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亂鬼宗外,周邊密林中不斷有人影閃過,速度飛快且極為有序,有幾百人正從四面八方聚集到一個地方。
玄冥宗宗主齊天臨遙望著高聳的山峰,輕聲問道,“各方消息如何?”他年近半百,雙鬢早已經(jīng)斑白,但面容依舊俊朗,可以稱得上是駐顏有方。
旁邊有人回答道:“幾路人馬同時動手,一切全在您的安排之中,伏龍觀的邱道長已經(jīng)控制了古戰(zhàn)場,并用陣法絞殺了反抗者,消息并未走漏?!?p> 齊天臨身后跟隨著十幾個人,有男有女,這些都是青山口大大小小的門派領袖,這些門派的規(guī)模無法與亂鬼宗、玄冥宗相提并論,一直以來都在兩大宗門斗爭的夾縫中生存。
可惜,這種平衡很快就要被打破。
亂鬼宗如果成功得到第二種寶術,實力大增,他們這些小門派日后的資源必定會被慢慢蠶食,為求生存,只能依附于玄冥宗,冒險出手。
“很好,”齊天臨對眼下的情況比較滿意,他轉身向一位衣著華麗的矮胖中年人示意,“如果攻下亂鬼宗,造物門當立頭功,能克制鬼道的武器,妙哉?!?p> 矮胖中年人誠惶誠恐,說道:“承蒙宗主看得起,我造物門上下愿效犬馬之勞,”這模樣倒像是個唯利是圖的商人,哪有半分修道者的神采。
“道友,我們何時攻上去,以免夜長夢多。”有掌門不愿意再等待下去,恐怕生變,畢竟人的名樹的影,亂鬼宗在青山口屹立近百年,這都是廝殺出來的赫赫兇威。
尤其是亂鬼宗宗主三十年前便已經(jīng)在銘文境巔峰,如今閉關三十年,再沒有人見他出手過,修為到達了何種地步無人知曉。
齊天臨卻胸有成竹,笑道:“無妨,他南宮老鬼修為再高,又能如何,此次我們要斷其根基,讓亂鬼宗不得翻身之日,難道,諸位不好奇月隱洞那位上靈孕育百年的寶術?”
一提到這個,所有人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寶術太過珍貴,非大族不可擁有,并且皆視為禁忌,不可外傳,完整的寶術可以自成一套修煉體系。
靈紋本就稀少,而十枚靈紋中才有可能有一枚擁有寶術,這足以見的寶術的珍貴。
亂鬼宗中所授的驅靈術便是靈紋寶術的延伸,而真正的寶術只有接觸到原始靈紋的人才有可能掌握,這是無法外傳的秘術,世代只有宗主才能繼承領悟。
“在此本宗主承諾,此番若能成功,得到的寶術我玄冥宗愿與諸位分享,共勉之,如何?”齊天臨說出的話,如同炸雷一般,這是無法抵御的誘惑力,所有人眼神中充滿著狂熱。
這些門派領袖一同單膝跪地,齊聲喊道:“愿聽宗主調遣,誓死相隨!”
“好!”齊天臨大喊一聲,“動手!”
“咻!”
伴隨著尖銳的信號聲劃破長空,這聲音漸漸如雷鳴一般,滾滾而來。
……
亂鬼宗,青石廣場上,突然之間喊殺聲四起,山前亂作一團,護宗大陣也開始劇烈晃動。
“怎么回事!”許長老如枯槁般的面龐上浮現(xiàn)驚容,“哪里來的喊殺聲?!”
這時有人從山下沖上來,滿身傷痕,連滾帶爬大聲呼喊道:“玄冥宗來攻!西邊山腳已破,大批人殺上來了,還有一些其他的門派,人數(shù)足有上千人!”
“什么!”陶長老拍案而起,他心中隱隱的不安成真了,這是場有預謀的襲殺,恐怕各處都已經(jīng)被擊破了。
這將是百年來亂鬼宗全宗最危險的一次,稍有不慎,就宗毀人亡。
與此同時,石壁上的桃花飄舞的畫面突然有了變化,桃花在消散,桃樹在枯萎,這是大陣崩塌的前兆。
“誰在破陣!”幾位長老大驚失色!
