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dāng)”一聲,房門被踹開,郭曼抬腳進(jìn)去,小祿子猶不死心,還要阻攔,歐陽冥的聲音從里面?zhèn)鱽砼摹巴讼隆薄P〉撟右惑@,立馬躬身退下,回到門口他不再是站在門邊而是跪在了門邊,一副低頭請罪的模樣。郭曼心里有點(diǎn)愧疚,但為了滿足平平和安安的愿望,她管不了這么多了,
徑直進(jìn)了御書房,抬眼就看見歐陽冥坐在書桌后手里拿著一本奏折正目光沉沉的盯視著自己,郭曼一愣,剛想說什么,就見歐陽冥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睜開后已恢復(fù)了往日的平靜,郭曼剛想說話,就聽見他說:“我就知道他們攔不住你?!?p> “既然知道,為何一開始不讓我進(jìn)來?”
“因?yàn)槲蚁胫滥銜x什么方式進(jìn)來?!?p> “皇上設(shè)想了幾種方式?不知我采取的這種方式是不是皇上希望看到的?”
歐陽冥沉默。
郭曼笑道:“看來不是了。既然皇上不希望看到這種簡單粗暴的方式,那一定是溫柔一點(diǎn)的常規(guī)方式了,不如,我現(xiàn)在出去,跪在雪地里哭求皇上見臣妾一面如何?”
歐陽冥沉默。
郭曼也沉默。
兩人誰都沒有再說話,只是四目相望,四周一片死寂,在這暖融融的御書房里郭曼只覺的冷,冷的徹骨。
“咳咳~”突然歐陽冥忍不住的咳嗽了起來,且這一聲咳仿佛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一樣一發(fā)而不可收拾,他不停的咳,臉漲的通紅,后來眼淚也咳了出來。郭曼皺眉,剛想走過去給他拍后背,就聽見背后有一道急切的的腳步聲傳來,郭曼還沒來得及回頭看就見一道靈活的纖細(xì)身影像一只靈巧的蝴蝶從身旁翩然而過,飛到歐陽冥的身邊,她一手輕拍歐陽冥的后背,另一只手去端放在書桌一側(cè)的茶杯,同時(shí)嘴巴還不閑著,柔聲說道:“皇上您怎么又咳了?可用請御醫(yī)過來看看?”
歐陽冥擺手,接過她手里的茶杯,喝了兩口,將咳嗽壓了下去,又深吸一口氣,說道:“不用,朕好多了?!?p> “那就好,臣妾擔(dān)心死了。”
郭曼上前的腳硬生生的停在了原地,看著他們?nèi)鐚こ7蚱薨阋粏栆淮穑匀欢譁剀?,心像針扎一樣的痛,這就是他數(shù)月不回太極殿的原因嗎?原來他真的有了新歡,可為何自己一點(diǎn)兒的消息都沒有聽到,自己終究成了最后知道消息的那個(gè)人。郭曼低頭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心痛、委屈、不解等等一切情緒全都死死的壓制下去,待抬起頭時(shí),眼睛里只有平靜與漠然。
等這陣咳過去,歐陽冥的眼睛又看向了郭曼的方向,而那名女子也隨著歐陽冥的視線看向了自己,她似吃了一驚,嫣紅的小嘴微張,圓睜的眼睛看了看郭曼,又看了看歐陽冥,輕聲問道:“皇貴妃娘娘?”
歐陽冥微不可查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名女子立馬走到郭曼的面前,屈膝行禮道:“臣妾柳氏參見皇貴妃娘娘。”
郭曼沒有吭聲,仿佛沒有聽見一樣直視著歐陽冥,說道:“這就是你數(shù)月不回家的原因嗎?”
歐陽冥沉默。
“在我的心里你從來就不是言而無信之人,我回來后,你曾說過,宮里不會再添新人,這……是怎么回事?”
歐陽冥沉默。
“如果你有什么苦衷,可以告訴我,我們可以一起解決。”
歐陽冥依舊沉默。
郭曼吸吸鼻子,努力把將要奪眶而出的淚水憋了回去,他繼續(xù)盯著歐陽冥說道:“今天我來的目的只有一個(gè),就是請你傍晚的時(shí)候去太極殿參加平平和安安的生日宴,今天是他們五周歲的生日,他們邀請了同級的小朋友、大皇子,還有二公主一起在太極殿慶祝,你是他們的父親,有義務(wù)參加?!?p> 歐陽冥依舊沉默。
郭曼又站了片刻,見他依舊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臣妾恭送皇貴妃娘娘?!?p> 郭曼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也沒有停留。來到門口,她站在小祿子的面前,說道:“你起來吧。剛才實(shí)在抱歉,連累你了,這是給你的補(bǔ)償,請不要見怪?!闭f著,從衣袖里掏出一張一百兩銀子的銀票,放在了他的面前。
雪下的更大了,紛紛揚(yáng)揚(yáng),悄無聲息,進(jìn)去時(shí)剛鋪上雪花的地面上堆積了厚厚的一層雪白,腳踩上去“咯吱吱吱”的作響,郭曼撐著傘行走在漫天飛雪之中,期盼中的唯美畫面現(xiàn)在只覺的凄美。歐陽冥……他……郭曼不知該如何去想、去說,他是帝王,他有權(quán)利也有能力讓任何一個(gè)他看的上的女人進(jìn)宮侍奉在側(cè),他可以找女人,也可以找許多許多的女人,自己無權(quán)阻攔,可他為何要表現(xiàn)出對自己一往情深、除了自己其他女人都無顏色的深情,又為何對自己承諾宮里不會再添新人,為何要驅(qū)逐那些與自己相似的沒有侍寢過的女子,給自己、也給別人造成他獨(dú)寵自己的假想。
郭曼想不明白他為何要這樣做。
他有苦衷嗎?他的苦衷是什么?為何不告訴自己?那個(gè)女子又是誰?什么時(shí)候進(jìn)的宮,她自稱“臣妾”,應(yīng)該是侍過寢還被冊封過的宮妃吧,可她是什么時(shí)候被冊封的,自己不怎么過問后宮事務(wù),那青梅呢,她代替自己管理后宮,她也不知道嗎?如果他她知道為何不告訴自己呢?
歐陽冥的心終究是變了嗎?
郭曼伸手捂住胸口的位置,這里一陣一陣的刺痛,后來又變成了絞痛,仿佛有一只強(qiáng)壯有力的大手在肆意的揉搓自己的心臟讓自己痛的不能呼吸。
郭曼沿著宮道毫無目的的走著,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天地間白茫茫的一片,她瞬間失去了前進(jìn)的方向。
“你在哭嗎?”一道挺拔的人影攔在了郭曼的面前。
郭曼抬頭,雙眼迷夢,好像有什么東西粘在了自己的眼睛上,她伸手去擦,見指間是一抹水漬,自己這是哭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