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得好，陛下。這些布帛做的蓮花，如果細看肯定是騙不了人的。所以，蓮花長出來后，幻術(shù)師會以化外之物不可久留的名義，將它們燒毀。那些布帛事先浸染了牛油，沾上火種很快就會被燒光了?！?p> 師慕野娓娓道來。
天子沉思了一會兒，笑道：“果然是妙。師少司的幻術(shù)大概也是萬變不離其宗吧。只是我好奇那降雪是怎么辦到的？”
“孔明燈里裝的是來自北冥雪山的雪晶，一遇到火源或者太陽，不會像冰一樣化成水，而是很快凝成雪花，然后再化成雪水。所以，看起來就像是下雪一樣?！?p> 師慕野和盤托出了。
反正，她也不靠這個混飯吃，在天子面前藏著掖著沒好處。
天子邊聽邊點頭。
崔公公給她續(xù)上了茶，天子又問了她幾個無關(guān)痛癢的問題，她也一一回答了。
她回答的時候，見天子興趣缺缺，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顯然，他對這些問題的答案并不在意。
天色越來越黑了，書房外傳來宮人打更的聲音。
快二更了。
過了二更，就是宮禁的時間了。
除非緊急情況和天子特許，不得出宮，也不得入宮。
師慕野內(nèi)心有點疑惑，天子今天東扯西拉的，凈是問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話題。
究竟他今天召自己入宮是為了什么?
“師少司覺得晉王如何？”
沒有絲毫征兆和鋪墊，天子突然發(fā)問了。
他用茶杯蓋拂了拂茶水，一雙鳳眼望著她，如同深水古潭，不見半絲波瀾。
這個問題回答的不好，大概是個送命題。
天子是在試探自己和姬允走得近不近？
師慕野心中念頭如閃電轉(zhuǎn)過，須臾間便有了答案。
“晉王風(fēng)采過人，有治軍的帥才，只是性情囂狂冷血，外露而不內(nèi)忍。臣以為，晉王生不逢時，有陛下在，陛下的文韜武略無人能及?！?p> 她順帶著將天子拍了一通馬屁。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天子微微抬眼，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又問：“師少司覺得晉王對你如何？”
他再次明確了這個問題。
姬允對她如何？
她心中突突跳了幾下。
天子這是何意？難道他還暗地調(diào)查了她和姬允？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不能說假話，不然就是欺君。但是，也不能全說真話。
“大概是因為滿朝文武就我一個女子的原因，臣認為晉王待我，和對其他同僚并無特別，只是因為女子的身份多照顧了一些。”
師慕野斟酌著說。
“哦，是么?！?p> 天子若有所思，摩挲著手中的茶杯。
他瞥了一眼書架上的沙漏，站起身來，說到：“罷了。時候不早了。已經(jīng)到了宮禁的時間，師少司回去也晚了，今晚就不必出宮了，就在這宮里歇著吧。崔公公，帶師少司去落英宮?！?p> 他的語氣不容置疑。
崔公公立即上前來，推開殿門：“師少司，請吧。”
既然天子已經(jīng)下了旨意，就沒有商量的余地了。
師慕野滿腹的疑慮，仍然謝過，隨著崔公公出了書房。
夜風(fēng)一吹，師慕野忽然想起了一個可能性，渾身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zhàn)。
這么晚了，天子讓自己留宿宮里，該不會是……看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