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丁辰這一下,再沒有任何話說,與華雄一同退下。
走出丞相府大門,華雄卻突然攔住了他,“丁子陽,我不知丞相為何如此看重你,但有些話,還需說明。陽人關(guān),乃滎陽門戶,左接酸棗,右通魯陽,乃咽喉要塞。
陽人關(guān)若有失,汝南袁術(shù)就將與酸棗聯(lián)軍匯合一處,到時候滎陽定壓力倍增。”
“末將明白。”
“你明白就好。”
華雄對丁辰的態(tài)度頗為滿意,點了點頭,又道:“所以,三日后你率部直抵扈城亭,守護陽人關(guān)側(cè)翼,不必前往滎陽聽候差遣?!?p> “遵命!”
華雄哈哈大笑,上馬離去。
等他離開后,丁辰臉上的笑容,則漸漸隱去,旋即閃過了一抹怒色。
什么守護側(cè)翼!
說穿了,就是華雄看他不起,甚至連滎陽都不想讓他去。
可剛才丁辰已經(jīng)向董卓表示過了,會聽從華雄的差遣。如果他現(xiàn)在去告狀,說不得會被董卓看輕,甚至有可能會引得涼州軍諸將的不滿。畢竟,華雄是涼州軍中,數(shù)一數(shù)二的人物。
只是,你不讓我去,便可以守住陽人關(guān),守住滎陽城嗎?
丁辰冷笑一聲,旋即上馬,直奔曹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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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去參戰(zhàn)?”
回到家中,丁辰就把事情告訴了阿姐。
丁夫人大驚失色,抓住丁辰的手道:“小辰,你怎能如此莽撞?你根本就沒有打過仗,為何要答應(yīng)前去參戰(zhàn)?你可知道,那戰(zhàn)場之上,兇險至極,萬一你有了意外,我和昂,當(dāng)如何是好?”
“阿姐,這是咱們離開洛陽,唯一的機會。”
“此話怎講?”
“丞相答應(yīng)我,只要我能斬首青綬,就可以向他提出一個要求。
姐夫現(xiàn)在,下落不明,怕是不便出現(xiàn)。咱們身在洛陽更是兇險萬分,一點都不安全。
并州軍也罷,涼州軍也好,都不把咱們看作自己人。
至于朝中那些人……呵呵,我不想和他們交道,省得最后被他們賣了,都不知道。
離開洛陽,咱們必須要離開洛陽!
只要這次我能斬首青綬,就會向丞相提出請求。
到那時候,咱們?nèi)プS縣找姐夫也好,亦或者回老家種地也罷,總好過在這里擔(dān)驚受怕?!?p> 說到這里,丁辰低聲道:“阿姐,我知道你擔(dān)心我。
可你也要想想昂……他還小,留在這里,終究不安全。再者說了,你也知道我的本事,等閑之流,如何是我對手?況且還有胡車兒和老高跟隨我,絕不會有危險?!?p> 阿姐沉默了!
丁辰說的頗有道理,這洛陽再好,終究不是自己的家。
這里有太多的爭斗,太多的陰謀,一個不小心,就可能死無全尸。
“只是,苦了你!”
阿姐眼中,淚光閃爍。
“我知道你不喜歡這樣的生活,可是為了我和昂,卻不得不去做那些你不喜歡的事。”
“阿姐,你這是甚話?”
丁辰不高興了,拉著阿姐的手道:“你是我阿姐,一輩子都是我阿姐。
小時候,若非阿姐照顧我,哪有今日的小辰?便是做再多事情,都是應(yīng)該的……因為,你是我阿姐,是我這世上最親近的人。”
阿姐的眼淚,唰的奪眶而出。
她知道,已勸說不得丁辰。
想當(dāng)初,丁辰生母故去,他一個人孤苦伶仃。
自己把他帶在了身邊,一晃十幾年過去,當(dāng)年那個圍著她嬉鬧的小家伙,而今已經(jīng)能獨當(dāng)一面。
丁夫人這心里,又是歡喜,又是悲傷。
她深吸一口氣,輕聲道:“小辰終究是要做大事的人……阿姐阻攔不得你。
但你要記得,到了那邊,要多加小心,切莫逞能。你要記住,阿姐和昂都在等你?!?p> 丁辰聽罷,用力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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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丁辰便找到了董旻。
這董旻是董卓的弟弟,官拜左將軍。
他倒是一個老實人,并未為難丁辰,很輕松的就把兵甲發(fā)放下來,交給丁辰帶走。
“你陷陣營,還缺多少人?”
