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主子是誰?。俊睌堅潞Φ乜粗鴶堅?,嘴角吮著冷邪的笑意。
鄭姨娘心頭一驚,眸光微閃,低頭不做聲。
“怎么?啞巴了?”見鄭姨娘不吭聲,攬月拍了拍她的臉,白皙的臉上瞬間多了幾道手印。
攬月緩緩站起身,媚眸中透出絲絲不屑和傲然。
真以為她攬月只會攝魂術么?呵!她攬月可是以藥理出名,會醫(yī)……亦會毒!主子在她身上投了那么多銀子可不是用來打水漂的。
“好!你不說話也沒關系,姐姐有的是法子讓人恨不得立即說出你背后之人!”攬月拍了拍小手,似乎在拍點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塵,一副沾染了很臟的東西的樣子,讓鄭姨娘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追月和踏月見狀連忙躲得遠遠的。
別人不知道可她們很清楚,攬月那一手讓人生不如死的毒功夫能練出來可多虧了她們兩個的……以身試毒!
現(xiàn)在毒成,她倆自然要躲得遠遠的,以免殃及池魚。
“既然你那么不想說,姐姐也不為難你了?!睌堅聡@了口氣,從衣袖中掏出一個瓷瓶,輕輕打開,一陣幽香沁人心脾。
“不過姐姐真的很想知道你的靠山……是誰。要不……你試試我新制的毒以后再決定要不要告訴我?”攬月邪魅的笑著,舉手抬足之間的妖媚十足。
只是手中握著那瓶至毒的毒藥讓她看起來仿佛山野間的山精野魅,蠱惑人心,取人性命。
“不……不用了?!编嵰棠锲疵負u著頭,身子不停地向后爬。
就算不知道攬月手中的東西是什么,鄭姨娘也下意識地想要逃離。
攬月皺了皺精致的眉梢,厲聲呵斥道:“還不將她制住!”
語音剛落,便有兩個黑衣人自屋頂落下,硬著頭皮將鄭姨娘的身子固定住。
此刻鄭姨娘的眼底只有恐懼,拼命掙扎卻不能挪動分毫:“不行!你不能動我!你要是動了我,林筱冉必死無疑!”
攬月眸光頓時一厲,紅唇笑容頓手,玉手一傾,瓷瓶中的毒粉順勢飄下,盡數(shù)散落在鄭姨娘的身上。
“這叫煙水尸斑,是我新制的,你很幸運,是第一個嘗試這滋味的人?!?p> 只見鄭姨娘被撒上毒粉的地方竟?jié)u漸顯露出一塊塊褐斑,升起一陣陣白煙,還不斷地冒著一個個水泡,最后水泡還漲暴了,膿水瞬間糊滿鄭姨娘的身上。而鄭姨娘也突然力氣極大地掙開了黑衣人的束縛,痛得捂著冒煙的地方直打滾。
“?。。⊥?!相爺!相爺我求你!不……妾身求你!看在這么多年的情分上,放過妾身吧!相爺!”鄭姨娘騰出一只手伸向遠坐主位上的林凱源,平日柔情似水的眼底盡是哀求。
林凱源冷冷地看著她想起了兩年前那具躺在面前的身軀,眼底閃爍著淚光。
兩年前他被皇帝召入皇宮商量應對大雍的政策,可卻沒想到對方的目的不是夏木國!而是他府里的那個……南陽長公主!
沒人知道他看到那具尸體時心情是怎么樣的。
憤怒?自責?懊悔?崩潰?或許都有吧……
他靜靜地看著徐清淺的尸體,淚水不自主地流下來,一聲聲的呼喚希望她能夠突然起身朝他俏皮地眨了眨眼,可是沒有……他只能看著她被封鎖在冰冷的木棺中。
那時的他便立誓要給她報仇!哪怕那個人是南陽的皇帝!他也定要手刃了對方。
當時的徐清淺全身布滿三十七道傷痕,她又是何其的疼痛!看見當時鮮血淋漓的徐清淺他幾乎不敢直視。只是哭著抱著她。
現(xiàn)在看到林凱源這一副悲痛的模樣,眾人都以為林凱源又一次心軟了。
攬月正要不屑地哼一聲,林凱源卻猛地沖了過來,將攬月手中的毒粉一把奪過。在眾人震驚地目光下抓起鄭姨娘的衣袖,將煙水尸斑散全部刀在鄭姨娘的臉上。
踏月和追月都傻愣地看著這一幕,竟有些后怕的退了兩步。
此刻的林凱源雙目充血,雙手緊緊攥著鄭姨娘的衣袖,仿佛來自地獄的惡魔要收割鄭姨娘的性命,完全一副瘋魔的樣子。
林子軒首先反應過來,連忙跑過去一把將林凱源抱住,用力大喊著:“爹!爹!她還有用!不能殺了她!冉冉還要留著她!”
林凱源聞言深深地看了林子軒一眼,又一把拽住他的衣領,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和冉冉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知道什么?!爹……兩年前我為什么離家去軍營你都忘了嗎?”林子軒一把推開林凱源,緊緊皺著英挺的眉頭,大聲喊道。
暗處的的黑衣人直流冷汗,他們現(xiàn)在真的擔心他們能不能活著看見明天的太陽。
徐清淺,南陽長公主,她的死同樣也是醉仙居的高級機密,這兩位朝廷大臣能不能私下說……他們真的還想活著!
