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難遂人愿,世事總無常。
······
古林中,兩人一獸不緊不慢的走著,如今已是深秋時節(jié),地上積滿了厚厚的落葉,陽光卻仍是燦爛,照在人的身上還有些發(fā)熱。他們走至一處小溪邊方才停下休息,黃妙儀拿著依斐贈給她的水囊走去溪邊灌水,李千燁則四處查看有沒有危險(xiǎn),那頭金芝鹿卻是優(yōu)哉游哉的走至黃妙儀的旁邊低下頭去喝水。
黃妙儀看了看旁邊的金芝鹿,又看了看自己的水囊,發(fā)現(xiàn)金芝鹿在她的上游喝水,她的水囊里面灌了不少金芝鹿的口水,心中一怒,拍了金芝鹿的頭一下怒道:“你看你,弄得水囊里面都是你的口水?!?p> 金芝鹿抬頭看向黃妙儀,鼻孔哼了一聲,一股水汽噴出,弄得黃妙儀身上都是水珠,她心中更怒抬腳便踹向金芝鹿,金芝鹿靈活的跳開了。黃妙儀見自己一腳不中,追上去便要再踢它一腳,金芝鹿仗著自己身體靈活,幾次都躲開了黃妙儀的魔腳,還一邊得意的向黃妙儀叫著。
黃妙儀氣的哇哇大叫道:“師兄,這頭金芝鹿瘋了,咱們晚上烤鹿肉吃。”
李千燁看著鬧騰的一人一獸,心中涌起一股暖意,隨即又想到了白辰星,他一個人被丟在天虞之山不知是怎么樣了,他修為本就不高,又身處魔道之人聚集地界,只怕是兇多吉少,如今之計(jì)只能趕快去往天虞之山接他,然后便立刻回轉(zhuǎn)玄門,他只有十日的功夫,希望一切都還來得及。
另一邊金芝鹿到底是躲不過黃妙儀的魔爪,它被黃妙儀揪著耳朵來到溪邊,黃妙儀一手掐腰道:“你給我在這里喝水,我要在你上游灌水,再敢跑到我上面去,讓我灌你口水,今晚我非要吃烤鹿肉不可?!?p> 金芝鹿低下頭去喝水,它悄悄的打量著黃妙儀,黃妙儀也正好看它,金芝鹿不敢再打其他心思,只好乖乖的喝水。
黃妙儀將水囊灌滿了水滿心歡喜的跑到了李千燁的身邊遞給他道:“師兄你渴了吧,來喝點(diǎn)水?!?p> 李千燁接過水囊抿了一口,又遞給黃妙儀道:“你也喝點(diǎn),天快黑了,我們怕是不能休息,得連夜趕到天虞之山,我怕辰星會出什么事情。”
黃妙儀聽后勸慰道:“小師弟機(jī)靈的很,應(yīng)該不會出什么事情的,說不定我們過去了,他正等著我們呢?!?p> 李千燁眺望遠(yuǎn)方天虞之山的山頭道:“希望如此吧。”
轉(zhuǎn)眼已是入夜,李千燁他們已經(jīng)離開了長留之山的范圍,踏入了天虞之山的支脈邊緣。山底下的瘴氣此時還不算太過濃厚,李千燁在黃妙儀和金芝鹿的眉心各點(diǎn)了一下,一枚赤色劍印在她們眉心處一閃而沒,李千燁道:“這道劍印可保你們不受瘴氣侵害,切記不可亂碰瘴氣內(nèi)的毒物。”
黃妙儀點(diǎn)頭道:“我記下了,師兄你放心好了?!?p> 瘴氣之內(nèi)偶爾可見出來準(zhǔn)備吞吐月華的毒物,李千燁都小心的提醒黃妙儀和金芝鹿避開,這些毒物大都是成群結(jié)隊(duì)的行動,要是驚動了其中的一個,便會驚動一群。因此行走在瘴氣之中是要萬分小心的,好在現(xiàn)在天色剛剛落下,很多毒物還在洞穴中沒有出來,他們只要乘著毒物未出時抓緊離開這片瘴氣,便不會有太大的危險(xiǎn)。
夜色漸深,他們還未出瘴氣的范圍,周圍瘴氣已是逐漸濃厚起來,各種各樣的毒物爬出洞穴吞吐月華,李千燁第一見到如此多的毒物心中不免有些為自己冒失的行為感到擔(dān)憂,緊跟在他后面的黃妙儀已是有些害怕起來,她本就害怕這些蛇蟲類的東西,如今放眼望去地上,樹上,石上皆是爬滿了毒物,稍有不慎便會碰到這些可怕的毒物。
反觀金芝鹿卻如閑庭信步般走著,它四處張望不知在尋什么東西,絲毫不害怕這些布滿劇毒的毒物。黃妙儀見金芝鹿絲毫沒有懼怕之色,便悄悄靠向金芝鹿靠近,小聲道:“你不怕?”