果然,在一團炫目的光華中,千畝桃林開始燃燒。
那里完全被光芒淹沒了,成為一片能量的汪洋。
在下一瞬間燦爛的霞光沖天而起,灑滿了天空,光芒不再刺眼,而是越發(fā)的柔和,慢慢飄遠,最終消散殆盡。
千畝的桃林就這樣煙消云散,月隱洞完全展露在石壁前,柳是立身于洞口前,他的腳下是十數(shù)個化為焦炭的木人,正是它們毀去了大陣。
似乎是心有感應,柳是轉過頭,面朝著石壁,眼神中充滿著陰冷,令人不寒而栗。
“柳是!”
所有的長老都盯著許長老,這是他的貼身童子,與他有脫不開的關系,許長老盯著柳是,雙目直欲噴火,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小畜生,你害苦老夫了!”許長老面色猙獰嚇人,如厲鬼一般,此刻他恨不得將柳是生吞活剝了。
“快!派人去月隱洞,保護上靈!”陶長老一下就分析出了現(xiàn)況,這群人的目標不只是亂鬼宗還有上靈,更是為了寶術而來的,這是要斷亂鬼宗的根基!
與此同時,柳是反映在石壁上的影像,對著烏壓壓的亂鬼宗所有長老跟弟子們吐出了兩個字,“動手!”畫面驟然消失。
許長老想到了什么,他的臉色大變!
場地中突然響起了一陣詭異的笛聲,這笛聲曲調極怪,像是往人骨頭里面滲透,在場的所有人聽了都感覺壓抑極了。
“哪里逃!”一位長老騰空而起,長袖翻飛間,無數(shù)咆哮的猛獸魂魄掙扎而出,他鎖定了幾個隱藏在藥囚之間的吹笛人,凌厲的掌力就要將這幾人斃命。
突然身在空中的他感覺腳下一沉,身子不受控制的就要往下落。
“什么東西!”
十幾個藥囚高高躍起,悍不畏死,將長老從空中拖下,這位長老也是狠辣之人,他不收力,幾團猛獸的魂魄獠牙畢露,將這幾個藥囚的頭顱活活扯斷,滿腔子的熱血瞬間如噴泉般,讓不少人的臉上沾滿了鮮血。
“怎么回事!”
陶長老發(fā)現(xiàn)數(shù)百名藥囚的臉色完全變了,眼睛赤紅,面龐鐵青透漏著紫光,甚是恐怖,他們四肢開始僵硬起來,變得如同一具具行尸,悍不畏死的沖向亂鬼宗弟子。
“三尸蟲,那小畜生在我配置的白骨蝎毒里面加了三尸蟲,沒有服過解藥的人全部給控制了!”許長老額頭冒汗,臉色白的如同死人一樣,無半點活氣。
廣場上全亂套了,滿天光芒閃爍,法寶不斷碰撞,如顆顆流星劃過,有不少手持傘槍的人突然加入戰(zhàn)局,立馬出現(xiàn)了壓倒性的優(yōu)勢,亂鬼宗引以為傲的驅靈術節(jié)節(jié)敗退。
面對突然的變故,少有對敵經(jīng)驗的一部分人被藥囚的突起發(fā)難打蒙了,完全沒有反應,一時間死傷無數(shù),原本肅穆輝煌的地方被鮮血浸透了,哀嚎聲不絕于耳。
“吼!”
六爪冥獸沖進人群,傘槍擊打在它身上,火花四濺,六爪冥獸攻勢兇猛,銳利的爪子如同串葫蘆一般,每一次攻擊,都有十幾個的藥囚不斷倒下,但他們又很快爬起,嘶吼著再次廝殺。
似乎只要不毀掉頭顱,這些人不管受了多重的傷,都可以一次次爬起。
陶長老沒有停留,騰空而起,他的目標只有一個地方,月隱洞,那里不能出事。
其他幾位長老紛紛出擊,對中了三尸蟲的藥囚下手毫不留情,不斷有頭骨碎裂的聲響,雪白的腦漿流了一地,不少人經(jīng)受不了,趴在地上嘔吐起來。
許長老面色陰沉,他也騰空而起,目標同樣是月隱洞,不過他是要去殺掉柳是,要將其剝皮抽筋、挫骨揚灰才能解心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