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煉制蠱王
再次被卷入輿論中心的白棠,此刻正擰眉盯著桌前的玉盒。
昨夜衛(wèi)九黎便送來消息,是關(guān)于那位傷患的情況。
傷患本是皇城一家普通民戶中的長子,上月卻突然出現(xiàn)花柳病癥狀。
家中還有小兒子要考科舉,家人怕他的事情傳出去會危害到小兒子的名聲,便把人先鎖了起來。
后來聞聽榮國公七公子的事情,男子的妻子求勸公婆報與衙門,興許能求得白棠幫忙解毒,還能留一命。
但這對父母一心都放在能考科舉的小兒子上,根本不會讓這個會影響到小兒子的消息放出,甚至把兒媳婦打了一頓,還想用砒霜把中毒的大兒子毒死。
可沒想到的是,砒霜灌入,反而刺激了蠱蟲提前覺醒,以毒為藥保護男子臟腑。
男子得以清醒過來,身體也暫時能正常行動,便假裝死亡。
父母心虛,不敢探查他情況,只是趕緊把他連著席子卷起,抬著就丟到柴房,想把已經(jīng)奄奄一息的兒媳婦也一并解決了,到時候嫁禍兒媳婦怨恨丈夫在外拈花惹草而殺了他。
男子無法見妻子被害,只能掙扎出來,推開父母,背著妻子就跑。
無奈他身體虛,兩人跑沒多遠就摔倒被抓。
她妻子掙扎撲倒公公,讓丈夫立刻去衙門報案。
男子心知再如此掙扎夫妻都逃不掉,只能咬牙跑走。
但他才跑出街市,就被追上。
街市上的人又被他那一身可怕的肉斑給嚇到,紛紛躲避,不敢插手。
男子被父母抓住毆打,混亂中被父親用力推到柱子上,被旗標穿胸。
對比木少辰、郁乾等高門子弟來說,這只能說市井中一個平凡的悲劇而已。
可這件事卻讓白棠想起了一個一直被忽略的問題。
木少辰不會是最后一例,而被選中成為蠱巢的人也不會局限與高門子弟,更甚者,大部分目標人物可能就是這些普通民戶。
或許在曾經(jīng),有多少戶人家,有多少人也如同這一家一般,偷偷把中毒者殺害掩埋。
畢竟對他們來說,花柳病不止是丑聞,而且還會傳染。
就像她曾經(jīng)讀過的札記中一些故事,落后的村戶,只要有人得了傳染病,整個村的人便會不管不顧的把人直接燒死已絕后患。
她當時對那人的血液也做了掃描分析,發(fā)現(xiàn)那人的血型并非AB型,可他體內(nèi)毒素的活性卻很高。
她回來后重新把木少辰幾人的血液分別進行分析,后來得出一個相同的結(jié)果。
這些人的血液都顯寒性,若用玄學來解釋,便是血中顯陰氣。
但男子身子即便再弱,也深具陽熱之氣,兩者陰陽相符,成了一種讓蠱蟲能順利成長的環(huán)境。
而其中也分三六九等。
木少辰體內(nèi)蠱蟲的活性是目前最高的,而且她發(fā)現(xiàn),他體內(nèi)的毒隱約有與他相溶的感覺。
但那傷患體內(nèi)的毒卻在快速吞噬他的生命力,他的身體就像成了一個標準的養(yǎng)蠱器皿一樣。
而且男子血液內(nèi)的寒性活躍度不比木少辰,簡單來說,就是血液和身體質(zhì)量并不高,無法給蠱蟲提供一個絕佳的環(huán)境,因此培養(yǎng)出來的蠱蟲也會比較次。
她很好奇,背后的人培養(yǎng)這么多蠱蟲到底是為了什么?
這就好像毫無目的的亂播撒種子一般,他們要那么多蠱蟲到底要做什么?
而且她發(fā)現(xiàn),男子背后尾椎之處同樣有一朵紅色的桃花紋樣,這讓她想起了君卿閣那些女子背后的歡喜佛紋樣,兩者是否又有關(guān)系?
但不管這些問題如何解決,目前有一個更大的問題需要解決。
這件事讓她意識到,中蠱的人可能會有很多,也許目前還有一些中蠱的人被藏起來。
衛(wèi)九黎派人來詢問她后,已經(jīng)放出消息,讓把有中毒跡象的人全部送到府衙等候解毒。
可目前解毒只能靠還未成蠱的觀音蠱,但這只蠱她是為木少辰所制的一次性蠱,根本無法救其他人。
但想要再養(yǎng)更多觀音蠱,需要的不僅是更多材料,還需要更多的時間。
那些人絕對等不了,屆時若中毒者都死在府衙,可能會引起動亂,說不定背后的人還會乘機作惡。
白棠想了許久,最后只想到了一個辦法。
把這只觀音蠱煉成蠱王。
她眸光微凝,打開玉盒。
玉盒內(nèi),盛放著一些淺藍色清透的液體,液體中,一個已經(jīng)成形的蟲卵在其中浮浮沉沉。
“主子。”燕如端著托盤走進來。
托盤上放著幾個瓶瓶罐罐。
里邊裝著的全是不久前緊急籌備的九種致毒之物。
白棠掃過那些東西,隨后把所有東西都投入一個器皿中,接著暫行運轉(zhuǎn)內(nèi)力,把里邊的東西一一淬煉。
血勾蛇膽、千足金絲蚣毒囊、陰冥花、九陽毒藤、天蟾王卵、八目蛛毒囊、十葉鎖心草根、腐尸紅蟻毒液。
一天之內(nèi)要收集齊這九中毒物有些難度,所幸其中五種樅陽醫(yī)館就有。
雖然樅陽醫(yī)館并沒有在皇城開設(shè),但鄰城卻是有一個。
白棠命茯苓帶人當天下午出發(fā),快馬加鞭趕了過去,到今日傍晚總算送到。
其余四種,衛(wèi)九黎查遍全城藥店,找到了一種,宮內(nèi)又存有兩種,剩下一種腐尸紅蟻毒液據(jù)說是他從一個好友那處得來。
少頃,屋內(nèi)彌漫開一股奇異的香味。
燕如眉心皺了皺,似乎有些不適。
“服避毒丹,去外邊等候吧。”白棠察覺到,便道。
這九種毒物雖不算是最為劇毒之物,但提煉而出的精華混合而出卻是極致之毒。
她本身百毒不侵,自然不會被影響,但燕如就不同了,這倒是她的倏忽。
燕如本已經(jīng)覺得有些胸悶,知道這是輕微中毒跡象,連忙頷首趕緊退出,心下暗暗吃驚。
沒想到這九種毒物組合在一起,光是味道就如此霸道。
她們這些人身體在早年就被主子用藥浴改造過,雖不能說百毒不侵,但對毒也有一定的免疫和抵抗力,卻沒想剛剛只是聞到一點就起了如此大的反應,若是普通人怕是已毒發(fā)身亡了。
想到此,她不由打了個顫,心下對主子是越發(fā)敬仰。
室內(nèi),又過了約莫半盞茶時間,室內(nèi)已沒了那股奇異的香味。
白棠挪開手掌,便見器皿中已沒了那些東西,只剩下幾滴濃稠的金色液體貼在底端,如同上好的琥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