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淳于拿著扇子,慌忙展開。
師慕野一見那扇子上的圖案,臉上轟然紅了。
不要臉的公輸班,竟然在扇子上刻了一副露骨的春宮圖,姿勢之奇特,之傳神,簡直讓人不忍直視。
公輸班卻是見怪不怪,嘿然笑道:“換個方向打開扇子,是山水圖。這春宮圖是我個人的珍藏?!?p> 蕭淳于反手扭著扇柄一捻,扇面又換成了山水。
師慕野回到座位上,重新喝起了粥。對步虛司的各位同仁,她果然還需要時間適應適應。
眾人正吃著喝著,忽然驛站外傳來吵鬧的聲音,人聲鼎沸。
眾人走到門口,只見門外人山人海,擠滿了鄉(xiāng)民,為首的就是那個神婆,她聲嘶力竭地喊到:“泗水河神發(fā)怒了,就是因為沒有給他娶親!都是這個女子妖言惑眾,怠慢了泗水河神!”
鄉(xiāng)民們?nèi)呵榧崳娂姾暗剑骸俺鰜?!妖女出來受審!?p> 鄉(xiāng)民們約莫有三四百人,還有人在源源不斷地趕來,驛站的十幾個守衛(wèi)圍在門口,顯得格外勢單力薄。
師慕野疑惑地問剛擠進門口的趙青:“出什么事了?”
趙青不停地擦著額頭上的汗:“昨天把鎮(zhèn)水神獸投進河里的漩渦后,從下半夜開始,倒流的涇水就漸漸消失了,但是泗水河暴漲,水勢比以前還猛?!?p> 師慕野臉色變得蒼白:“我判斷失誤了,能形成漩渦的,除河道鑿洞,還有一門失傳的分水術(shù)。河底設(shè)了分水陣,引導不同的水流。如果只是將鎮(zhèn)水神獸簡單地投進去的話,神獸體積巨大,會擾亂水流,只能適得其反?!?p> 趙青著急地問:“現(xiàn)在如何補救?”
師慕野當機立斷:“將鎮(zhèn)水神獸撈起來,然后在朱雀、青龍方向投入石頭沙袋,半個時辰后在玄武、白虎方向再投一次,等漩渦消失?!?p> 趙青聽罷,匆匆地走了。
師慕野一出現(xiàn)在門口,人群更加激憤了,神婆更是賣力地尖叫:“就是她!她阻止了我們給河神娶親!這種妖女應該受到天譴!”
嗖嗖兩聲,幾顆爛白菜朝師慕野飛來,被公輸班一把擋開。
師慕野沉聲道:“我是朝廷命官,天子陛下親自封的國士,誰敢誹謗我?!誹謗我就是誹謗天子陛下!”
人群稍微安靜了下來,當日的族長分開人群走了出來,拄著拐杖,一臉的不可置信:“你一介女子,居然是朝廷的官?朝廷的國士?從來沒聽說過?!?p> 師慕野望向人群外:“沒聽說過那是因為族長孤陋寡聞??な卮笕耍銇頌槲易C明?!?p> 楊守禮帶著近一百官兵守在外圍,此刻也被不斷趕來的鄉(xiāng)民團團圍住,又不好真正動刀槍,也進不去驛站。
他站在一方案桌上,神情甚是狼狽:“師百司確實是朝廷命官?!?p> 族長哼了一聲:“就算是朝廷官員,治水出了這么大的簍子,加重了水災,也得給鄉(xiāng)親們有個交代。今天,就請師百司去河神面前給大家一個說法?!?p> 楊守禮見狀不對,高聲呵斥道:“大家聽著,圍攻朝廷官員是犯法的,再不退下,一律抓進官府關(guān)起來!”
族長狠狠地跺了幾下拐杖,厲聲道:“楊守禮,忘恩負義的東西,你忘了當初是誰出錢保你當上這個郡守的嗎?”
說罷,一揮手,人群爭著涌過來,那十幾個護衛(wèi)瞬間淹沒在人潮里。楊守禮指揮著官兵和人群爆發(fā)了沖突,想要沖進來搶人。
果然是群刁民!天子腳下,還敢這么膽大妄為。師慕野伸手入懷去摸姬少藏給她的令牌,卻摸了個空。她一直隨身攜帶著這塊令牌,除了沐浴更衣外。這么重要的東西,竟然在驛站被偷了!事情比她想象的更加嚴重,她的心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