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哧一聲,箭矢射中了他的右肩,沒入血肉兩三寸,血光四濺!
四周的侍衛(wèi)看得目瞪口呆,連城面露憂慮之色。
然而,殿下早吩咐過他們,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她把握好了力道,這箭能破開血肉卻不至于傷筋動骨。
但是,這箭矢自帶的力道和慣性還是讓他的身形一滯。
姬允眸光一暗,流露出些許黯然神傷。
他伸出左手,狠狠地拔出了箭矢,鮮血迸射。
他將箭矢扔到了地上,咣當?shù)那宕囗懧曊鸬帽娙诵闹幸惶?p> 他依舊沒有停下腳步,直直地奔她而來。
望著他毅然決然的身影,師慕野放下弓箭,眼眸里閃過一絲決絕的神色。
“姬允,我不要你了?!?p> 她的聲音不大,很平靜。
然而,在他聽來,卻仿佛晴天霹靂!
這句話殺傷力比剛才射中他的箭大多了。
在離她還有幾步,馬上就能觸到她的衣襟的時候,他倏地停住了腳步。
“你再說一遍?”
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師慕野神情平靜,看起來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心底卻是發(fā)著顫。
“我說,晉王殿下,我,不要你了。”
她一字一句,說的明白又清楚。
他的眸子里仿佛翻卷起了狂風暴雨,血絲隱隱。
她不要他了。
他堂堂桃花風流榜榜首的晉王,竟然在大庭廣眾下被人甩了。
和面子相比,她不要他了的這個事實更讓他幾近瘋狂。
四周的侍衛(wèi)聽著聽著,面色更是慘白。
晉王一怒,就要大開殺戒。
他們今天沒有看守好禁忌之地,讓滄浪園被火燒了,還被人闖進去了,再加上親眼目睹晉王被女人拋棄的人倫慘劇,他們今天大概是要交代在這里了。
姬允僵在原地沒有動彈,雙眸血紅,怔怔地盯著她。
那眼神,又像是要把她吃了,又充滿著難言的哀怨。
師慕野高度緊張,一副防御的姿態(tài),生怕他暴怒之下做出強擄之類的舉動。
“你從頭到尾,有喜歡過我嗎?”
出乎意料,姬允壓抑著內(nèi)心翻滾的情緒,聲音暗啞地問了這么一句。
“殿下怎么跟怨婦一樣,問著沒有意義的問題。這個問題的答案,已經(jīng)不重要了。”
師慕野一臉的漫不經(jīng)心,內(nèi)心里暗搓搓地涌現(xiàn)出些許報復的快感。
她問他是不是喜歡明月的時候,他避而不答。
他問她有沒有喜歡過他,她也不回答。
“沒有意義?那晚在馬車里,你為什么主動親吻我的背?”
姬允繼續(xù)追問。
周圍的侍衛(wèi)們倒抽一口涼氣,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給割了。聽到這種話,他們還想活?
師慕野心中一跳,神情卻是滿不在乎。
“想親就親了。親了又如何?殿下還想讓我以身相許?”
她其實還想說,那晚你也親回來了,不算吃虧。
可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話到嘴邊,又縮回去了。
姬允看著她,神色漸漸冷了下來。
她知道,她的話她的神情態(tài)度都很傷人。
他是驕傲尊貴的晉王,就算再遷就她,也禁不起一次次尊嚴的踐踏。
“好。好。很好!既然本王的心意在你看來一文不值,那你就當本王沒有問過這些話?!?p> 姬允的神情仿佛高山上的寒冰,不怒自威。
他用了本王這兩個字,盡顯疏離。
頓了頓,他又開口,似是艱難地吐出幾個字:“也沒有喜歡過你?!?p> 他轉(zhuǎn)過身,不再看她,只是疲倦地揮了揮手。
“讓她走?!?p> 四周的侍衛(wèi)很快地閃開,讓出一條路。
她可以走了。
明明是已經(jīng)達到了目的,她卻覺得心里空空的。
她可以因為他心中的白月光,選擇不喜歡他,同理,他也可以選擇不再喜歡她。
終究,還是因為他對她的喜歡沒有達到像對白月光那樣的深情吧。
天經(jīng)地義,沒有道理可講。
所以,她有什么好值得矯情的呢。
師慕野看著他的背影,說道:“殿下,我還有最后一個請求?!?p> 姬允的背影微微一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