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富貴回到河邊的時候,只覺得全身上下無處不疼。
聯(lián)想到武俠小說里的橋段,他覺得自己大概被撞出了內(nèi)傷,可惜周圍沒有高手給他運功療傷,只能生扛。
簡單清洗了一下身上的血跡,又撈了些蟹卵充饑,迷迷糊糊的便歪倒在岸邊睡著了。
睡著了的郝富貴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正無意識的在抖動,左抽一下胳膊,右抽一下腿。好幾次幅度太大,抽的他差點醒過來。
再次睜開眼,已經(jīng)又是一個白天。他這一覺睡得又沉又長,醒了以后精神不錯。
站起來活動了下僵硬的身體,疼痛已經(jīng)完全消失,身上的傷口也都結(jié)了痂。本來還擔心幾處較深的傷口今天會發(fā)炎,沒想到恢復的這么快。
這明顯不科學,簡直開了掛一樣。
他琢磨了會兒,覺得可能跟吃過的某種食物有關(guān),只是拿不準是野果還是蟹肉,除此之外也沒別的。
到河邊洗了把臉醒醒神,水面上倒映出的人影讓他覺得陌生。
才幾天功夫,頭發(fā)和胡子就已經(jīng)瘋長的不像樣。再瞅瞅被樹枝劃得破破爛爛的褲子,這都快活成個野人了。
河里的蟹卵似乎有了新的變化,有一些顏色開始變得渾濁,中間出現(xiàn)一個小黑點。估計過一陣子就會有小黑蟹孵化出來,他的儲備糧要跑了。
想獲取更多食物,還得有件趁手的工具,至少得有個刀或弓防身。
木棍嚇唬嚇唬小動物還行,想要對付昨天遇到的巨蟲無異于以卵擊石。
回憶了下以前網(wǎng)上看過的澳洲小哥荒野求生視頻,趁著河邊食物充足,先磨個石刀試試。
沿著河岸挑挑揀揀,岸邊的石頭大多被磨圓了棱角,太大的磨著費勁,太小的磨出來也沒什么大用。找了半天,終于撿到了一塊勉強合意的石頭。
黑色扁扁的,有手掌那么長,看著就很靠譜。
找了個合適的位置,就開始打磨。磨了半天,手里想拿來當石刀的石頭沒磨出刃來,當磨刀石的石頭卻被磨了個坑!
郝富貴郁悶了幾秒就想通了,好歹得了塊磨刀石。
瞅了瞅手里的黑色石頭,除了形狀扁長拿起來比較趁手外,跟別的石頭看著并無不同。又拿了塊石頭試試,結(jié)果是一樣的。
磨到手掌酸疼,石刀終于有了雛形??匆曨l上人家磨刀簡單的很,怎么輪到自己就成了hard模式?
耐著性子又奮力磨了半天,終于有些鋒利了。
隨便找了顆樹,打算試試刀。果然沒有吹發(fā)既斷的效果,砍瓜切菜是夠用了,拿來防身得看運氣。
肚子發(fā)出饑餓的腸鳴,早上吃的東西磨刀都消耗完了??沉烁种深^磨尖,帶上新磨好的刀進了林子。
不知道昨天那只巨蟲還在不在,那么多果子應該沒吃完吧。摸摸臉上有些癢的擦傷,算了,惹不起,還是另走一條道吧。
今天磨刀耽誤了不少時間,并不打算太往林子里深入。
走了沒一會兒又下起了雨,郝富貴已經(jīng)開始習慣這里云遮霧繞,動不動就下雨的惡劣天氣。
雨不大,只是比較密集,他縮著脖子在樹下躲雨。至于雷雨天不能在樹下躲雨之類的常識,不在他的考慮范圍。
這里全是樹,真要挨雷劈誰也躲不過,沒劈一下還能準渡劫成仙,最差也能鍛個體,又或者干脆重新投胎,都比待在這鬼地方強。
忽然,前方傳來一聲獸吼!聽起來像是某種猛獸。
樹叢翻動,有什么東西正極速向這邊沖來。
郝富貴條件反射的爬上了樹,一個熟悉的灰球滾了出來。這不是昨天那只巨蟲?他心里哀嘆一聲,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巨蟲團成的灰球攜著風越過郝富貴旁邊的樹,撞到了另一棵上,停了下來。
一只皮毛油亮黑底灰條紋的獸,緊跟著從灌木叢里竄了出來,它對著巨蟲就是一爪!
