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間人會有多大的變化?一夜之間人頭發(fā)可以變白,一夜之間人可以對這個世界毫無留戀。
宋安雅渾渾噩噩的跟著廖正耀走了,廖正耀把她安頓好就離開了。宋安雅的手慢慢的撫上了果盤里的那把刀,冰涼的刀刃被摁在她光滑的皮膚上,晃神間她只剩一個念頭:不能在給別人添麻煩了。
她把刀子放進口袋里,然后摸黑走出了廖正耀的家,她找到了一處相對僻靜的地方顧不得地上是否干凈,她靠在樹上想要最后看看周圍的一切。
她回想了自己的一生,突然覺得自己真的像掃把星一樣。小時候?qū)ψ约耗敲春玫慕憬惚徽袅艘活w腎至今下落不明;宋朝暉因為和自己吵架的緣故出了車禍,留下了一生都抹不掉的傷疤。
而凌渡,是對她最好的一個人,下場卻也去最慘的。她自嘲的笑了笑,如果有來生她寧愿換個人過,所有這輩子對她好的人都不要再出現(xiàn)在她生命里。
‘3、2、1——’她默數(shù)到一,眼睛一閉手腕處一陣刺痛,緊接著她感覺渾身的熱量都在慢慢消失。
廖正耀總感覺今晚走哪里不對勁,宋安雅太安靜了,以她和凌渡的感情不至于只是在醫(yī)院掉幾滴眼淚那么簡單。躺在床上又把今晚的事梳理了一遍,他突然想到宋安雅最后的那個問題:人死后靈魂還能相遇嗎?
他驚坐起來,拖鞋都來不及穿就下床跑的宋安雅睡的臥室,他敲了敲門里面沒有人回應(yīng)他。
“宋安雅,你睡著了嗎?”他耳朵貼著門結(jié)果里面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擰開門把手房間里黑漆漆的一片。打開燈床被鋪的整整齊齊的,一絲睡過的痕跡都沒有。
廖正耀低聲咒罵了一句,然后換好鞋連忙出了門。
一路上他叫著宋安雅的名字,把路兩邊的灌木叢都翻了個遍,可惜還是沒見到宋安雅。就在他以為她去醫(yī)院找凌渡的時候隱約看到樹上靠了一個人。
走近了一看不正是消失的宋安雅嗎?她靠著的地方只能接受到路燈所散發(fā)出來的微弱的光線,看不清什么。
“喂,宋安雅你怎么睡在這里?!绷握琢讼氯ヅ牧伺乃募绨?。
隨著他的動作,宋安雅倒在了地上,廖正耀伸手去扶可指尖觸碰到的冰涼的觸感讓他打了個寒顫。
“我去,宋安雅你怎么了?”廖正耀拍了拍宋安雅的臉,她還是沒有反應(yīng)安靜的像一個玩偶。
廖正耀把她抱到路燈下才發(fā)現(xiàn)她手腕處的傷口,深紅色的鮮血撒的到處都是。
“我靠!”廖正耀一腳踹在了一顆大石頭上,宋安雅真是能耐啊,半夜不吭不響的坐到樹下自殺。不,應(yīng)該是凌渡和她兩個人都挺能耐的,把生命當(dāng)兒戲,隨隨便便就用屁去解決事情。
再怎么生氣人還是得救的,廖正耀脫下T恤簡單的幫她包起傷口然后抱起宋安雅火急火燎的趕去醫(yī)院,一路上不知道闖了多少了紅燈。
已經(jīng)接近黎明,廖正耀一手扶著方向盤另一只手夾著煙指尖輕微顫抖。
多少年前的那個晚上,他也有過這樣的經(jīng)歷,可惜當(dāng)時太過年少那個人沒有救過來,這是他心底一輩子的傷痛。想到這里他又踩了一腳油門,車窗外的景物變?yōu)樘撚埃@次一定不可以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