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當然是最簡單直接的方法,但……”郭曼看著歐陽冥嚴肅的說道:“除非你能管住天下人的悠悠眾口和他們的思想,折斷史官的筆,使他們不會在夜深人靜和無人的時候議論與暗罵,議論他們的君父是如何成長為一個薄情寡恩之人,暗罵他們的君王冷漠無情,見死不救,甚至在他死后給他一個難堪的謚號,將他的所作所為記錄在冊,永遠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p> “你放肆?!睔W陽冥再也忍不住了,終于展示出了他帝王的威勢,對郭曼大聲呵斥。
郭曼沒有被他嚇住,反而微微一笑,松開平平和安安的手,上前兩步,走到他的面前伸手輕輕的擁住了他,說道:“你終于回來了,這幾個月我們?nèi)杖障嘁?,同桌而食,同榻而眠,可我的心始終是懸著的,因為我老覺的面前的你不是真正的你,我不知道這幾年你經(jīng)歷了什么,但我真的無意改變你,這才是我記憶中的你,威嚴,霸氣,處事果敢,而不是小心翼翼的樣子,我希望我面前的你是真正的你?!?p> 歐陽冥聽完郭曼的話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伸手回報著郭曼,郭曼以為他會說點什么來說明他現(xiàn)在的變化,誰知他卻說道:“當著孩子的面也不知羞?”
郭曼回頭,看見平平和安安正睜大眼睛驚奇的看著自己,咧嘴一笑,又把頭埋在他的懷里,說道:“父母恩愛才是對他們最好的家庭教育。”
“唉,我還以為你終于良心發(fā)現(xiàn)了,知道我對你的好了,原來還是為了他們?”
“你不愿意嗎?”
“愿意。不過,你真的希望我跟從前一樣對你說真心卻不順心的真話嗎?”
“當然,我們是夫妻,應(yīng)該用真實的自己面對對方?!?p> “那好吧。我說了你可不許生氣?”
“放心。”郭曼說著從她的懷里起來,拍拍胸口,大度的說道:“你盡管說,我保證不生氣?!?p> 歐陽冥咳嗽一聲,看著郭曼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其實,我早就想問問你了,你長的不是最好看的,身材也不是最柔軟的,脾氣更是難以恭維,現(xiàn)在更是三十歲的高齡……”
郭曼本來還興趣十足的聽著,可越聽越生氣,最后冷哼一聲,轉(zhuǎn)身上了馬車,還不忘招呼平平和安安讓他們趕緊上馬車回家。歐陽冥看著郭曼氣鼓鼓的樣子,開心的笑了。他看著慢慢遠去的馬車,喃喃的說道:“也只有你,能讓我從復(fù)雜煩亂的政事中暫時抽離出來,開懷一笑?!?p> 郭曼當然沒有生歐陽冥的氣,因為她看到了他眼神中的笑意。郭曼微微一笑,收回思緒把思想專注在眼下最要緊的事情上。過了片刻,她滿腦子想的都變成了怎樣支開孩子們,進“緣念”查找資料,同時也擔心能不能從電腦上查到治療鼠疫的方法以及藥物,以及這些藥物能不能被這里的草藥所替代。
支開孩子們很簡單,只需告訴他們現(xiàn)在自己有事要忙,讓他們跟青梅姑姑去玩就可以了。進了“緣念”后,郭曼輸入自己想查找的信息,過了片刻就找了答案,也找到了治療用的特效藥,甚至也找到了藥的圖片,可這些都是西藥,如何被中藥代替卻成了一大難題。但現(xiàn)在也管不了這么多了,郭曼不是醫(yī)生,沒有專業(yè)的知識,這些只能讓專業(yè)人士去做了,把所需的東西抄錄下來,稍做整理就出了“緣念。”
沒過多久,歐陽冥就回來了,郭曼把自己抄錄整理好的東西交給了他,說道:“這就是我知道的所有有關(guān)鼠疫的情況,你看一下,然后派人送去太醫(yī)院,讓太醫(yī)研究研究,盡快研制出特效藥來?!?p> 歐陽冥接過,一頁一頁仔細的看,他看一頁,抬頭所有所思的看郭曼一會,然后再看下一頁,看完,再若有所思的看郭曼一會。郭曼被看的毛骨悚然,起身想離開卻被他一把抓住。就這樣,他一手抓著郭曼的手,一手翻看郭曼給他的資料,間或若有所思的看看郭曼,如此反復(fù)了幾次,終于看完了。他放下所有的資料,松開對郭曼的桎梏,指指旁邊的椅子示意郭曼坐下,郭曼心里有點忐忑,同時在心里暗罵自己多事,這幾個月相處的不是挺好的嗎?干嘛多事讓他做回真正的自己,現(xiàn)在好了,自己面對的不再是自己的丈夫,也不再是孩子們的父親,而是一國之主的皇帝陛下,現(xiàn)在他的身上仿佛縈繞著金光閃閃的皇者霸氣,令人不敢直視。
待郭曼坐在,他皺眉不緊不慢的說道:“現(xiàn)在我最好奇的不是這上面寫的對不對,而是這些資料你從哪里來的?”
郭曼剛想開口,他擺擺手阻止道:“我要聽實話。你不要說你曾經(jīng)歷過鼠疫,也不要告訴你是因為好奇而收集的這些。”
郭曼咽了口口水,穩(wěn)了穩(wěn)心神,說道:“你說的對,我確實沒有經(jīng)歷過鼠疫,但我卻經(jīng)歷過非典,它們有很多相似之處,都……”郭曼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他出聲打斷,他說:“你說了這么多,還是沒有從正面回答我的問題。我記得你說過,你大學讀的是管理,還兼修歷史,除了完成學業(yè)還要兼職掙錢養(yǎng)活自己,所以整日忙的腳不沾地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所以你沒有時間去學醫(yī)學,且醫(yī)學是一門十分高深的學門,沒有幾年、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專心研習,是不可能有所建樹的。即使你生活的那個地方與這里有很大的不同,獲取知識的途徑有很多也很簡便,但你只是一個為生活而忙碌的普通人,為何要收集這些專業(yè)的資料?所以,你是為了這次鼠疫而特意收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