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日，除了射御顧云曳和楚歆蘭是并列榜首，書數(shù)二藝均是只她一個榜首。
就是六門科試，她有三門同別人并列第一，另三門她一人獲榜首，總分依舊是她最高。
荀芊菲位居第二。
那場賭，顧云曳在所有人的不可思議下贏了。
荀芊菲信譽極好，再沒有同薛林伊大聲吵過，又或者可能，她是被這次月考打擊到了，以至于一下課就在座位上看書。
稱得上兩耳不聞窗外事。
讓人沒想到但又沒有太意外的是，韓星澈擔任了菊舍的禮夫子。
也就是說，菊舍如今的夫子性別都為男。
在整個長樾都算得上獨樹一幟了。
好在，這幾個人除了蘇嵐慕是來混日子、平時不怎么認真授課外，另外四人都教的很認真……吧。
至少夜鏡川是的。
禮樂書數(shù)顧云曳學的輕松，但射御二門就有些吃力。
因為直到現(xiàn)在楚云銷都只讓她們跑步，每次一跑就是一個半時辰也就是三小時！
這無疑讓楚云銷成了不止楚歆蘭一個人的噩夢。
顧云曳原本以為楚云銷只是冷漠了些，現(xiàn)在才知道，那是冷血、不近人情。
本來還可以鉆規(guī)則的漏洞，而現(xiàn)在，便是顧云曳也無法從楚云銷那嚴苛的規(guī)定中找出什么漏洞，好在這身體素質(zhì)經(jīng)過鍛煉也提了上來，射御課的強度倒能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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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府后花園，柳侍君坐在視野極佳的涼亭中拿著一杯茶輕啜，只是眉間散不去的輕微愁云讓他看來在滿園春色中失色幾分。
一個丫鬟低著頭跑進涼亭：“侍君，門外有一人攜此物說要拜訪您。”
說著她將一枚邊角圓潤的玉佩遞了過去。
柳侍君目及那玉佩額角便是一跳，他接過玉佩仔細看了看，“快叫那人進來！這是我的一個故交，不可怠慢了?！?p> “是?！?p> 丫鬟很快領(lǐng)著一個人過來，那人身材修長，全身上下都被黑色的斗篷遮住，但行走間從容無比，可見禮儀教養(yǎng)很好。
柳侍君屏退了下人，示意黑袍人坐下。
“算起來，我們也許久未見了?！焙谂廴私舆^柳侍君遞過來的茶，輕抿一口，語氣中頗有一絲念舊的意味。
“你來找我，是有何事？”柳侍君口中卻是完全沒有黑袍人那種懷舊的語氣。
“柳沐，這么多年只是一個侍君，你當真甘心嗎？”黑袍人慢慢掀開斗笠，露出那張昳麗的臉。
是華貴君！
“貴君大駕光臨，只是為了同妾侍說這些嗎？”柳侍君面上沒有什么變化。
“自然不是?！表n華目色冷凝下來，很顯然他自己也不耐煩這樣的客套。
“貴君有話直說就是。”柳侍君語氣中帶著微不可察的諷意，“畢竟我們也算……閨中密友。”
“柳沐，你還在怨我？”韓華掀起了唇，表情似哂似嘲，然無悔亦無愧。
“多說無益，貴君，這么拖沓不像是你的性子?！绷叹酒鹈?。
“的確，”韓華低笑了一聲，臉色瞬間變得陰冷如劍，“莫靈寧?！?p> “我上次去天馳書院看過她一次，那張臉同那賤人竟是像了六分，真是頗有那賤人的風范?！?p> 韓華掀起一分笑，陰冷而狠戾，仿佛這才是他真正的樣子，而先前的從容優(yōu)雅都是假象。
提起顧云曳，柳侍君的臉色也陰郁了起來，抵著茶杯的手指微微用力，話語間夾雜著一絲不貧：“也不知這廢物去了一趟書院怎么就轉(zhuǎn)性了，如今夫人和她的關(guān)系也稍有緩和……”
似在意料之中，韓華笑了一聲，又恢復了那從容優(yōu)雅的模樣，聲音如帶著蠱惑般：“所以，你我的敵人……啊，她也只能算是個絆腳石……柳沐，跟我合作，同我一起除去這絆腳石。”
柳侍君皺了皺眉，雖是料到韓華的來意，卻還是沒想到他竟一開口便要顧云曳的命，他猶疑道：“怕是不妥。”
“不妥？”韓華的聲音尖利起來，他冷笑一聲，“柳沐啊柳沐，這么多年，你依舊如此膽小怕事，若不是莫芳無意外界顏色，你認為你還能掌管這宰相府的大小事宜嗎？”
“別忘了，若不是我，你根本嫁不進這宰相府，更別提如今不是男主人卻更似男主人！”
韓華又提醒般加了這句。
柳侍君面色難看，壓抑著心中情緒：“莫靈寧都已經(jīng)在陛下面前露了臉，夫人平時也很寶貝她，你要如何殺了她？”
韓華不屑地輕扯唇角：“柳沐，讓你的女兒做這家主如何？”
柳侍君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韓華：“你想……”
“我慣是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怪只怪當年斬草未除根，讓這野種活了十六年！”韓華瞇起眼睛，猙獰之色一閃而過，在那作出從容之相的臉上顯得如此詭異扭曲。
“我……”柳侍君咬牙，“我不會同意！”
韓華并不驚訝，他只是笑，那一種讓柳侍君熟悉無比的笑，“柳沐，這一次的月考，那野種完全比過了靜兒，莫芳根本沒有扶你為正的意思。長此以往，你和靜兒在府中的地位岌岌可危啊?！?p> 韓華說出“靜兒”二字只讓柳侍君覺得刺耳，他冷硬著臉：“回去吧貴君，讓有心人知道你來宰相府，陛下怕是會怪罪，我宰相府可擔不起這罪名?！?p> 韓華施施然起身，將斗笠重新戴上，語氣中帶著篤定：“柳沐，我給你時間考慮，三天，只有三天，三天后你若還是不答應(yīng)，我就動手了。我可是看在我們從前的情分上特意來找你合作的，你知道，就算你不幫我，我也能達到目的。”
柳侍君抿著唇?jīng)]有看他。
過猶不及，韓華不再說話，他留下沉思中的柳侍君僵坐在涼亭之中，轉(zhuǎn)身離開。
柳侍君目光恍惚，握著茶杯的手青筋凸起，面色帶著一絲蒼白，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一個白衣男子的身影，他死死咬住唇，滲出血絲而不覺。
如止清，你死了，你的女兒還要來跟我女兒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