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 一場迅速失敗的叛亂
就在剛才,在沛縣縣城的縣衙內(nèi),呂布冰冷的眼神與陳宮懷疑的目光深深地刺痛了郝萌的內(nèi)心。
郝萌的的確確是個奸細,他是曹操的人,而且,他是在兗州的時候,就已經(jīng)被曹操的人勸降了。
只不過,曹操并沒有直接讓他叛離呂布的麾下,而是交給他一個非常艱難的任務(wù)——潛伏在呂布身邊。曹操讓他這么一個四肢發(fā)達的武將來完成這個任務(wù),實在是有些難為郝萌了。
可惜,降書已經(jīng)交到了曹操手中,郝萌就是想反悔,卻已經(jīng)沒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
這一次,正如金玨猜測的那樣,曹操正是聽取了郭嘉和荀彧的驅(qū)虎吞狼之際,讓呂布和劉備火拼。
曹操自然是希望這兩個人能夠打個兩敗俱傷,甚至是,呂布、劉備和袁術(shù)能夠三敗俱傷最好。最差的結(jié)果,也只是劉備和袁術(shù)都不濟事,徐州輕而易舉地被呂布控制在手中。
一直以來,曹操最為擔(dān)心的,就是劉備順利入主徐州。劉備此人在徐州可以說是占據(jù)了天時地利人和,他唯一的破綻就是收留了呂布。
而曹操此次派人暗中吩咐郝萌,要完成的第一個任務(wù),就是要配合下邳守將曹豹派來的人,勸說呂布趁機舉兵,拿下徐州。
秦宜祿自己現(xiàn)在倒是跑到袁術(shù)那里,與其商談和呂布聯(lián)合的事情,可是,那個小白臉人都已經(jīng)走了,卻偏偏要節(jié)外生枝,不但給溫侯帶來了一個算命的,還讓陳宮對一個孩子產(chǎn)生了興趣。
朱建平和溫侯說話的時候,呂布身邊一個人都沒有留,因此,二人究竟說了些什么,誰也不清楚。
只是,誰也沒想到,就在出兵的前夕,就是這個小孩子說的幾句大話,把曹操的計謀破壞了一半。
郝萌由于在剛才表現(xiàn)地過于積極,他因此心中有了一種感覺——呂布和陳宮肯定現(xiàn)在已經(jīng)懷疑自己的身份了。他很清楚,對于這兩人而言,懷疑和暴露是同義詞,這兩個原本就多疑的人一旦起了疑心,郝萌最好的結(jié)果,會被罷了兵權(quán),投閑置散,最壞的結(jié)果就是被殺。
可是,郝萌真得不敢賭啊!
按照呂布以往的脾氣和行事作風(fēng),對于他這種人,絕對是寧可錯殺,也不肯把威脅留在自己的身邊。何況,郝萌不是魏續(xù)或者宋憲,與呂布并沒有太深厚的關(guān)系。
“怎么辦?”
……
與此同時,呂布和陳宮單獨相處的時候,也問了一個同樣的問題:“軍師,那個娃娃的計策都不錯,實在是讓人難以取舍,本侯應(yīng)該怎么辦呢?”
陳宮心中腹誹道:溫侯,你若是早先肯聽我的那些建議的話,又怎么會落到今天這個寄人籬下的地步呢?
對于金玨出得這幾個建議,陳宮是從心里認可,讓溫侯借兵去河?xùn)|的。
這幾年,溫侯的行事作風(fēng)實在是太惹眼了,一旦他獲得了徐州,必然會吸引曹操的全力注意力。到時候,北有曹操,南有袁術(shù),這兩個人不會坐視溫侯慢慢依靠徐州壯大。
當(dāng)然,溫侯的確是可以跟袁術(shù)聯(lián)合起來,不過,那娃娃說得那條袁術(shù)將要稱帝的消息,可能性非常高。如此一來,溫侯真得與袁術(shù)聯(lián)合的話,結(jié)果卻是弊大于利。
此時,誰都沒有絕對實力稱霸天下,貿(mào)然稱帝,只會讓其變成眾矢之的,而與之聯(lián)合的人也會成為一眾諸侯討伐的對象。
南方還有劉表,聽說,孫堅的長子在江南發(fā)展的也不錯。這些將來都會是袁術(shù)的敵人,進而是溫侯的敵人。
故而,最佳的選擇,就是勸說溫侯立即出兵幫著劉備擊敗袁術(shù),籍此,從劉備的手中借到足夠的士兵。以此作為溫侯攻打河?xùn)|的本錢。
可是,陳宮自己也深知,他現(xiàn)在說的話,已經(jīng)在溫侯的面前不管用了。有得時候,不說還好,陳宮若是一說出自己的意見,反而會起到反作用。
因此,陳宮心中再三斟酌道:“溫侯,我以為,那個娃娃所提出的計策都不錯。不管溫侯將來做出什么決定,我都會全力協(xié)助溫侯的。還有,溫侯,今天在衙中,郝萌那廝的表現(xiàn)實在是太過于反常了。我也知道那個娃娃的話并不可信,也不能輕易猜忌您手下將領(lǐng)。可是,溫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您要防備有小人在暗中作祟啊!”
