴皮子就行了。”
趙淳熙眉頭一跳,女人真是善變啊,剛剛還想著往柯遠(yuǎn)身邊湊,現(xiàn)在就嘲諷他們是一群騙子了。
“哪里哪里,”趙淳熙笑的很開心,“也沒有您的錢來的快?!?p> 我們還要動嘴皮子,時不時還要遇上一個難纏的對手,哪有你舒服,撒個嬌就可以了。
胡小姐當(dāng)然聽得懂趙淳熙的意思,瞬間她的臉漲得通紅,指著趙淳熙的鼻子:“你說誰呢?”
柯遠(yuǎn)眼瞅著李老板快要把自己的名字寫完,下一刻就能拿到錢。結(jié)果被胡小姐嚎了一嗓子,他停下了筆。
“怎么回事?”
柯遠(yuǎn)對趙淳熙做了一個錢的手勢,示意趙淳熙,忍一忍馬上就有錢了。
趙淳熙沒說話,“咯吱咯吱”地磨著牙齒。
“都是我的徒弟不懂事。”柯遠(yuǎn)解釋道。
胡小姐看趙淳熙不敢還嘴,驕傲地昂起頭顱,扭腰擺臀離開的時候還不忘給趙淳熙一個白眼。
趙淳熙立馬往大門口走過去,眼不見心不煩。
門口突然多了黑色轎車,從車上下來一個穿著貂皮大衣的中年女人,脖子上掛著一個黃金項鏈,氣勢洶洶地走過來。
她看了一眼趙淳熙,氣勢磅礴地來了一句:“那個狐貍精呢?”
趙淳熙往旁邊一讓,指了指身后,中年女人帶著幾個男人沖了進去。
“李富貴你給我滾出來?!?p> 這聲音震的李老板手一抖,柯遠(yuǎn)立刻把支票拿了過來,往兜里一放,腳底抹油就想溜。
中年女人那龐大的身軀擋在了柯遠(yuǎn)面前,她伸手揪住柯遠(yuǎn):“狐貍精,誰讓你跑了?!?p> “……”柯遠(yuǎn)。
趙淳熙差點笑翻了,柯遠(yuǎn)面色鐵青,手掌掐住中年女人的肥手,手勁很大,成功地讓中年女人變了臉色。
“我……沒戴眼鏡……”她解釋了一下。這么大的手勁,怎么看也不是女人。
柯遠(yuǎn)扭頭就走,摸了摸口袋里面的支票,才勉強按捺住心中的火焰。
他的身后傳出了男人和女人的慘叫聲,上面還夾雜了中年胖女人渾厚的聲音,“李富貴你這個混蛋,敢背著我找小老婆,今天我打死你——”
嗯,血光之災(zāi)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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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貍精,還不快點現(xiàn)出原形!”趙淳熙指著柯遠(yuǎn),假裝斥責(zé)到。
柯遠(yuǎn)高冷的姿態(tài)也裝不下去了,上去就要和趙淳熙拼命。趙淳熙看著他氣急敗壞的樣子,心中的郁氣一掃而光。
“我們就這么走了沒事嗎?”趙淳熙莫名地有點不好意思,畢竟自己收了那么多錢。
柯遠(yuǎn)悠閑地在大路上走著,吊兒郎當(dāng)?shù)谋拘员┞冻鰜?,他隨意地?fù)]手,“沒事,死不了?!?p> 趙淳熙一想胡小姐那頤氣指使的態(tài)度,心里僅剩的一點愧疚感也沒有了。兩個人揣著巨款,大搖大擺走在回家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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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祐都收工回家了,發(fā)現(xiàn)趙淳熙沒有回來,只剩趙元慶一個人待在家。最近的天氣轉(zhuǎn)暖,趙淳熙天天跟著柯遠(yuǎn)到處亂跑,回來的越來越遲,景祐覺得很有必要小小地“警告”一下。
今天回來的有點太遲了吧。景祐不知為何,心里升起一種坐立難安的情緒。
看著景祐擔(dān)憂的神情,趙元慶覺得姑奶奶真的應(yīng)該千刀萬剮。
景祐打電話給趙淳熙,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關(guān)機了,終于待不下去,牽著烤鴨出門。
趙元慶沒有多擔(dān)心,姑奶奶的實力還是很靠譜的。至于手機關(guān)機,那是因為她總是忘了給手機充電,趙元慶由剛開始的擔(dān)心已經(jīng)轉(zhuǎn)變成了習(xí)以為常。
趙淳熙和柯遠(yuǎn)分開之后,就往家里走。走到半路就被奶茶吸引過去,等她點了奶茶之后,發(fā)現(xiàn)自己手機沒電,關(guān)鍵自己也沒有帶現(xiàn)金。
她剛想說不要了,奶茶店店員已經(jīng)開始做了,聽到她的話,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趙淳熙,現(xiàn)在的人已經(jīng)要在奶茶店吃霸王餐嗎?
