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只鳥在郝富貴手里沒討到便宜,眼看著離巨蟲的殘尸越來越遠(yuǎn),便果斷放棄了對郝富貴的圍堵,回去繼續(xù)跟同伴搶食。
藤曼糾纏荒草遍布的樹林,楞是讓郝富貴用蟲殼拖出了一條彎彎曲曲的小道。被鳥追的時候,身體并不覺得十分疲累。反而一放松下來,覺得手臂都快抬不起來了。
緊了緊手上的繩子,用力拽著蟲殼繼續(xù)前行。郝富貴自娛自樂的想起了BBC紀(jì)錄片里奮力滾糞球的屎殼郎,小小的身體蹬著巨大的糞球前進(jìn),自己現(xiàn)在的造型是不是也一樣滑稽?
遠(yuǎn)遠(yuǎn)的望到了河岸,郝富貴長舒一口氣,終于快到家了!
轉(zhuǎn)念一想,家?這里哪里算家!悲涼的情緒只停留了一瞬,便被他甩在腦后。與其顧影自憐,不如想想今后的出路。
到達(dá)河邊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黑了下來,河里蟹卵組成的光帶隨著河水起起伏伏。郝富貴活動活動身上酸疼的肌肉,拉拉筋,又把帶回來的蟲肉吃了一半。他決定先睡一覺再說,蟲殼留到明天再收拾也不晚。
第二天他醒的很早,至于有多早,他也說不清。手頭沒表,對時間的概念早已模糊。再加上這地方天天被霧籠罩著,即使最晴朗的天,河岸也有一層薄霧,所以早中晚的界限并不太清晰。大概只有白天和夜晚有明顯的分界。
今天是來到這里的第六天,他生怕自己沒了時間的概念后活成個野人,有了石刀就開始在樹干上做記錄。
把蟲殼拖到岸邊,拆開來逐片清洗干凈。想拿來做護(hù)甲,手頭卻沒有能分割蟲殼的工具,只能先放著。不過轉(zhuǎn)念想到將來某天,自己能穿上蟲殼做的護(hù)甲,那可是真正的刀槍不入!想想還有點小激動。
忙活了半天,才想起來還沒吃飯,便把掛在樹梢的蟲肉解了下來。剛打開包裹著的樹葉,就聞到一股嗆人的酸腐臭味。這變質(zhì)的速度也忒快了,怪不得黑獸沒有帶走剩下的肉。
以前看《動物世界》,豹子老虎獅子之類的猛獸都很珍惜食物,吃不完的東西都會帶走,從來不浪費,絕不會留在原地放任不管。郝富貴昨天還納悶?zāi)?,黑獸先前那么護(hù)食,后來怎么就那么大方?如今看來,是早知道這肉放不住。
郝富貴憋著一口氣,把這塊腐肉扔的遠(yuǎn)遠(yuǎn)的。太惡心了!幸虧早上沒吃飯。使勁洗了洗手,終于洗掉了酸臭的氣味。還是認(rèn)命的吃蟹卵吧,雖然不頂餓,但勝在干凈衛(wèi)生。
有了昨天的經(jīng)驗,他今天想做一桿石矛。昨天被鳥追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木棍只能用來格擋,沒法有效反擊。而石刀只能近戰(zhàn),除非距離拉得很近,否則也很難取得有效的防衛(wèi)效果,做個石矛倒是目前能做到的比較靠譜的武器。
提到武器,尤其是遠(yuǎn)程武器,其實最先想到的是弓箭。但他一不懂做,二不懂用,也就只能想想。他能利用的只有現(xiàn)有的知識,能把石刀做出來,還是托以前看野外生存的視頻的福,另外石刀制作起來也比較簡單。
郝富貴此時無比想念有網(wǎng)的時代。這會兒要是能上網(wǎng),那不是要什么有什么,沒準(zhǔn)這會兒跟著視頻照貓畫虎鐵都煉出來了。哪像現(xiàn)在,只能跟原始人一樣用石器。
找了塊看起來硬度不錯的小石頭,用昨天撿到的黑石打磨出一個尖。有了昨天做石刀的經(jīng)歷,今天矛頭的制作順利了很多。磨完以后,找了根木棍固定好。掂了掂,手感不賴!但矛頭固定的不夠緊,沒有達(dá)到預(yù)想的效果。拆下來擺弄半天不得其法,只好慢慢琢磨。
端詳著磨好的矛頭和木棍,心里隱隱有了個想法。把矛頭用來固定的那一端磨了凹槽,會不會比較好一點?顯然,這是個精細(xì)活兒,太寬矛頭固定不住,太細(xì)矛頭卡不進(jìn)去。
費了半天勁,總算是做好了!郝富貴握著新做的石矛,心中戰(zhàn)意滿滿,打算去森林里繼續(xù)冒險。
既然巨蟲已經(jīng)死掉,那么可以回去看看上次遇到的野果還有沒有,說不定還能把丟掉的上衣?lián)旎貋?。雖然身體素質(zhì)好,但這地方常下雨,一下雨氣溫便跟著降低,何況森林里還有各種各樣的蟲子,有件上衣蔽體總是好的。
前天踩出的路徑,今天已經(jīng)全無蹤跡。林子里的植物恢復(fù)能力驚人,只能依靠以前做的標(biāo)記摸索前行。偶爾遇到幾只灰色小鳥,發(fā)出清脆的鳴叫。草叢的蟲鳴聲此起彼伏,跟鳥鳴湊在一起像是合奏一首悅耳的音樂。
此時的森林充滿生機(jī),讓人忍不住放松下來。危險似乎遠(yuǎn)離了這里,只剩一片寧靜祥和,森林在淡淡薄霧的籠罩下倒有了些仙氣。
郝富貴一邊哼著小曲兒,一邊用石矛清著擋路的藤曼。一路上并沒有遇到什么危險,很順利的到達(dá)了目的地。樹上的野果上次被巨蟲撞的七零八落,如今只剩很小的幾個孤零零掛在枝頭,看起來很是可憐。
他的上衣被埋在枯枝和果殼下,落滿了鳥屎,還有幾條千足蟲爬過。
擱從前,這樣的衣服郝富貴是絕對不會撿的,看都不會再多看一眼??扇缃裥蝿荼热藦?qiáng),只能一臉嫌棄的硬著頭皮拾起來,使勁抖抖上面的鳥屎和蟲子,太惡心了!
把衣服暫時掛樹上,他用石矛扒拉著果殼,開始尋找掉地上的果子。外皮稍微有點裂縫的,不是被鳥吃了個七七八八,就是已經(jīng)被雨水泡的腐爛。挑揀了半天,也只找到了不到十個能吃的。身上沒包,只能拿衣服當(dāng)包裹使。
吃了兩個果子,就把剩下的裝衣服里打包背在身上,繼續(xù)往前走。
遠(yuǎn)遠(yuǎn)的看到前方草叢里有一個毛茸茸的屁股,尾巴短短的。聽到郝富貴的腳步聲,它迅速沒入了草叢里。
郝富貴仿佛看到肉在召喚自己,緊走幾步跟了上去。
腳下一滑,卻差點踩空!扒開覆蓋的枯枝敗葉,是一個洞。大概比家里的地漏大兩圈,圓圓的,像是某種動物居住的洞穴。
他拿石矛往里探了探。洞不太深,卻彎彎繞繞的很長。洞里傳來嘰嘰像老鼠一樣的叫聲,郝富貴腦海里瞬間想起喪失片里兇殘的大個老鼠,激靈靈打了一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