鋒利的爪子劃過硬殼帶出刺耳的聲音,矯健的身軀從巨蟲上方掠過,穩(wěn)穩(wěn)落地。
巨蟲的觸須伸出來探了下方向,就迅速團回去嘶叫著沖黑獸撞去。
黑獸輕盈躍起躲過了這一擊,回身閃電般的對著巨蟲又是一爪!兩獸兇猛的纏斗起來,一時難分勝負。
郝富貴蹲樹上緊張的觀望著。黑獸的身形看起來似虎類豹,跟巨蟲比個頭不大。尖尖的尾巴每次拍打地面都帶出電光,就像冬日里脫毛衣時帶出的那種細小閃光。
剛開始郝富貴還以為是自己眼花,后來看著巨蟲每次被尾巴掃到都停滯一下,才肯定那是電。
盡管被黑獸撓了無數(shù)次,但巨蟲的身上并無多少傷痕。反而黑獸打斗久了開始大口喘著粗氣,露出疲態(tài)。
巨蟲滾來滾去,撞的四周的樹稀里嘩啦。
郝富貴也不可避免的又挨了幾波,剛結(jié)痂的傷口磨出了血。他抱著樹干一臉的生無可戀,這運氣背的,也沒誰了!
黑獸為了保存體力,不再主動進攻,而是變?yōu)樽笥议W躲的防守。
巨蟲的耐力比較強,嘶叫著繼續(xù)沖鋒。
黑獸體力不支躲慢了一步,被巨蟲擦邊撞了一下,身體立馬拋物線一樣摔飛出去。它勉力站起來,動作越發(fā)力不從心。
巨蟲得意的發(fā)出一聲嘶鳴,再次沖著黑獸碾壓過來。
黑獸小心的閃躲,行動越來越慢。再又一次艱難躲過巨蟲沖擊后,它一邊怒吼,一邊焦躁的的拍打地面。
空氣中傳來滋滋啦啦的電流聲,郝富貴隔著老遠都覺得頭皮一麻,頭發(fā)汗毛全豎了起來。
又是一聲低吼,黑獸身下的樹葉好像被點著了一瞬。焦糊味兒被水汽吞沒,只留幾縷上升的煙氣。
巨蟲乘勝追擊,橫沖直撞的又碾了過來。
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黑獸驟然躍起,細長的尾巴對著巨蟲重重一甩。啪的一聲響,像鞭子抽打在地上,巨蟲被電的微微松了身體。
就在此時,黑獸找準機會,對著巨蟲頭部狠狠撓下。巨蟲的一條觸角無力的垂在了地上,被劃的皮開肉綻幾乎斷掉。
戰(zhàn)局瞬間反轉(zhuǎn)。一股奇怪的腥味開始在四周彌漫,巨蟲仰倒在地,笨拙的揮舞著密集的足想要重新團起來。
這時,黑獸再次飛快躍起,在巨蟲的腹部又補了一爪。
巨蟲的腹部被劃了一道大口子,黑色的血液噴涌而出,在巨蟲的身下蔓延開來。
黑獸像個得勝的王者,慢條斯理的舔了舔上顎,停在一旁看著敵人垂死掙扎。
巨蟲已是強弩之末,嘴里發(fā)出低低的哀鳴,腿抽搐了幾下,便沒了動靜。
一場戰(zhàn)斗至此結(jié)束,郝富貴的危機才剛剛開始。
冰冷的銀色豎瞳掃向郝富貴藏身的樹。
郝富貴被看的菊花一緊,這是要殃及池魚?我只是個吃瓜群眾啊,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