“手機沒電了?!壁w淳熙尷尬地?fù)u了搖手機。
店員點點頭,指著店里面的一個插座,“那里有充電的地方,我把充電器借你?!?p> 趙淳熙接過充電器正準(zhǔn)備走過去,從奶茶店里面走出來一個女人,“我?guī)兔Ω读税??!?p> 這個女人穿著紅色的大衣,頭發(fā)是黑色的,只是這黑色有點奇怪,倒想是染出來的一樣。她說話的聲音很輕,語調(diào)很緩,給人一種娓娓道來的感覺。
“不用了,我自己付……”趙淳熙覺得無緣無故地接受陌生人的錢有些不太好,于是拒絕了。
女人的語氣帶上了一點不容置疑的意味:“我已經(jīng)付過了,天色不早,快些回去吧。”
趙淳熙不由得皺眉,這女人說話總給她奇怪的感覺。
“那謝謝你了?!?p> 女人溫柔地對她笑了笑,趙淳熙有些恍惚,這女人給她一種熟悉的感覺。
兩個人相伴地走出奶茶店,趙淳熙本想和她告別,卻發(fā)現(xiàn)她和自己是一路的。
“你家也住在這里嗎?”
女人點點頭。
怎么沒有見過她?趙淳熙在心里嘀咕了一下。
“你叫什么名字?!迸藛栚w淳熙。
“我叫趙淳熙,你呢?”
“我啊,”女人停下腳步,看向趙淳熙,眼睛里面有一種如同煙霧一般彌漫開的情緒,轉(zhuǎn)瞬即逝。她把掉下來的頭發(fā)撩到耳朵后面,“我叫程靈語?!?p> 那種熟悉的感覺再一次的涌現(xiàn)出來了,趙淳熙再看向這個女人,總覺得她的態(tài)度很奇怪。
她說話的語氣有一種古韻的感覺,和這個車水馬龍的城市有一種強烈的違和感。
這個人會不會和自己一樣?也是一個修道之人,而她所做的一切是為了試探自己?
一想到這一點,趙淳熙警惕了一些。
女人還想說什么,一團白絨絨的東西撲過來,撲倒了趙淳熙的懷里面,正是白旋。
白旋一直等不到趙淳熙回家,看到景祐牽著烤鴨出門,“嗖”地爬上了烤鴨的背上,由自己的小弟馱著自己出門。
隔著一條馬路它就聞到了趙淳熙的氣息。因為紅燈,烤鴨和景祐都停下來,白旋迫不及待地跑過去,囂張地闖紅燈。
趙淳熙驚訝地摸了摸白旋,“你怎么來了?”
女人看到白旋,面色冷了許多。
白旋罕見地沒有立刻回應(yīng)趙淳熙,反倒是瞪著它圓溜溜的眼睛看著程靈語,從喉嚨里面發(fā)出低吼聲。
趙淳熙看到了走過來的景祐,對程靈語說:“你等一下,我馬上把錢還給你?!闭f著,她就往景祐那邊跑過去。
景祐和程靈語四目相對,景祐面如寒冰,程靈語緩緩地露出一抹笑容,景祐啊景祐,你的軟肋又一次落在我的手里。
而下一秒,她的笑容就消失了。
“景祐景祐,”趙淳熙揪著他的衣袖,非要湊到景祐的耳邊說話。
景祐忍不住笑意,從寒冰里面透出春意,順從地彎下了腰。
“那個女的,好像和我有仇,你去把錢給她?!?p> “她要是對我動手怎么辦?”景祐來了一句,讓趙淳熙呆愣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不對的地方。
“那怎么辦?”
景祐指著趙淳熙懷里面地白旋,“讓它去送?!?p> 白旋不樂意地擺了擺尾巴,接受了這個艱巨的任務(wù)。
等它準(zhǔn)備過去的時候,程靈語已經(jīng)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