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亂無章的樹叢,一處一處的形成相連復(fù)雜的一片。橫七豎八亂勢下生長的蔓延悠長的樹枝上,點綴著一片片綠綠的葉片,茂密下還能留有星星點點的空隙出來。
白茫茫的日光透過這些縫隙照射進(jìn)來,許多條條光線打在四處。
府衙來的五十人衙役,在這一座蜿蜒曲折得山林中,四散開來在搜刮著。
從山腳下往山頂最高處的地方,一路搜尋過后,均無找尋到一點可疑的蹤跡。
這已經(jīng)他們搜尋的第二座山了,可惜,想要發(fā)現(xiàn)的東西似乎就不存在山林間。
王林從后面走上來,與林啟低聲念了句,“是不是想錯了方向?在這么無跡可尋的搜尋下,估計天黑了都找不出什么來?!?p> 反而是兄弟們連續(xù)爬了兩座山,各個都精疲力盡了已經(jīng)。
沒有章節(jié)的方式來尋跡,比大海撈針還要難辦的事。
臉上被亂揚(yáng)的樹枝刮傷留下了多處細(xì)小的刮痕,泛著絲絲的血紅。
林啟抹了把感到不適的臉,雙眼好似一把冷冽鋒利的刀鋒,投向周圍。
他道:“通知兄弟們準(zhǔn)備下山吧?!?p> 為了不存在的東西在此漫無目的的搜尋,若是天色暗下來,根本是在搜尋上添加了困難。
讓他們進(jìn)入困境。
更可能有山林的野獸出沒在附近,不可能把五十人的性命當(dāng)作兒戲。若是失了誰,大伙心里都不會好受的。
對上話后,王林點點頭,剛剛碰頭的兩個人又分道揚(yáng)鑣,分散開去各處通知兄弟。
一趟熱血沸騰的搜尋落得什么也沒有尋到,對于府衙還有刺史府來說,都是一個愁得頭禿的問題。
想要尋到那批匪寇的蹤跡,怕是得耗費難熬的長久時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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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防夜場夢多,發(fā)生什么意外的事耽擱了親事的日辰。
沈宗麟攜著,沈大夫人王氏請了專門看日子的師傅找出的幾個良辰吉日記下的冊子,仍舊在酌品茶樓赴約。
早早便來到酌品茶樓等人的孔禮齊,閑情逸致的面上帶了笑意。
見面之后,找不出一絲幾日前不愉快畫面留下的痕跡。
走到這一步了,總不能為了幾個不上道的人影響了親事罷。
孔禮齊友善地起身恭迎道:“沈兄來了?!?p> 將攜帶來的冊子擱置在桌上,沈宗麟應(yīng)道:“讓孔兄久等了。”
不為他的歉聲所在意,熱情的請他落座,為其倒?jié)M茶水。
隨后自然地自顧坐下。
孔禮齊淡然一笑,說道:“怎會。不必在意這些無用的,咱們還是先將正事定下,方可雙雙安心?!?p>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近日淮南不太平,都是年紀(jì)不小的人了,紛紛都察覺出不同尋常的問題。
為免心安,自然是能解決一事是一事。
沈宗麟伸手翻開了冊子,停在上面寫著密密麻麻的字跡那一頁。
翻轉(zhuǎn)冊子的擺放位置,能夠讓兩人都可以看清的方位。
指著上面的字跡,沈宗麟開口道:“都是我夫人親自請人看得日子,孔兄看看哪一個日合適?”
有一個是距離今日還有十來天的七月十五,不太迷信的孔禮齊,這個時候反而記掛著曾經(jīng)在母親身邊聽到關(guān)于七月的說法。
按照舊時的相傳,七月屬于詭異的“鬼月”。
每當(dāng)七月到來時,盡可能的別再天色暗下來的時候出門,否則會不吉利.....遇上什么不干凈的東西都說不清....
所以,當(dāng)孔禮齊掃過第一個日子,沒有考慮過就搖搖頭。
第二個日子是間隔如今還有將近一月有余的,八月初八。
不知怎么的,孔禮齊看了一眼便覺得它很順眼順心。
抬頭望向沈宗麟時,他的目光似乎也久久的停留在八月初八上。
孔禮齊問道:“沈兄覺得八月初八如何?”
大約是沒想到孔禮齊一開口就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沈宗麟恍然笑出了聲。
手指移放在八月初八上,沈宗麟坦然說出了想法,“入目的第一眼便是這個日子,我覺得甚好??仔忠庀氯绾危俊?p> 對面的孔禮齊深深地點頭附和,“我與沈兄一樣,說明是個好日子。不若就定下這一日吧。”
本就是為了確定日辰相約,如此輕而易舉地解決,心里都暢快盡享。
沈宗麟應(yīng)道:“那就定下八月初八。離今日還有一月多的時間,本來也已經(jīng)開始準(zhǔn)備了,到那時候大致是沒有問題?!?p> 孔禮齊連連應(yīng)承,“我沒有意見。來,為了兩個孩子的親事,我們以茶代酒喝一杯?!?p> 說罷,孔禮齊舉起拿著的茶杯,意思很明顯。
沒有多久,對面的沈宗麟同樣舉杯暢飲。
又是一樁心事落成于此。
孔禮齊沒有去耽誤沈宗麟的時辰,轉(zhuǎn)眼商議完正事后,親自送沈宗麟抵達(dá)淮南學(xué)院的大門前。
雙手作輯,孔禮齊和煦道:“來日再約沈兄一聚?!?p> 抬頭觀了眼上方的天色,沈宗麟意識到當(dāng)下臨近了上課的時辰。
回以一禮后,沈宗麟方才道:“孔兄慢走?!?p> 站在淮南學(xué)院大門前分別后,孔禮齊當(dāng)即上了府里馬車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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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方向。
孔秩幽主仆二人,乘上馬夫回孔府后趕來新的馬車。
這一回,行駛在道路上時,馬夫有心的小心謹(jǐn)慎地在控制著車速架勢。
大概是沒有感覺到有不安的氣息存在時,車廂里的氛圍不見來時的驚心動魄,反而是輕松自在的。
當(dāng)下只有主仆二人待在車廂里。
于是,思索了半天的白荷,終究是開口問出來了自己心中的顧慮。
白荷看向孔秩幽,呢喃細(xì)語道:“小姐,你是不是對沈八公子有意?”
