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雷撼九霄,冷雨動山河。
······
墜龍谷外那名駝背老者與年輕公子已靜候多時,忽聞墜龍谷中傳來驚天龍吟聲,籠罩著墜龍谷的無形結(jié)界也轟然破碎,一股前所未有的龐大魔氣四散而出,凡是魔氣過處山林腐朽,生靈俱滅。轉(zhuǎn)眼方圓數(shù)十里范圍內(nèi)已不存一草一木,普通野獸更是化為一堆白骨,唯有懂得修行的妖類得以幸存,卻也只能躲在藏身處瑟瑟發(fā)抖。
年輕公子與駝背老人自是無恙,反而面露喜色,他們在此地等了那么久便是為的這一刻,傳說中的不世魔兵終現(xiàn)塵寰,怎能不令他們欣喜激動。
年輕公子望著谷內(nèi)道:“母親說的果然不錯,魘魔地考竟是真的現(xiàn)世了。若是陽帝那邊僅有第一千臨一人,那此魔兵我勢在必得?!?p> 駝背老者卻道:“公子切莫大意,那煉魂煉魄二老,血魔子與吞月道人也不容易對付,更何況他們還請來了六照作為幫手。”
年輕公子道:“哦······那六照又是何許人也,竟是讓毒老你如此忌憚?!?p> 毒老道:“六照仙子是何來歷我也不是很清楚,一甲子前她帶著一個破舊的道觀來到此地,當時不少魔道眾人前去尋她的麻煩,他們進了那破舊道觀之后再也沒能出來。從此以后再也沒人再敢惹她,但她也極少出清陽觀,唯有每年的七月十四日會出來采些瓜果鮮花,貢放在道觀中的石像前?!?p> 年輕公子轉(zhuǎn)了轉(zhuǎn)手中的青色長劍道:“那清陽觀內(nèi)供奉的又是何方神圣,這你可知曉?”
毒老想了想道:“聽說是清陽真君。”
年輕公子面色微變,隨后又想了想疑惑道:“九陽玄門統(tǒng)治神州千余年,唯有大功于民方可得真君封號,現(xiàn)今之世有此封號的人當中,并未有聽過此人。”
就在這時,天際忽然烏云密布,電閃雷鳴,一副山雨欲來之兆。
年輕公子與毒老具是抬眼看去,面上同現(xiàn)凝重之色,毒老驚道:“這是······雷君將臨?”
年輕公子雖是面色凝重,倒不像他那般懼怕,想必也是有所依仗。只聽他冷哼道:“不用害怕,雷君自有人牽制,只要再沒有其他人壞事,魘魔地考本公子勢在必得。”
而在此時,魘魔地考與誅玄鎖之間的爭斗,勝負也即將揭曉,帝子等人早就翹首以盼,靜候魘魔地考破封而出,屆時他就可乘魘魔地考元靈虛弱之際將其制服,只要他的父親陽帝有了魘魔地考,勢必能再現(xiàn)當年天欲神教之威。
縱然誅玄鎖乃稀世神鐵所打造,但是終究敵不過身為九幽魔兵的魘魔地考,節(jié)節(jié)敗退的誅玄鎖寸寸斷裂落入巖漿湖之中。甫一現(xiàn)世的魘魔地考魔威赫赫,刀上豪光直沖九霄,驚天動地之威儼然是神佛莫擋,妖鬼皆驚。
帝子眼中露出激動之色,他雙足一躍來到半空中,就在快要接近魘魔地考之時,天外忽來一道清冷肅殺的劍氣直奔帝子首級。帝子閃身堪堪避過這道劍氣,落地之后方感周圍下起了細雨,天空不知何時陰晦了起來,一道卓絕的人影自天際緩緩降下,口吟清絕詩號:“黑云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珠亂入塵。古來青史誰不見,煙雨江山無人行。”
來人身穿極為干凈整潔,裁剪得體的衣裳,內(nèi)為白衣,外穿黑褂,頭戴紫金冠,一雙眼沉沉的看不到底,劍眉始終平靜,沒有皺起或是垂下,薄薄的唇抿著一絲陰冷。
正是四天觀之雨師。
帝子眼見來人,冷哼一聲道:“雨師,是你?!?p> 落下的細雨沒有一點落在雨師的身上,每當要落在他的身上時,都好像有一層無形的結(jié)界彈開,令他即使身在煙雨之中,身上依然干凈整潔。雨師看著帝子淡淡一笑道:“原來是千臨,你父親怎么沒來?許久未拜會陽帝他老人家,不知他老人家近來可好,神功可曾大成?”
帝子千臨傲然道:“父親因事脫不開身,這才命我前來取魔兵,雨師可也是為魘魔地考而來?”