金芝鹿白了一眼黃妙儀傲嬌的哼了一聲,小跑著跟上了李千燁,它咬著李千燁的衣擺想要向另一邊走去。李千燁回頭看向金芝鹿,他不知道金芝鹿想要將他拉向哪里,他此刻只焦心白辰星是否安好,無法跟著金芝鹿去其他地方。
李千燁扯回衣擺,拍了拍金芝鹿的頭道:“抱歉,我現(xiàn)下關(guān)心師弟狀況,不能與你同去了,你若有要事盡管前去,等你的事情辦好了再來找我們?!?p> 金芝鹿低低的叫了一聲,似是不舍,好像卻又不得不離去,它跳出幾步回頭看了一眼李千燁和黃妙儀,終是頭也不回的踏入了五彩毒瘴之中。
黃妙儀快步追上李千燁,她望著金芝鹿消失的方向道:“師兄,那只死鹿對你說了什么,怎么就這樣跑了?!?p> 李千燁道:“它,有自己的事情,我們快走吧,馬上就要出了這片瘴氣了?!?p> 黃妙儀看著金芝鹿離去的地方,低聲咒罵了一聲道:“死鹿,我與你同生死共患難,離開了都不與我道別一聲,真是沒良心的。”
果然行了不遠(yuǎn)便出了瘴氣的范圍,李千燁仔細(xì)查看了周圍的情形,發(fā)現(xiàn)他們現(xiàn)在所在的地方竟是距離白辰星所在的洞穴不遠(yuǎn),也是黃妙儀被抓之地。
忽然不遠(yuǎn)處有人聲傳來,李千燁與黃妙儀急忙收聲斂息藏身于樹后,只見有兩道人影自遠(yuǎn)處走來,一人身穿白衣,一人身穿華服,那竟是白辰星的衣裳。李千燁心中一冷,他忽覺白辰星是出事了,不知是何感覺涌上心頭,是怒,是恨,是悲,是無法原諒自己的愧疚。
黃妙儀見黑暗中走來兩人,一人身上竟是穿著白辰星的衣裳,驚道:“師弟的衣服怎在他身上?”
黃妙儀的聲音驚動了從黑暗中走來的林云廣和石上青,他們被黃妙儀的聲音嚇了一跳,只見一男一女從一株樹后走了出來。男子面沉如水,一雙眸子中蘊(yùn)藏清冷殺意,女子面帶怒容,怒視著林云廣和石上青。
林云廣眼珠子一轉(zhuǎn),心中反復(fù)回味著方才女子的話其中的意思,又看了看石上青身上的衣裳,他走上前道:“這位姑娘可是說我?guī)煹苌砩系倪@件衣裳?”
黃妙儀怒道:“那是我?guī)煹艿囊路?,怎么到了你師弟的身上,我?guī)煹墁F(xiàn)在是在哪里,莫非你們······”
林云廣連連擺手道:“誤會,誤會,都是誤會。此乃我們在一處地淵旁發(fā)現(xiàn)的,還以為是無主之物,剛好又合我?guī)煹艿纳?,這才拿來穿的,并非如姑娘心中所想?!?p> 李千燁走上前一步,攔住黃妙儀將要說的話,他道:“是哪里的地淵,還望二位能告知我們,若是方便也可帶我們前往?!?p> 其中之意,不言而喻。
林云廣猶豫不知作何回答,他悄悄看了看石上青,石上青心領(lǐng)神會,連忙走至林云廣身旁抱拳道:“當(dāng)然方便,這有什么不方便的,師兄我們又沒有做見不得人的事情。”
林云廣聽了石上青的話后也釋然了,他道:“還是師弟明理,二位還請跟我來?!?p> 李千燁心中仍然存疑,但是現(xiàn)在卻別無他法,那人身上的衣服定是白辰星的無疑,因?yàn)樗麄兊囊路隙加芯抨栃T的標(biāo)記,這一點(diǎn)外人是看不出來的,但是九陽玄門中人一眼便能瞧出?,F(xiàn)在這人的身上穿著白辰星的衣服,他白辰星定然與他們有過什么,或者是真如他們所言,他們是在一處地淵旁撿到了白辰星的衣服。
林云廣邊走邊道:“還不知二位名姓,我叫林云廣,這是我?guī)煹苁锨?,我們二人皆是散修?!?p> 李千燁點(diǎn)頭道:“在下姓李,單名一個元字。這是我?guī)熋?,姓白,名喚岫云。?p> 林云廣笑道:“原來是李兄與白小妹,真是失敬失敬??炊粌x表不凡,定是名門之后?!?p> 李千燁謙虛道:“哪里,不過是小門小派不值一提。”
石上青一直不語,心中卻是暗暗冷笑,他和林云廣一直在此處徘徊等得就是那愣頭青的師門長輩,終于是給他們等來了。那小子身上便有許多寶物,想來這兩人的身上也不會少,尤其是那姓李的,神態(tài)以表最是不凡,若是能夠吸取他體內(nèi)的元功,說不定能助他們兄弟二人突破真魔之境。
大約行了一二十里,他們來到一處懸崖邊,不遠(yuǎn)處是山峰的黑影,好像是有人拿著神兵利器將這座完成的山脈劈成了兩半,這才形成了如今的天塹地淵。
林云廣走至地淵旁向下看去道:“二位,我們便是在這里發(fā)現(xiàn)衣裳的,此乃長留之山與天虞之山的交界處,傳聞這兩座原本是一條山脈,只因久遠(yuǎn)前有一魔頭與玄門高人于此地大戰(zhàn)三天三夜,最終魔頭被玄門高人斬于此地,這座山也因此被分成了兩條山脈。”
李千燁走至地淵旁,冷眼向下看去,只見幽遠(yuǎn)深邃的黑暗吹來一股股冷風(fēng)。林云廣指著地淵中一塊突起的翹巖道:“李兄請看,那處翹巖是否有血跡?”
李千燁凝神看去,正欲開口,背后突遭一掌重?fù)?,身形不穩(wěn)一下跌落地淵之中,在墜落的過程中他看見地淵之上的林云廣和石上青一臉得意之色。
這一切發(fā)生的太快,太過突然,黃妙儀根本沒有反應(yīng)的時間,等她反應(yīng)過來時李千燁已被擊落下了地淵,而那兩人正摩拳擦掌一臉淫笑的向她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