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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三世,心有靈兮

第四章 初見

三生三世,心有靈兮 沈曉夜 3105 2018-08-27 00:00:00

  太陽升起來了,草木之靈也將慢慢消逝,靈缺早回月老府睡回籠覺了,靈兮卻還要去天工閣取定制的一尊玉兔抱月的玉雕——屆時,月老府呈給廣寒仙子的壽禮,便是這番模樣。

  只是個中玄機(jī),就待仙子自行發(fā)掘了。

  花圃外不遠(yuǎn)就是悠然亭,悠然亭依悠然湖而建,常有仙君在此品茗下棋。靈兮從花圃出來時見一宮裝仙婢步履匆匆直奔亭中而去,不禁借著院墻遮擋駐足多看了幾眼。正想著能否有幸見見那些平時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仙們,就見一玄衫男子撩簾走了出來。

  “皎皎如云中月?!?p>  無端地,靈兮心中一跳,莫名冒出這五個字來。她形容不出他的眉眼,只覺得湊起來說不出的好看,像畫一般。明明一身玄黑,他卻不顯陰騭,反而如月夜的湖一般寧靜幽然。

  回過神時已是心亂如麻,靈兮不敢細(xì)看,連他身后的墨綠衣衫男子和白衣男子也都只是匆匆掃了一眼。

  內(nèi)里躁亂不安,表面上卻是神色不動,一切不過分毫之間。隔著不近的距離,靈兮都能見到那宮裝仙婢血紅的耳朵和脖頸,只聽她結(jié)結(jié)巴巴地道:“煜、煜華上仙……”

  話才開了個頭,就被墨綠色衣衫男子打斷:“我就說,噫?你瞧這仙婢在偷看你?!?p>  一句話,幾乎嚇得靈兮魂飛魄散。靈兮對上那墨綠衣衫男子的眼,連最后一絲僥幸也被打破,她趁著另外兩人還未看過來,幾乎是下意識地,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就跑。

  ……

  亭外小徑上的宮服女子正是煜華宮內(nèi)的侍婢阿珠。

  見兩人一副穩(wěn)坐釣魚臺的樣子,夜滄無奈地笑笑,率先掀簾而出。

  三人皆是容色出眾之人,只不過各有千秋。夜滄出來后,溟禎、容疏也跟著走了出來。三個形貌昳麗的人同時站在阿珠面前,阿珠一時紅了臉,頭更加垂了。她初入天界不久,也沒見過傳聞中的天界四公子,更加分不清他們誰是誰,一時緊張便省略了稱謂,欲將自己的來意直接稟明。她屈膝道:“煜、煜華上仙……”

  話還未說完就被那個墨綠衣衫的仙人打斷,只聽他道:“我就說,噫?你瞧那仙婢在偷看你?!?p>  阿珠一驚,作為仙婢她們受到過嚴(yán)格訓(xùn)練,跟主子說話的時候是不能亂瞟的,正想抬頭否認(rèn)卻發(fā)覺他們說的好像不是自己,臉便更加紅如烙鐵。

  夜滄和容疏聽到溟禎的話時,第一反應(yīng)也是看向眼前的仙婢。待察覺到他的目光所指時,只來得及看到院墻外一道驚慌失措的背影。

  容疏率先收回目光,示意阿珠起身,問道:“你方才想說什么?”

  “回、回上仙的話,奴婢是含光殿的婢女阿珠,煜華上仙已經(jīng)在殿中等候了,遣奴婢來問三位何時同去御龍殿?”

  三人對視一眼,夜滄回道:“好,我們知道了,你去回稟你家主子,容我們?nèi)藫Q身衣服便到。”

  阿珠紅著臉退下,夜滄又問溟禎:“你方才又是想說些什么?”

  “我,我忘了?!变榈澯行┟H坏卣UQ?。

  容疏忍笑不止,想起數(shù)百年前自家徒兒故意將夜滄和煜華二人名字弄混的事,有些意有所指地道:“不過溟禎我倒是想提醒你一下,剛才那位只是衣服顏色有些像,并不是宮服,說不定是哪家仙子呢,你可要留心了,這夜滄的桃花說不定哪天就開了?!?p>  見火最后還是燒到了自己身上,夜滄很是無奈:“我們?nèi)硕荚谶@,容疏你的容色又一向最為出眾,怎知她看的不是你?”

  這下不消容疏反駁,溟禎就哼聲道:“這里我最先發(fā)現(xiàn)她的,她看的是誰我還不知道?不用互相推諉了,她沒看容疏也沒看我,就是看的你?!?p>  這話說得露骨,但不可否認(rèn)夜滄心中還是起了些波瀾。容疏的容貌較之夜滄、溟禎,更為精致,也更為養(yǎng)眼。以往只要有容疏在,他二人就會淪為陪襯。但男子本就不攀比容貌美丑,他又不喜過多被人注視,因此一向樂于如此。今日鬧了這一出,他免不得對那位不知相貌不知姓名的仙子感到一絲好奇。

  三人玩笑雖玩笑,但此次煜華都派宮人前來催促了,他們也只好各自回到自己在天界暫住的地方換身正式的衣服,以示對天帝的尊敬。

  夜滄很快換好,本應(yīng)直接前去含光殿的他恍然卻繞路回了忘憂亭。在不多見的好奇心的驅(qū)使下,他到了那仙子藏身的地方,也不知自己到底想做些什么。正想離去時卻踢到了一個東西,拾起一看,是一個青花凈瓶。

