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如初目送著葉卿挽離去的身影,就發(fā)現(xiàn)蹲在樹杈最頂端的焚琴。
剛要繼續(xù)跟蹤的焚琴身形微動,他想要立刻再次跟上去的動作又僵硬住,想到主子說看到這姑娘把奇夢收下去就回去復命,他覺得時間還早著,跟一路把這姑娘身份,地址全查出來該是多好。
剛低頭,四目相對,焚琴就和樹下的人對視起來,氣氛陷入僵硬,一個樹上,一個樹下兩個人大眼對小眼。
一只云雀從空中飛過,發(fā)出細嫩的尖叫聲。劃破尷尬的氛圍。
兩個人各有所思。
這個新發(fā)現(xiàn),對藺如初來說可真有意思,獨特的隱息法,除了親王府的人,還能有誰,至少他真想不出第二家,格外不巧的是,因為容世子的指點之下,這項獨門秘技他也會。
藺如初神色含笑道:“焚琴,今日不守在世子身邊,上這樹梢做什么,甚是危險。”
焚琴沒好氣的看著問問題的男人:“莫要與我打啞迷,藺公子既發(fā)現(xiàn)了我,想必也猜出了什么,何故還要問。”
“我只知那只小的奇夢落在方才那姑娘的手里,原以為是走丟了,如今……看來莫不是另有隱情?”
藺如初磊落大方,將疑問和盤托出,無半點遮掩。
焚琴見他實在光明磊落的很,臉色好轉,但畢竟藺如初方才試圖誘拐他未來的女主子,他心中四十米大刀差點收不回去,只要方才他敢再強留他將來的女主子一步,他真敢就從樹上跳下去先解決了他。
想到這,臉色又臭起來,自樹梢最高處飛躍下來,走到藺如初面前,沒給太好的臉色:“藺公子,方才樹底下你說什么,我也聽的一清二楚,這身段氣韻極佳的京城也不差方才那一個姑娘,就算差這個,你也悠著一些,這位不許打什么歪主意,也不可多加為難?!?p> 蜀錦閉著嘴巴,充滿不悅的眼睛看著焚琴,原生還是同意焚琴說的話,可什么叫“不準打什么歪主意”他家公子也是人間難得的清風明月般的人,便是真的對那姑娘有了什么念想,那也是配得上的,方才那姑娘與他家公子真若在一起,也算是天作之合,如此配那姑娘,他看來就是綽綽有余。
藺如初看著焚琴警惕又防備,可他確是通透之人,依著他對容世子的了解,此人常年體弱多病,也未見對什么女子有何牽掛,整個人宛如冬日霜降,春日寒風,他倒是相信焚琴自己在一廂情愿的猜測罷了。
無奈一笑:“焚琴,你如何能斷定容世子說她是你未來的女主子?況且多加為難我自然是不會的,只是如初今日既然遇見這樣的璞玉,日后定然還是想與之有所接觸,至于別的方面的心思,暫無?!?p> 他的笑容宛如即將到來的四月春風,焚琴卻看著不舒服的緊,聽聽,這都說的什么話,暫時?何謂暫時?
他雖妄自猜測了自家世子的心思,卻也是有憑有據(jù)的,單是想到昨日下午異常的表現(xiàn),他就覺得此事八九不離十,便是猜錯了,好不容易世子能關心一名女子,他也寧可錯殺一百也不能放過一個,手腳利落的替世子先把可疑的桃花摘干凈了。
鼻尖哼一聲:“把暫時這話收回去,沒有暫時。”
蜀錦果然憋不住了,來了一個自以為很漂亮的回擊:“我家公子說出的話,那就是潑出去的水,暫時也挺好,我瞧著那姑娘看著是個好的,若是以后真的看對眼了,我也覺得是天作之合的很?!?p> 焚琴只覺得心中四十米的大刀即將在需要加長四十米,蜀錦這家伙越來越不知天高地厚,無論怎么說,世子都是東家人,這以后是要和他家世子搶夫人了?
“蜀錦,你這嘴,回去拿柳枝蘸些鹽巴,好生刷上一刷,什么看對眼、天作之合,跟著你公子都學了些什么詞兒,改日若是有機會,來容親王府,教我家世子好生教教你學問?!?p> 兩個人這一來二去,無的也變成有的了。藺如初制止道:“焚琴,你還是快些跟上,我看那女子步伐比常人快些,再拖延下去,怕是人都不見了?!?p> 聽出藺如初勸他走的意思,他也不扭捏,焚琴收起戲弄之心,果斷的加快腳程,如今世子和這姑娘的事兒八字還沒一撇,雖說來日方長,來日方長,但此事真的來日不可太長,世子都開始出手了,他身為近身護衛(wèi),也不能太過蠢笨。
在事情還未發(fā)生之前。要果斷扼殺在搖籃中,他覺得自家世子不會討姑娘關心,他身為親信,萬事都不可拖后腿。
蜀錦看著自家公子儒雅的身影,他懊惱的摸摸后腦勺:“公子,我方才又沒忍住,可是說錯話了。”
藺如初打開折扇,看著紙扇上的錦繡山巒,紙扇綻開的瞬間,倒像是方才她綻開的裙邊,心情似乎頗為愉悅,:“說的甚好,便是世子也得講究兩情相悅的。”
蜀錦想要回味畫中的意思,可惜藺如初直接打斷他“這會子,千重公公或許還在等著,不可落他面子太久,你走回去買些茶食,順便回錦繡閣一趟,忘記拿香囊了。”
蜀錦微汗,這可真是“不可落下千重公公的面子”太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