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三日回門到了。
崔氏提前準備好了二兒媳回門要帶回去的禮,為的不過是讓不靠譜的沈斯南能在岳家添點好印象。
孔秩幽今日特意穿了件湘妃色的襦裙,沈斯南則穿著一身淺紫色的衣袍。
兩道淺淺的顏色站在一起,崔氏都看得贊嘆不已。
崔氏再三與沈斯南交代道:“去岳家了要問好,可不許隨心所欲。把你說粗話的習慣給我管住了,若是讓我知曉你搞砸了,藤條我已經備好了。”
沈斯南頭一回因為他娘說要湊他臉紅,夫人在身邊站著呢,這娘也不給點面子。
憋了半天,憋了一句,“知了。”
殊不知,孔秩幽趁著轉頭的功夫偷笑了好幾回,當真是見識到了欠打的人物。
馬車上,沈斯南將剛才的那一幕早就拋到腦后。
黏在夫人的身邊,又是勾肩搭背,又是時不時吻一口夫人的臉頰。
便是一向淡定的孔秩幽都不能忍了,怒道:“沈斯南,你給我適可而止!坐那邊去,離我遠點。要么今日別到我房里睡,自己選。”
還能怎么辦,不能與夫人睡一個被窩,跟殺了他有什么區(qū)別。
沈斯南憋屈地安分移開了些,氣短道:“夫人可以打我罵我,就是不許和我分床睡?!?p> 孔秩幽額頭上的青筋狠狠的跳動著,想著昨夜沈斯南百般折騰,準備與他說道說道,“日后不可再無節(jié)制,提前泄露,等到年紀大了,你的身體會胯掉?!?p> 一門心思都在那事上,沈斯南怎么可能答應呢。
沈斯南焦慮又委屈地說道:“我身體一向很好,一日來個十回都不帶喘的。”
讓他說的孔秩幽臉是火辣辣的,目光飄到別處。
與他道:“若是你不好好保養(yǎng)身體,日后不行了,我只能改嫁了?!?p> 沈斯南想也沒想吼道:“不行!我不準!我聽你的還不行嗎….”
由吼聲變成細小的委屈聲,當真是看起來可憐極了。
事情往自己想要的方向發(fā)展,孔秩幽自是高興的。
不過對上沈斯南極度哀怨地目光,她縮瑟了一下。
孔秩幽揉了揉他的頭頂,安撫道:“乖,我是為你好?!?p> ……….
孔府知曉今日是五姑奶奶回門的日子,包括孔禮齊在內都在府里待著等人歸來。
孔管家一見沈府的馬車,立馬就派了小廝去通傳。
孔管家將人進進去,“五姑奶奶、五姑爺,老太爺老夫人都在等你們?!?p> 與他點頭示意,孔秩幽道:“您不必帶路,我們自己過去?!?p> 孔管家同孔老太爺年紀相仿,萬萬沒有麻煩他領路的道理,何況這里是孔秩幽待了近十六年的地方。
榮安園里,孔老夫人翹首以待總算等到了孫女出現。
孔秩幽才跨進門,孔老夫人就喊:“幽兒,斯南來了?!?p> 孔秩幽與沈斯南雙雙喊了聲:“祖父、祖母?!?p> 連孔漓都在堂中坐著,卻不見沈奚。
孔秩幽問道:“怎么不見大嫂?”
提起沈奚,孔老夫人就滿臉喜意,“你大嫂有身子了,兩個月多月了。三個月才算穩(wěn)定下來,我讓她在院子里好好歇息,什么事也別操心?!?p> 孔秩幽笑道:“那我不是要做姑母了。待會我去看看大嫂?!?p> 孔老夫人愛撫著孫女的手,輕聲問道:“斯南對你可好?”
靠近孔老夫人的耳邊,孔秩幽淺笑著應說:“他對我很好,祖母不必憂心?!?p> 孔老夫人聽到想聽的話,不再為此上心,“祖母可以放心了?!?p> …….
那邊廂,沈斯南被三代男雋抓單,一個個都盯著他瞧,好像他臉上有花樣子似的。
孔漓淡聲道:“妹夫這兩日過得不錯,臉色紅潤有光澤?!?p> 沈斯南擺擺手否認,“不敢不敢,還沒恭喜大哥、六姐夫喜事連連?!?p> 孔禮齊見他時不時露張笑臉,是個討喜,態(tài)度也和善了,“女婿如今在做什么差事?”
問到了最重要的問題,便是三代人都想探知的消息。
沈斯南嚴謹起來,正色道:“現下跟在我爹身邊學著管理鋪子,往后會往這一方面走。”
孔禮齊心道:有事做總比無所事事好,他對女婿的期望沒有太高。
孔老太爺聊貫了走文的事項,對商事上沒有太多的見解,安靜的坐在聽。
……..
趁著還未到用午食的時辰,孔秩幽從榮安園出來往沈奚那里去。
院子里一片靜悄悄的,應該是孔漓讓下面的人保持靜溢,好讓沈奚能夠好好休息。
主廂房的房門兩側守著玉蘭、玉樹。兩人一見到是五姑奶來了都無聲地笑了。
孔秩幽挪動著唇角問道:大嫂可是在睡著呢?
玉樹當即輕聲慢步地推門進去,當看到沈奚睜著眼靠在床榻上看書時,連忙返回原路請五姑奶奶請房門。
沈奚剛剛疑惑玉樹的行舉,下一刻就看到孔秩幽出現。
心下驚訝、坦然,原是今日三日回門她該支持著家宴,誰知……
沈奚朝孔秩幽招招手,“過來呀,我看看你瘦了還是胖了?!?p> 孔秩幽施施然上前,小心地搬了張椅凳在床邊坐下。
她道:“剛剛在祖母那里聽到大嫂有喜了,我的小侄兒小侄女可有吵著要見姑母?”
沈奚嗔道:“調皮,日子淺,等生出來后還得長好幾年才會吵著要見姑母。幽兒看著臉色很好,我也放心了?!?p> 孔秩幽笑她,“怎么才兩日不見,像個老太太的口氣。”
沈奚嘆了口氣,“你知曉我是不愛靜的,為了安穩(wěn)肚子里的,這兩日都在房里躺著,悶的慌?!?p> 拍了拍她的手背,孔秩幽安慰道:“那我日后多回來陪你說說話,你也可以拽著大哥嘰嘰喳喳?!?p> 孔漓因著妹妹的婚事,決定好往長安參加今秋的科舉考試改到了來年春季。當時孔秩幽為此感到愧疚,生知孔漓對自己的前程都安排的妥當。結果因著自己的緣故延遲了。
不過現在看來幸得是拖延了日子,帶著沈奚上路,從淮南往長安一路上顛簸流離,沈奚肚子有孩子,還是得小心一些。
沈奚眉眼亮了,“答應了可不許沒做到。我會日日盼著你來,若是你沒時?;貋?,我就與肚子里的孩兒說他姑母的壞話。”
孔秩幽假意嗔怪道:“真是的,怎么能在孩子面前敗壞我的名聲呢。他該不喜歡我這個姑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