“你……說的是那湯的事情?”林凱源頓了頓,記起了兩年前的事情。
“爹,我今天也不瞞你說了,我和冉冉都查到當年害死娘親的一些線索。先從我剛剛回來的那幾天說起吧。那幾天冉冉剛好在生病。為什么生???是因為追月從娘親屋里帶出來一盆蝴蝶蘭?!?p> “蝴蝶蘭……”林凱源愣了愣只隱約記得他會特意多看了幾眼那盆蝴蝶蘭,心里還多了些許傷感。
“那日鄭姨娘給冉冉送來一盤糕點,誰知……糕點和那蝴蝶蘭的香氣混合起來就是一種劇毒!我和冉冉懷疑……這蝴蝶蘭有問題。娘生前的武功有多厲害你不是不知道,可是她卻在那晚帶著冉冉只有逃走了力氣而無還手之力,且被刺了三十七道傷口,這還正常嗎!”林凱源已經(jīng)漸漸冷靜了下來,可林子軒卻越來越激動。
“娘去世的前幾天,鄭姨娘曾給清婉院送過什么吹骨湯。娘沒發(fā)現(xiàn)有毒,也不想讓你為難,便真的喝了!那是娘功力大跌的原因!這些就是我們所知道的?!绷肿榆幷f道最后一句便松了口氣,不再看林凱源。
“沒有!沒有的事!”鄭姨娘奮力掙扎著,拼命搖著頭,眼淚一滴接一滴地滑落。
她不信!當年的事情她做的那么隱秘!林子軒怎么會知道!
“這不可能!不可能的??!”
可是整個房間里的人都不相信她,沒有人聽她瘋狂的嘶吼聲。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停留在林凱源和林子軒身上時,一道凌厲的掌風揮出將束縛鄭姨娘的黑衣人掀翻,一道灰色身影閃了進來,抓起鄭姨娘的肩膀就要離開。
更讓人意料不及的是,內(nèi)室里突然飛出了三把飛刀,灰衣人一驚,堪堪躲過第一把飛刀,可第二把飛刀接踵而至,逼得他不得不松開鄭姨娘,而第三把飛刀更是毫不留情地飛進了灰衣人的肩頭。
“南陽貴客來訪,怎么不留下坐坐?怎么說冉冉身上也留著南陽長公主的血脈,也算你半個小主子不是嗎?”林筱冉推開門,淺淺而笑,微白的臉色卻擋不住她的絕色風華。
“長……長公主?!笨吹搅煮闳降哪且豢?,灰衣人下意識地開口喚道。
昔日南陽長公主給人的印象實在是太過刻骨銘心了。
不過灰衣人很快反應了過來。不論曾經(jīng)的南陽長公主有多么驚艷,如今都是枯骨一具!眼前的人,是她的血脈之一!
“冉冉這里有上好的雨前龍井,閣下不留下喝喝茶嗎?”林筱冉眸光微冷,帶著濃重的殺意。
一切都如她所料,她果然沒有猜錯!之前鄭姨娘下毒事件的失敗,林筱冉掐算著時間來計劃事情的。果然來了!他是來受命懲罰鄭姨娘任務失敗的,同時也是來殺她的!
“想不到當年稚氣未脫的黃毛丫頭居然長成這樣的陰險狡詐!主子定會后悔那日沒有連同你一起殺了?”灰衣人也沉了沉眸光,死死盯著林筱冉,一股陰冷的寒氣發(fā)出。
“是啊,多虧你主子當年眼瞎,沒殺了我?!绷煮闳揭矞\笑著回應,絲毫不示弱。
頓了頓,林筱冉含笑的雙眸中閃爍著凌冽的殺氣,仿佛黑暗地獄深處涌入人世的鬼煞之氣。
“你主子會眼瞎,錯失良機,我可不會!他既然沒能在當初殺了我,就得做好被我報復的準備!”
“冉冉……”林凱源疑惑地喚了一聲林筱冉,卻看見林筱冉揮了揮手示意他不要講話。
“寒葉!救我!救我!他們要殺了我!救救我!”鄭姨娘很不合時機地喊了一句,讓灰衣人有一種想要殺死她的沖動。
“寒葉……你覺得我若傾盡醉仙居的力量可能抓住你?”林筱冉的紅唇依舊掛著淺淺的笑意,在這炙熱的三伏天,竟能生生讓人由心底升起一陣寒涼。
“寒葉不會拖主子的后腿的!”寒葉也知道林筱冉不是說笑,若她真的動用整個醉仙居,他怕是連夏木國的京都出不了!
說罷,一把拔下林筱冉扔進他肩頭的的飛刀,猛地刺進自己的脖子里。
“你!”林筱冉也沒有想到寒葉的行為作風如此決絕,想要阻擋卻來不及了。
“爹!爹!”林筱冉的身后突然傳來林子軒的驚呼,回過頭時林凱源已經(jīng)暈過去躺在林子軒的懷里了。
林筱冉苦澀地笑了笑。林凱源這是……太激動了么?
這算是大仇報了一半了。他這兩年為了報仇而隱忍著,甚至和鄭姨娘逢場作戲又是多么心酸心痛。
不過還好,他還懂得珍惜眼前人比報仇更重要,想來要大哥原諒他也只是時間問題。
林筱冉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身子一軟倒了下去。
她在吃了攬月配制的解藥不久后就醒了,一直等著寒葉的出現(xiàn),現(xiàn)在一放松便進入了本該有的昏迷狀態(tài)。
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珍惜眼前人,不論父子之間有什么樣的誤會,過了這么久了,也都該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