雨師點頭道:“那是自然,莫非千臨侄兒也是為此而來??!?p> 帝子千臨冷笑,雨師這只老狐貍明知故問,當下便道:“既然我們目的相同,都是為了成蒼魔主昔日魔兵,少不得要一戰(zhàn)了?!?p> 此時那些天虞之山的魔教眾人也來到了地面上,他們聽聞帝子千臨此言,具是亮出了各自的兵器將雨師團團圍住。黃妙儀已然醒了過來,她身體雖然受制于人,但是眼睛卻不壞,此時見到魔教之人內(nèi)斗,心中好不痛快。那雨師的名頭她是聽說過的,即使位列四天觀最末,卻也不是能小覷之輩,黃妙儀巴不得他把那些魔教妖人殺光了才好,如此才能出她心中一口惡氣。
煉魂煉魄二人率先出手,他們喚出數(shù)個燃燒著綠色火焰的骷髏頭,骷髏張口便向雨師咬去。血魔子與吞月緊跟其后,血魔子并無任何兵刃,靠的乃是一雙肉掌,掌動之間有血霧揮出,這血霧乃是血魔子一身精煉的血道秘寶,專門污人靈識,壞人肉身。吞月道人則手執(zhí)拂塵欺身而上,拂塵如劍使用,找找劍訣快攻雨師命門,
反觀雨師現(xiàn)色不變,指尖凝聚一道劍意,恍如閑庭信步般向著帝子千臨走去,他的眼只盯著帝子千臨,也不向他處看去,指尖隨手一動,便斬落了血魔子一只臂膀。再一動已險而又險的從吞月道人喉間走過,最后屈指一彈劍氣分化數(shù)道飛出落在了骷髏眉心,只見煉魂煉魄二人具是口吐朱紅倒飛了出去。
這一幕看的黃妙儀好不痛快,若不是身邊有游鴻和赤心子二人在,她都要拍手稱快起來。
雨師此時距帝子千臨只有三丈,雨師淡笑道:“千臨侄兒,你憑借的只是這些不成器的魔人么?”
帝子千臨鬢角流下一滴冷汗,他知道四天觀很強,卻沒有想到會這么強,那些他還算看得上眼的魔人竟是連一息都攔不住。一道赤色火焰出現(xiàn)帝子千臨手中,火焰散去后帝子千臨手中的是一柄赤色的長刀,刀身狹窄約有兩指,刀背寬厚,刀刃鋒利非常。刀身上有火焰燃燒的紋絡(luò),刀柄處乃是如同巖漿冷卻后的模樣,不過卻時不時有赤色豪光宛若筋脈般亮起。
雨師看了一眼帝子千臨手中的兵器道:“炎痕,天鬼尊上賜給陽帝之物,陽帝竟會將愛若珍寶的炎痕賜給你,看來他是對魘魔地考勢在必得了。”
帝子千臨緊緊握著炎痕,他本以為有鬼司相助,就算是雨師也奈何他不得,誰成想鬼司連同天圣令早已不見?,F(xiàn)在想來那鬼司竟是一直誆騙于他,之前對他說破魘魔地考封印非天圣令不可,但在方才破封過程中他何時用過天圣令,他當初找上陽帝的目的或許就是為了天圣令,這一切都是鬼司的計劃。
現(xiàn)如今那些不成器的魔人都負了傷無法再戰(zhàn),僅剩的只有六照仙子了,帝子千臨看了六照仙子一眼,六照仙子心領(lǐng)神會的點點頭。帝子千臨持刀緩緩抬起道:“久聞雨師劍法超絕,更是培養(yǎng)出了號稱劍鬼廣寒的成廣靈,今日千臨也想請雨師指教一番,還望雨師不吝賜教。”
話音剛落,帝子千臨便揮刀攻向雨師,刀法若巖漿地火般霸烈,一刀接著一刀具是進攻之勢,絲毫不沒有防守的意思。
再看雨師一指點在帝子千臨的炎痕刀上,身形便向后退去,引得帝子千臨疾步追上出刀,而雨師總是躲閃并未強接帝子千臨的進攻,甚至還有閑心說話,他道:“陽帝的道法你已得七分精妙,難怪他會如此器重于你,只可惜你根基尚淺,無法發(fā)揮出應有的威力,可惜,可惜······”
另一邊的六照仙子也有了動作,她拔出鬢發(fā)間一根玉簪,玉簪化劍與帝子千臨前后夾擊,聯(lián)手攻向雨師。帝子千臨得六照仙子之助,頓時更加神勇,陽帝所傳刀照毫不保留的使出,如天墜流星,火山噴發(fā),看起來著實是威力非凡。六照仙子的劍雖不及帝子千臨的道法霸道猛烈,但是其劍招精妙之處絲毫不輸于他,甚至在有些方面有過之而無不及。
雨師一開始面上還算平靜,直到六照仙子出劍,他的面色逐漸變得陰晴不定起來,劍指夾住六照仙子的玉劍挑開帝子千臨的刀,縱身躍出戰(zhàn)圈對六照仙子道:“你的劍法是何人所傳?”
六照仙子持劍在后傲立道:“與你何干?”
雨師思索了片刻道:“今日念在陽帝的面上,現(xiàn)在離開我尚可饒你們一命,若是······”
雨師的話還沒說完,九天之上不知何時烏云密布,奔雷滾滾,電蛇疾走,轟轟雷聲沉悶響起。
雨師面色微變,他果然還是來了,竟是這么快。
帝子千臨卻是面露喜色,不枉他將雨師拖延了這么久,若是再遲來一會,魘魔地考只怕已經(jīng)落入雨師之手了。
一道觸目電光自九天落下,驚雷炸響在耳側(cè),赫聞霸烈之聲道:“山高何須有龍靈,立踏絕巔有鵬程。吾身本是凌云種,直待云霄始道高?!?p> 四天觀之雷君巍然出現(xiàn)在眾人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