最終,陳宮也只是給溫侯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相反,他對于郝萌的態(tài)度,卻非常堅定,越是關(guān)鍵的時刻,越是要小心身邊會出現(xiàn)什么原本可以避免的變數(shù)。
“嗯!軍師放心,我已經(jīng)安排人去查這件事了?!标悓m說完,呂布就皺了皺眉頭,他不是對陳宮提到郝萌而生氣,而是對陳宮給他的回答很不開心。
作為一個軍師,居然不給自己一個肯定的答案,呂布要是能開心那才見了鬼了。
說完,呂布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這位武功蓋世的梟雄從來就沒有反思過自己身上的問題,言不聽計不從,這樣的軍師,也只有陳宮愿意一直留在他的身邊。當(dāng)然,到最后,陳宮也是實在沒有任何可選擇的人選,只能跟著呂布一條路走到黑了。
讓小沛城里的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一件讓人始料未及的事情終于還是提前發(fā)生了。
在天黑之后,郝萌便立即帶領(lǐng)自己的親信手下,選擇叛亂。
只不過,等到呂布他的手下其他大將帶著各自的部屬趕到事發(fā)地的時候,這場突然而起的叛亂卻已經(jīng)早早地被平息了。
因為,此時的郝萌已經(jīng)身首異處了。
“何人殺得郝萌?”呂布看到地上面容猙獰的郝萌,心中并沒有太多的波動,他殺得人多了,被他在背后捅刀子而死的人更是不少,他迅速收攏心神,大聲喝問道。
“溫侯,是屬下,末將名叫曹性,是叛將轄下的一個小將!”曹性壓抑著心中的興奮,立即出列,低著頭向呂布稟報道。
“哦!你是如何知道這廝要叛亂的?!标悓m心細,他俯下身子,仔細觀察了一下,赫然發(fā)現(xiàn),郝萌是被人從背后一刀砍掉了腦袋!
要知道,當(dāng)時,這個家伙身邊站著的肯定都是他自己的親衛(wèi),這小將如不是提前知道這個消息,根本就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時間里,做出判斷斬殺郝萌。故此,他才有此一問。
“啟稟溫侯,軍師,是張將軍派人松了封密信給小將,讓我小心防備郝萌!說句丟人的話,小將是個粗人,哪里能認得字,幸好張將軍心細,派人送信的時候,還捎了口信給小將。溫侯,您看,這是那封密信,我不認字,因此,到現(xiàn)在都沒有拆開過?!辈苄灾甭实亟忉屚辏瑥膽阎袑⒛欠饷苄判⌒囊硪淼剡f給了呂布。
不用看,那封密信一展開,赫然是一張白紙而已。
看到這種情況,無論是一臉懵逼的張遼,還是臉色變得刷白的曹性,全都傻了眼。
就在此時,叛亂現(xiàn)場的外圍,有人高聲喝道:“溫侯,陳軍師,那封信和口訊是小子讓我哥哥傳遞給他的。與張將軍無關(guān)?!?p> 眾人回頭一望,正是金氏兄弟,此刻金瑋背著弟弟,被負責(zé)在四周圍警戒的陷陣營士兵擋在了外圍。
“果然!”當(dāng)陳宮看到那張白紙的時候,心中就猜到這件事是金玨所謂。
只不過,這個小子怎么會對溫侯軍中的人事如此的了解。
陳宮很清楚,在呂布的這些手下中,張遼的人緣也許不是最好的,可是,他的威信僅次于呂布,再者,他的武藝也是除呂布外最好的。高順此人又能有才,可是,為人非常孤僻,忠心有,卻一直得不到呂布真正的信任。這也就直接導(dǎo)致他在呂布軍中的威信不高。
金玨想到利用張遼的威信來讓這個曹性信服,也可能,畢竟,他們兄弟可以問呂布軍中士兵。
可是,曹性是什么鬼,要知道,他之前可是郝萌手下的人,正常人猜到郝萌會反的話,第一反應(yīng)難道不應(yīng)該是告知他和溫侯嗎?
而且,送信之人可是金瑋?。∪羰沁@個小子在沒有完全把握的情況下,是絕對不會讓他的親哥哥以身犯險的。
別說陳宮想到了這點,在場的眾將中,呂布、張遼和高順都先后想到了這個問題。
“陳軍師,您就不要瞎猜了。這家伙會反,而且是在今天晚上會反,說起來,還是小子我逼得。因此,小子在他出門之前專門留意過他神情,那眼神,當(dāng)時如不是溫侯在場的話,他指不定就把我生吞活剝了。因此,小子之后,就問過朱先生,他也說,郝萌此人不是個長壽的命,不過,他身邊的一個小將的命數(shù)挺好。
于是,小子就留心問了問溫侯派到我們兄弟身邊的人,這才知道那個小將正是曹小將!”金玨費勁地解釋了一番。
歷史記載中,郝萌反叛并不是那么不堪的,整個過程中,還是給呂布軍造成了不小的損失。因此,何況,金玨知道,這廝如果真的在今晚發(fā)動叛亂的話,第一個要殺的人的確是呂布,可一旦他自覺不能成事的話,目標便會變成他們兄弟。
因此,先下手為強,讓他帳下的曹性提前知曉他的陰謀,這樣的話,就可以將一場危機消于無形了。
夏閏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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