“陷陣營今有兵卒六百三十四人,尚缺一百六十六人?!?p> “很好,傍晚前我會命人把缺少的人數(shù)給你補上,到時候你讓人在營中準備好接收?!?p> “如此,多謝將軍?!?p> 丁辰向董旻道了謝,便押運兵甲準備出城。
可沒想到,才一到城門口,就看見賈詡在那里站著,正東張西望。
“丁子陽!”
他看到了丁辰,立刻便沖了過來。
一把抓住了丁辰的馬韁繩,他惡狠狠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賈詡怒道:“我不過是丞相府一名主簿從事,一不懂行軍打仗,二不會出謀劃策,三不能上陣搏殺。我在丞相府過的好好的,你卻把我拎出來,讓我去勞什子陽人關(guān),你什么意思?”
丁辰下馬,看著賈詡冷笑一聲。
“呵呵,那我確要問問你。
你明知道我是溫侯舉薦,為何又把我安排在涼州軍中?
你知不知道,你讓我很為難……溫侯視我背叛于他,涼州諸將又把我當(dāng)作并州奸細。
你問我是什么意思,我還想問你,是什么意思?”
“這個嘛……”
賈詡眨巴了幾下眼睛,尷尬的笑了。
他輕聲道:“并州軍這些日子來,鋒芒太盛。
牛輔牛中郎出兵河?xùn)|,本來是想要振奮涼州兒郎的士氣,卻不想被白波軍大敗,還要一個并州軍出身的張文遠前去馳援。我只是覺得,你雖然是溫侯舉薦,但溫侯對你,似乎并不是很重視。既然如此,到不如到我涼州軍一邊,也能多些機會。
喂喂喂,丁子陽,我可是一番好意,你可不要誤會才是。”
賈詡這一番話,把丁辰說的笑將起來。
“賈文和,賈先生,你當(dāng)我是三歲孩子嗎?
我不管你到底怎么想,總之,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大家扯平。
再說了,丞相說我若能斬首青綬,便答應(yīng)我一件事??蓴厥浊嗑R又豈是容易?思來想去,我覺得你能幫我,所以才向丞相討要。你若是不愿意去,自己去和丞相說明就是?!?p> “丁子陽,你恨我不死嗎?”
賈詡一臉猙獰,惡狠狠說道。
“至于你說的那三點……”
丁辰突然壓低聲音,“我不相信,當(dāng)年能面對羌人臨危不懼,從容應(yīng)對的賈文和,真就是一個平庸之人。我不管你為何藏拙,如果你這次不幫我,我就告訴丞相,說你別有用心。
你也知道,丞相如今,變得性情多疑。
就算你到時候向丞相解釋,于我而言,也無所謂……找機會,我還會找你的麻煩?!?p> “你,你,你……”
賈詡手指丁辰,渾身顫抖。
他半晌后道:“丁子陽,怎可如此無恥?”
丁辰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聳了聳肩膀道:“你逼我的……怎么樣,幫我還是不幫?”
賈詡深吸一口氣,怒視丁辰。
不過,片刻之后他卻突然笑了起來,指著丁辰道:“丁子陽,你無恥的模樣,倒是頗有我年輕時的風(fēng)采……也罷,既然已經(jīng)被你綁架過來,便隨你走這一遭就是。
但我有一個要求!”
“講!”
“這次去滎陽,我是被你逼的。
到了滎陽之后,我也不會插手戰(zhàn)事??傊?,到時候不管發(fā)生什么事,都與我無關(guān)?!?p> “成交!”
丁辰想也不想,便伸出手,和賈詡擊掌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