趨勢下降的音調(diào),說出末尾的字跡時,不細(xì)心用耳去聽,幾乎是聽不見的尾調(diào)。
宣誓著白荷問話的時候,自己都沒有足夠的勇氣去面對之后會得到的回答。
閉上地眉眼瞬時在聽到話后睜開來,孔秩幽轉(zhuǎn)目投向白荷。
從她淡然處之的目色里,尋不出任何的意味。
孔秩幽抿了下唇,輕聲宛爾的嗓音響起,“你覺得我對他有意?”
含著沒有十足的確定,但是從小便在小姐身邊一同長大,白荷覺得她是能看清小姐心思兩分的。
以小姐不愛去操心閑暇事的習(xí)性,能讓小姐對一個人在意,甚至有所表現(xiàn)的情況下。
點點痕跡,好似都在說明這個人已經(jīng)鑿開了她的心門......
白荷緩緩地繼續(xù)說道:“奴婢覺得是有的??赡苄〗阕约憾紱]有發(fā)現(xiàn)?!?p> 有些事上,旁觀者總能看得比當(dāng)事人清晰明了。
孔秩幽喃喃了句,“是嗎?”
已是說明了大約她確實是還沒有摸清自己的心思。
可,回頭去細(xì)細(xì)地回想,又能發(fā)現(xiàn)到底是有不同之處的蛛絲馬跡的。
腦海間浮現(xiàn)出若影若現(xiàn)的暗影,轉(zhuǎn)瞬即逝般消失殆盡。
抿緊的唇徐徐地松開,唇角微微上揚(yáng),露出淡淡笑容。
目光直視車廂房,彷佛透過一扇緊閉的門,看清門后的事物。
孔秩幽低吟著:“那便等發(fā)現(xiàn)了罷。”
那副模樣,與白荷往日里見過的每一種都有相似,可又夾雜著大不同的地方。
此刻,呈現(xiàn)在白荷眼前的人,正在散發(fā)著濃郁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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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相反的方向,車轱轆滾呀、滾呀、滾動著。
馬蹄聲“噠噠噠、噠噠噠”。
各式響聲在接觸地面后,響徹著。
尤其是馬夫最后勒緊繩索,馬發(fā)出一聲長鳴聲“吁”時,分明可以聽出是兩道有區(qū)別的馬鳴聲傳來。
白荷先下馬后,站在下方,扶住弓身走出車廂的孔秩幽。
只是,當(dāng)主仆二人抬頭那一刻,入目的是孔禮齊已站立在馬車邊肅立的身影。
緩緩地走了過來,孔秩幽低眉順目地喊了聲“父親”。
連一眼的目光都未投向于孔禮齊其身。
絲毫沒有因為女兒的冷淡而感到不快,孔秩幽入神的低頭看著孔秩幽面向他的頭頂。
露出一抹慈愛的笑意,孔禮齊道:“幽兒回來了。趕快進(jìn)去罷,外面可是有些曬人。”
話音剛落,孔禮齊便轉(zhuǎn)身邁步先行跨入孔府的門檻。
知曉兒女不愿與他有多親近,但是,阻止不了他想要注視著他們的感情言舉。
孔秩幽下意識減小了腳步,一步一步在挪動著。
當(dāng)她走進(jìn)府里時,孔禮齊背向她的身影,矗立在眼前。
而孔禮齊止步的地方,他的面前,是成列??吭谝黄鸬鸟R車。
乍一眼看去,顯得場面十分的壯觀。
那邊廂,孔禮齊喚了孔管事已經(jīng)來到了他的跟前。
年紀(jì)不小的孔管家,微駝著背脊,蒼老的臉上掛著不合時宜的喜慶笑容。
孔禮齊不明所以地問道:“孔叔,是誰來府里了?”
然后,孔秩幽便看見,孔管事笑容滿面時,眼里閃爍著淚意在其中。
此時,孔秩幽不明自己的心跳逐步在加速跳動著,“咚咚咚”直響充斥著雙耳里。
有一種預(yù)感在心里鼓騰著,目光一瞬不眨地緊盯著孔管家已經(jīng)開始張啟的嘴。
孔管事話語里滿是激動在籠罩,一口氣應(yīng)道:“大老爺,是老太爺與老夫人、三夫人他們歸來了!”
此話脫口而出后,場面一度沉靜下來。
頃刻間,所有人都能聽見孔禮齊驚訝又詫異地問道:“人呢,他們?nèi)四???p> 早就壓耐不住地雙腿,在孔管家回了聲“在榮安園里”。
就見孔禮齊已經(jīng)奔騰起來,朝那一處方向疾馳著......
柯咩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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