  閉目晃了晃,他詫異睜眼,仙靈?她收集仙靈做什么。

  靈兮最終落荒而逃?;挪粨衤返暮蠊闶峭耆艘ヌ旃らw的事,到了月老府門口她才想起來。

  “靈兮姐姐今兒的臉怎么這么紅?”守門仙童好奇地問道。

  靈兮干笑,邊拿手燙臉,邊大步往府里走:“呵呵,有東西落在了府里,急忙御風(fēng)回來許是太急了,有些喘不上氣。”

  仙童望著她匆忙的背影,不解,那怎么連脖子和耳朵都紅了呢?他與靈兮姐姐也同在月老府三百年了吧,都沒見她臉紅過一次呢。

  日上三竿,靈缺的回籠覺還沒睡飽,就被靈兮從被子里拉出來,被迫聽她的“艷遇”。

  “我好像遇到天界四公子里的其他三個人了!”靈兮激動得跳上了床。

  靈缺也來了興趣,睜開惺忪的睡眼,問道:“怎么樣?是不是容疏最帥?有多帥?”

  “切,眼里只有你的容疏,沒聽說天界都在傳他跟他小徒弟不清不楚的嘛?”

  “那也是傳嘛,只要他一天不正面回應(yīng),那我就能當(dāng)他單身。”

  “切,花癡?!膘`兮知道她不是真的喜歡他,只是小迷妹對天神的那種喜歡,不由得抱著枕頭將頭埋到里面,甕聲甕氣地道,“我好像動凡心了。”

  “你上次也是這么說的?!膘`缺一點也不意外,很不給面子地拆她的臺。自謝師宴后某一日靈兮突然“開了竅”,這懷春的心思就像是雨后的春筍,猛長,哦不,是瘋長。

  “可是以前都沒這么強(qiáng)烈啊?!?p>  “那還不是因為你以前遇到的那些人都沒有他們優(yōu)秀啊,天界四公子欸,誰見了不是芳心暗許,魂不守舍的,但又有多少人是真的非君不嫁的?理解理解?!?p>  “或許吧?!膘`兮垂下眸子。

  “話說你喜歡的是誰???”靈缺不免好奇。

  靈兮想了想,道:“好像是煜華上仙,我聽那個仙婢這么叫的?!?p>  想起之前的窺視,她又樂了起來:“‘君子如玉,灼灼其華’,原來說的就是他啊。不過我倒沒覺得他多么如玉,倒像是夜晚的月亮,尤其是被云遮著若明若暗的那種?!?p>  “還若明若暗?”靈缺不懷好意地看著她笑,老神在在地道,“要真是煜華可就難了,現(xiàn)在還好,他只是一個資質(zhì)不錯的上仙,但以后他的身份可能就不一樣了。有小道消息說他是天帝第九子,帶了身份的,你只是一介平民,以我這么多年牽紅線的經(jīng)驗,門戶不當(dāng)是不會幸福的。”

  靈兮也沒覺得這個小道消息有多令人吃驚,那樣風(fēng)姿卓絕的人就算說他是誰的轉(zhuǎn)世,她也不會覺得奇怪。便擺了擺手,道:“知道了知道了,還有,什么叫只是個‘資質(zhì)不錯的上仙’?說得好像現(xiàn)在的他我就能攀得上似的?!?p>  靈缺安撫她:“別這么妄自菲薄嘛,在我眼里你還是挺厲害的?!?p>  說完,好像這才注意到她紅痕未散的臉?biāo)频模`缺陡然驚道:“臉紅了?你居然臉紅了?”

  她一副“你完了”的樣子看著靈兮:“我認(rèn)識你都快兩千年了,從沒見過你臉紅,你現(xiàn)在居然、居然……唉,趕緊去勾搭吧,錯過這村就沒這店了,等他恢復(fù)身份你就更見不到他了?!?p>  明知她只是夸張,靈兮仍是解釋:“哪有?我才不是因為看他才臉紅的呢,我是因為……是因為被發(fā)現(xiàn)了,就像做壞事被抓包一樣會臉紅。”

  靈缺不聽她的解釋,轉(zhuǎn)而問道:“你們怎么遇見的?”

  “就花圃外面那個悠然亭嘛,我都不知道里面有人,他們出來的時候我也就遠(yuǎn)遠(yuǎn)地看了一眼,他第一個出來的?!?p>  “那他有看到你嗎?”

  “沒有,我趁他還沒看過來就跑了。”

  “嘖嘖嘖?!膘`缺吐槽道,“人家的艷遇都是來個月下邂逅什么的,哪像你,每次都是遠(yuǎn)遠(yuǎn)看一眼然后自個兒在心里偷偷樂一下,世上哪有那么多一見鐘情,這又算哪門子的‘艷遇’?”

  靈兮一點都不覺得哪里不好,反問道:“不然呢,人家又看不上我,自娛自樂一下不行???”

  “你就是慫?!膘`缺下了定論,“我就知道,每次都是這樣,興沖沖跑來跟我講一頓,然后第二天該干嘛干嘛,轉(zhuǎn)眼就把人家忘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多花心?!?p>  “那是?!膘`兮不以為意,“好啦,果然每次一跟你講完就好像沒那么心動了。你看現(xiàn)在我的臉不紅了吧,我急急忙忙跑回來都忘了去天工閣了?!?p>  說著就摸了摸袖口,她驚道:“糟了,我把凈瓶弄丟了?!?p>  靈缺也驚了下,回過神來卻笑得很曖昧:“你快回花圃找找,指不定這是上天給你的機(jī)會,想促成這段姻緣呢?!?p>  “怎么可能?”靈兮嗔她一句,不過心里卻有一絲僥幸,嘴上卻道,“再說吧,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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