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漸!”
面白如紙的程湄看到他,頓時驚叫著沖他奔過來。
這男人卻輕巧避過,目光移向打得酣暢的場下,叫來個護(hù)衛(wèi)護(hù)著程家眾人,而后提劍奔了過去!
長纓沒來得及看這杜漸什么模樣,只望見他衣擺上幾片草葉。
但護(hù)衛(wèi)來了就好。接下來她就十拿九穩(wěn)了!
“當(dāng)心!”
然而沒想到,馮少擎三人剛圍到程嘯身邊,身后就又嗖嗖傳來幾道風(fēng)聲,竟突然又有一撥人又持劍殺到了跟前!
……這伙人的出現(xiàn)完全出乎長纓的意料!
她應(yīng)變的同時趁隙打量,只見他們與之前的人衣著質(zhì)地有著明顯差別,且與先前的殺手也無交流!
先來的殺手雖然受阻,但仍目的在于程嘯,而后來的這撥人卻更像是沖著阻攔她而來!關(guān)鍵是他們兩方之間也在打斗!
這就奇了怪了!
新來的這伙又是什么人?
他們又有什么目的?
難道說除去自己之外,今夜這知州府里,居然潛伏著有兩撥殺手?!
望見先前正狠斗著的匪首此時吆喝著扯呼,她立時道:“少擎快去追!”
眼看著那伙人上了墻已逃,這邊廂正跟長纓對打的這批人這時候也相互對了個眼色,居然扭身一轉(zhuǎn),也從另外方向撤了!
退的那么快那么井然有序,簡直令人咂舌!……
頭頂春雨細(xì)瀟瀟,方才還命懸一線的緊張感隨著兩拔人的迅速撤離而逐漸退去。
長纓怔然站著,簡直有些看不太懂這個狀況。
“沈?qū)④姟?p> 程嘯嗓子早已經(jīng)在驚恐嘶吼后變得低啞,“多虧將軍及時相救,請受程某人一拜!”
大寧建國之前經(jīng)歷了長達(dá)三朝的動亂,太祖原是鏢頭出身,一道起義兩個師姐妹也是一身的武藝。
戰(zhàn)時大師姐犧牲,定國后師妹被封廣淑王,這便是寧朝第一代的女王公。
經(jīng)過兩百年的更替,廣淑王嫡支最后的族人已經(jīng)于二十年前夭折于襁褓。
后來這幾十年又陸續(xù)出了三位女將,包括十年前率兵剿平叛匪這一代貞安侯。
有這先例,到如今軍門與六扇門內(nèi)皆有女子當(dāng)差,南康衛(wèi)里也有三四位女將領(lǐng),女將不算稀罕事。
程嘯這一拜,是真拜到了底。
長纓扶住他,再度取出印信道:“程大人不必多禮,我是奉命來取卷宗的,不想剛來就碰到這件事。您先不必理會我,安撫家眷回房要緊?!?p> 原本十拿九穩(wěn)的事情,結(jié)果匪徒跑了,看那個架勢少擎他們多半要落空,而后來的這批又不知是什么人,她急需時間整理頭緒,無暇理會他。
……
這一夜的知州府于府內(nèi)的人而言如同地獄。
程家與同知方桐都是讀書人,見不得這些血腥,強(qiáng)撐著交代了幾句就回房了。
程嘯把長纓安排在府里的暢云軒。
從五品的長纓與從五品的程嘯平級,就因為浙江都司的強(qiáng)勢,南康衛(wèi)的強(qiáng)硬,長纓前來辦差,原是更該受到諸般禮遇的,更何況她昨夜里還及時救下了所有人的性命?
但眼下沒人顧得上這個。
天亮沒多久,少擎回了來,果然不出所料,他跟著的人繞出幾條街后就跟丟了,黃績周梁兩人則還在順著追蹤。
“這可怎么辦?”紫緗問。
長纓沒料到是這個情況。
為了這次行動她提前三個月就在計劃,事前每個人都有任務(wù),紫緗潛伏在程夫人母女處,馮少擎和周梁黃績分別藏在程融與同知方桐一家住的院子里,而她則守住了程嘯。
更別說事先她還將匪徒們的人數(shù)動向都摸了個清清楚楚,再加上府里的護(hù)衛(wèi),無論怎么看拿住對方匪徒都該是萬無一失的。
誰能想到這府里居然藏了兩撥人……
“后面來的那些是什么人?”
靠坐在圈椅里的馮少擎凝眉說話了。
才滿十七歲的少年臉上透著老成,但這絲老成也掩不住他骨子里透出的那抹出身良好的雍容氣質(zhì)。
——簪纓世家出身的東陽伯府的五爺,又怎么會不雍容呢?
但少擎的疑問也是長纓所不明白的地方。
“不知道?!彼溃拔抑恢罋⒊虈[的那撥黑衣人,是因為程嘯手里有他們要的東西,而且那東西看上去還十分重要。”
否則的話,按剛才的情形,前世完全不至于死那么多人。
那種殺法,如今看著倒像是為著滅口了。
“程嘯不過是個小小的知州,他身上能有什么了不得的秘密?”紫緗給她沏了茶從旁晾著。
長纓對程嘯的秘密相對不怎么關(guān)心,她如今最掛心的是她這次會不會因為后來那撥黑衣人的闖入放走了匪徒而功虧一簣。
周梁黃績這個時候還沒回來,抓到匪徒的希望越顯渺茫。
然而,這知州府前后進(jìn)來兩撥人,那位號稱武功卓絕的護(hù)衛(wèi)居然半路才出現(xiàn)?
青銅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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