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冥阻止小路進宮告訴自己這件事,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不想讓自己心煩,想按照以前承諾的那樣讓自己過平靜的生活,可他呢,他又為了這件事承受了多少,郭曼想起了他黑亮發(fā)絲下隱藏的白發(fā),想起了他眼角周圍的細紋,想起來他眼瞼下濃重的黑影,想起了他緊皺的眉,緊呡的嘴,疲倦的神態(tài),還有不再意氣風發(fā)的背影,郭曼的心似被什么攥著般陣陣揪痛了起來。郭曼豁然起身,她再也等不下去了,她要去找他,告訴他不必所有的事都一個人獨自承擔,告訴他沒關系,自己可以跟他一起抗,告訴他謝謝他,還有對不起。可剛到殿門口,她卻停下了腳步,因為郭曼突然想到,他千方百計的攔著小路不讓他告訴自己這件事,是為了自己好,自己現(xiàn)在這樣貿(mào)然的去找他,那他的一番苦心豈不是白費了?
郭曼站在殿門外,望著他每日必然會出現(xiàn)的那條宮道,可現(xiàn)在卻依舊空蕩蕩的,絲毫看不見他的身影。郭曼在空曠的宮道上來回徘徊著,腦袋里的念頭一個接一個的飛快的閃過。有的被捕捉住,有的卻沒有,可最終她的腦海里只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她想見他,想現(xiàn)在就見到他,一刻也忍受不了。
郭曼進去找到青梅,告訴她自己要去趟御書房,交代她看好兩個孩子,自己帶著幾名宮女朝御書房而去。
御書房依舊燈火通明,郭曼還沒有走近,就聽到了里面?zhèn)鱽頎巿?zhí)的聲音,郭曼站在門口默默的聽了一會,就推開門大步走了進去。推門聲、腳步聲、小祿子的阻攔聲打斷了他們的爭執(zhí),他們住了口,都轉(zhuǎn)身望著聲音傳來的地方。小祿子見大臣們都望了過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口中說著“皇上饒命、皇上饒命”。郭曼對歐陽冥行過禮,說道:“皇上,是我硬要闖進來的,與他無關,讓他出去吧?!?p> 歐陽冥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又擺擺手示意小祿子出去。小祿子出去后,郭曼走到歐陽冥的旁邊,望著臉色各異的朝臣與皇室成員,說道:“真是沒想到,我郭曼在諸位的心中居然是如此罪大惡極之人?,F(xiàn)在我就站在這里,諸位有什么話不防當著我的面直接說,”說完,目光平靜的在他們的臉上一一滑過,見他們都低著頭,沉默不語,郭曼繼續(xù)說道:“今天,我給你們一次機會,你們可以暢所欲言,想說什么就說什么,好聽、不好的,都可以說,我也可以保證,無論是皇上還是我本人都不會因為你們今日的言論而怪罪你們,更不會秋后算賬。你們說吧,把你們內(nèi)心最想說的話直接說出來,為了節(jié)省時間,不用修辭,不用美化,直接說。”郭曼說完就閉了嘴,靜靜的等待著朝臣和皇室成員的言語抨擊,可等了大概一柱香的時間,還是沒有一個人開口,郭曼笑了,輕蔑的說道:“怎么?剛才說的不是都挺歡的嗎?現(xiàn)在都啞巴了不成,還是各位君子不屑與我這個小女子起爭執(zhí)?還是怕與我這個小女子起爭執(zhí)會影響各位的光輝形象?”見他們依舊低著頭沉默不語,郭曼高聲說道:“我還就告訴你們,這個皇貴妃我還就當定了,不但如此,我還要做皇后,做一國之母,你們能怎么著?除了在這里像一群鴨子似的‘呱呱’的叫個不停,你們能怎么著?奧,對,你們還會引經(jīng)據(jù)典的來阻止皇上,在皇上的面前挑撥是非,污蔑于我,說什么我是不祥之人,說因我的逆天而為所以才引來了這次的鼠疫,才讓北雪有了脫離天裕的念頭,才讓天裕國土的完整受到了莫大的威脅,說我德不配位,不配被封為皇貴妃。那么我請問各位,封為皇貴妃需要什么條件,封為皇后又需要什么條件,這些條件又是誰規(guī)定的,是我逆行的那個上天嗎?”郭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接著說道:“我知道外面有很多流言,關于我的,關于鼠疫的,關于我與鼠疫的,這些流言是怎么流傳出來的,我不知道,到有一點是十分明確的,那就是這個流言是針對我而設計的。在場的人在多年前都曾參加過歡迎現(xiàn)在的北雪郡王、以前的北雪太子上官浩然的洗塵宴會,當然也知道他來的目的是為了尋找他命中注定的王妃,而巧又不巧的他要尋找的人就是我,而當時我去皇上已生情愫,所以就拒絕了他。這件事是大家都知道了,也是流言興起的根本原因。但我告訴要告訴大家的是,這次鼠疫跟我沒有絲毫的關系,理由也有充分,第一,如果真是因為我拒絕北雪太子惹怒上天而降下的災禍,為何災禍不是發(fā)生在我拒絕北雪太子之后,而要隔五年之久呢?這個誰能解釋,第二,鼠疫的發(fā)生是人禍不是天災。我回來的這段時間也從各個方面了解了一些情況,自北雪被劃為天裕的一個郡之后,陸陸續(xù)續(xù)的有很多的天裕人進入了北雪郡,當然并不是說他們?nèi)サ牟粚?,而是他們?nèi)ブ笞龅氖虑椴粚?。北雪地廣人稀,土地肥沃,以畜牧為主,天裕人去了之后從事的最主要的一項工作就是開墾荒田,種植莊稼,這一活動破壞了原有的持續(xù)了千百年的生態(tài)環(huán)境,也破壞的野鼠賴以生存的家園,它們失去了家園,為了生存只能入侵人類生活區(qū),這就給鼠疫的發(fā)生提供了必要的條件,而身體孱弱之人誤食了攜帶鼠疫病毒的野鼠啃食過的事物,病毒就會進入這個人的體內(nèi),那么這個人就是鼠疫病毒的攜帶者,跟他接觸的人也就有機會被傳染上,跟他接觸的人再去接觸別人,鼠疫的范圍就會擴大,當這個范圍不局限在一個家庭、一個胡同、一條街道時,鼠疫就爆發(f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