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奇怪甲蟲
此話落下,室內(nèi)頓時一靜。
眾人不由都看向白棠。
宮女燕如更是下意識的抓住她的袖子,生怕她真的被對方一刺激做了傻事,心中對國公府更是憤恨不已。
其余人面面相覷,都不敢出聲,國公爺?shù)故锹氖諗科鸨┡谋砬椋皇强粗滋牡哪抗飧訁拹荷洹?p> 倒是金榮世子說完就有些后悔,畢竟白棠是他的親生女兒,雖然不喜歡,但也沒到恨不得她去死的程度,剛剛也不過氣急。
只有茹夫人眼底光芒閃爍,袖子下的手不覺的攥緊。
“此話當(dāng)真?!鄙夙暎謇涞呐粼俣软懫?。
令人意外的是,音調(diào)依然一如往昔,似乎沒有什么能讓她產(chǎn)生半分的情緒波動。
金榮世子一愣,對上對方清冷如無一物的眼眸。
下一刻,不知為何,再度怒從心起。
他狠狠的咬牙道,“只要你死了,便與國公府再無關(guān)系,想做何孤魂野鬼都隨你,但只要你活著一日,便別想著脫離國公府?!?p> 這話說得可謂之無情,讓宮女再度怒目而視。
但茹夫人卻只覺得指甲掐入手心有些刺痛。
夫妻十余載,她怎么會聽不出丈夫這冷言冷語之下的心軟。
她正想說什么,好再度挑起糾紛,卻聽白棠開口了。
“如此,我明白了。”白棠轉(zhuǎn)眸看向面無表情的國公爺,語音平穩(wěn)清晰,“慶歷二十八年……”
輕緩的語氣,不疾不徐的念著國公府的舊賬,從國公府殘害多少奴仆妻妾生命,到白韻等孩童害死多少人命,做了多少惡,甚至連茹夫人用計害了什么妻妾,害掉多少世子的子嗣都一一細(xì)數(shù)出來。
眾人越聽眼睛睜得更大,臉色也越發(fā)難看起來。
一開始聽明白他說什么,國公爺和世子還算鎮(zhèn)定,畢竟只是奴仆,隨意打殺就是,這不算在法律之內(nèi),最多就名聲有影響。
何況這等事情哪個家族里會少,傳出去也無礙。
可越往下,卻越不對勁,因為已經(jīng)開始提及到一些國公府暗中斂財?shù)淖镓?zé)了。
“閉嘴!”國公爺正想開口,茹夫人卻先沖上來想讓她住口。
此刻她的臉色也極難看,渾身冰涼。
只因為白棠說出的與她相關(guān)的那些事都是真的,而且是她自以為藏得很好的事情。
她沒想到白棠竟然會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查到的。
她做事向來細(xì)心,絕對不會留下任何線索讓人查到,可白棠的話卻讓她整顆心都被凍住。
她尖利的聲音幾乎劃破長空,讓所有人都為之一震。
燕如轉(zhuǎn)身,手臂一伸就毫不客氣的把她給推得往后倒,幸而被婢女扶住。
其余人也回過神來了,接著想到剛剛聽到什么,頓時一個個面如死灰。
白棠漠然的與國公對視,無視對方那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剝的神情,“想必我的名字本就沒寫進(jìn)家譜之中,斷親書簽不簽也并沒多少作用,只是我不愿再與國公府或者白家任何人有牽扯,是私下解決,還是對薄公堂,還請國公定奪?!?p> 國公爺死死攥著拳頭,盯著白棠的眼眸血絲涌動,仿若噬人,一句‘你敢’在口腔中轉(zhuǎn)了一圈,最后還是生生的咽下去。
因為從她的目光中,他讀到了一點,她真的敢做,也會做。
“白棠,你好,很好!老夫倒是小看了你?!彼暮粑行┘贝?,手握著椅子扶手松松合合,似乎在努力平復(fù)情緒。
馳騁官場那么多年,他想的自然要更深一些。
原本見她帶來的人,還只當(dāng)是太后為她造勢,可如今卻是不這么認(rèn)為。
他懷疑,是君上借著太后的手,利用白棠來敲打國公府。
雖然白棠念出的那些關(guān)于國公府罪責(zé)不算大,但她能念出這些,就說明還知道更深的東西,僅憑她一個女子如何能做到。
一想到這些東西都被國君所知,魯國公的臉色頓時灰敗下來。
白棠取過燕如手中的斷親書和禮單,抬手一揚(yáng),兩樣?xùn)|西都穩(wěn)穩(wěn)的落到旁邊的案桌上。
“今日,打擾了?!闭f完,便轉(zhuǎn)身離開,步伐一如來時,平穩(wěn)。
燕如冷眼掃視眾人的表情,抬手示意侍衛(wèi)放開那些護(hù)衛(wèi),便也跟著離開。
“主子,可是回宮么?”馬車徐徐離開,燕如坐在外邊,猶豫了半晌,還是小心翼翼對著里邊詢問。
她總覺得主子這不在乎的冰冷樣是裝的,此刻她的心里一定難受極了。
實在可恨,怎么會有那么的家人,主子那么好,怎么就那么不幸的遇到這么一群狼心狗肺的牛鬼蛇神。
馬車?yán)?,白棠正閉目假寐,心里并無半分波動。
斷親這件事她很早之前就已經(jīng)做了準(zhǔn)備,但也只是為了以防萬一而已,之后被擱置在一盤。
若非白韻的事情,她幾乎都忘記這件事。
對于國公府,她沒半分感情,但若這個成了她的阻礙,那她自也會利落斬除。
至于這件事一旦傳出去是否會對她名聲有影響,這便不在計劃中。
名聲這東西,完全不在考慮中。
她輕聲應(yīng)了聲。
但下一刻,卻是睜開了眼睛,眼眸轉(zhuǎn)向旁邊的窗戶。
她眉心微蹙了蹙,抬手打開窗戶。
立刻,一只甲蟲便飛了進(jìn)來。
她抬起手,甲蟲便落到她的手心。
這只甲蟲約莫指甲蓋大小,通體碧綠,如同上好的翡翠,晶瑩剔透,不動的時候仿若玉石雕琢一般,甚是喜人。
甲蟲上傳來特殊的青草香。
“停車?!?p> 聽到聲音,車夫連忙停下車。
不等外邊詢問,白棠便打開車門,直接下了車,“你們先回宮,我稍后再回去?!闭f著便轉(zhuǎn)身離開。
“誒,主,主子……”
白棠隨著甲蟲,一路七拐八拐,終于來到一處客棧門口。
“客官,打尖還是住店呀?!毙《B忙迎過來。
這客棧位置偏僻,此刻又門可羅雀,可見生意不太好,這會見著來客,自然是熱情相迎。
“我找人?!毕肓讼?,又道,“白?!?p> “哦,是白姑娘是吧?!甭牭竭@個,掌柜立刻開口,想必之前有人吩咐過,“您要找的人在二樓左轉(zhuǎn)第三間?!?p> 白棠點頭,上樓尋到對應(yīng)屋前,抬手輕輕敲了敲門。
門很快被打開。
而當(dāng)看到開門的人后,白棠向來平靜無波的眼眸明顯露出了幾分驚訝來,或者說,驚喜。
清鳴
能讓白糖情緒如此波動的,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