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差點以為自己要被公冶困死在這里的時候,我竟發(fā)覺身上的繩子忽而松了。
咦,這又不是捆仙索,為何我能……
“我解的?!毙∈⒌穆曇繇懫?,“你趕緊出去,不要再被公冶抓著了?!?p> “對了,你之前說公冶不對勁,究竟是為何不對勁呢?”我不死心地追問。
“他身上妖氣太重。”
“啊,我知道。這個我本來就曉得的。”我撓了撓亂掉的發(fā)髻,重新拿燭月給我的釵子理了理,“他以前就說自己被什么犀所傷,然后妖血誤入體內,造成了如今的半人半妖之身?!蔽矣行┌l(fā)懵,不懂這有什么好奇怪的。
若說奇怪,難道不是我這虬龍本尊更奇怪一些嗎?
“你與他本就不同。他此刻是人,而你此刻是正兒八經的妖族。若不是你生來就是虬龍,那你便定然是早已化妖成功,現(xiàn)在不過還未掌握好化人形的方式罷了?!毙∈⒅皇堑^續(xù),“但是他奇怪的地方在于,作為一個人,他身上的犀渠之血,未免也太多了?!?p> “什么意思?”我只覺得自己被關了這么些天,連腦子也不大好使了。
“他不像是被犀渠咬傷的,更像是……被人強制灌下妖血,以外力進行化妖的。”小盛聲音很淺,仿佛是在邊思考邊與我交流。
我想了老半天也沒想通這事兒,于是我決定先逃出去為妙。
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解開了禁制,才剛踏出門口,我就見著了小蕓。
“懷陽,書雙姐姐和我家公子剛剛吵起來了,又不許我進去,該怎么辦?”小蕓顯然已經哭紅了眼,此時也沒問我究竟是如何從地窖逃跑的,只是可憐兮兮地向我求助。
“為什么吵?”
我話剛出口,就聽見了里頭書雙的一陣哭罵。
雖然聲音斷斷續(xù)續(xù)的,但是好在他倆都沒有想過隔音,我也能聽個大概差不多。
大約也就是書雙不理解他為何不愿救我,來指責于他的。
可惜公冶那個性子,平日里就已經冷淡至極,更別提解釋了,就連多說兩句,只怕他也是不樂意的。
我小心翼翼地遮掩了自己的氣息,讓自己能夠在不被公冶發(fā)覺的情況下在這里多聽點兒墻角。
可惜公冶竟真的如我所料,一句話都懶得與書雙多說。
我在那站了許久,小蕓與我說了些有的沒的,可我卻一句也聽不進去了。
這次跑路,我慶幸著自己只有臉上長了鱗片。
更何況我的袍子和耳墜還在,斂下氣息,面上容貌變換,即便是身上妖氣重了些,只要沒有碰見修為高深的修仙者,我還是能夠輕松避開的。
這次逃跑的時候,我特意瞅了瞅周圍有沒有燭月的身影。
只可惜他這幾日也不知去了哪里,哪怕是小蕓,也沒再見著他。
……
我接下來的時日,當真是得感謝小盛和兔子的幫忙了。
哦對了,忘記說了,那兔子居然也是個男的。
我還以為被小盛寵了一路的小兔子該是化為女孩子吧,結果冒出來的居然是個和小盛差不多高矮的男娃。
這也就算了,可這男娃居然長得精致得很,若不是小盛一而再、再而三地與我強調這是個男兔子,我簡直就想把他當姑娘養(yǎng)起來了。
扎個頭花,再穿條粉襦裙……
“啊呸,懷陽,你還想不想吃肉了?”小盛橫我一眼,拿著他手中的那串小魚耀武揚威。
“想想想!”死也不能當餓死鬼。
還別說,這小盛的燒烤技術竟是挺棒,我才剛嘗了一口,便覺著只是比燭月烤的差上那么一點兒而已。
“屁話,我分明就烤的比他烤的好吃?!毙∈⒑苁遣粷M意我這心內的想法,可偏偏又拿我沒轍。
“那個朱雀圣殿……究竟在哪兒?”我邊吃邊沒忘了找他繼續(xù)問著。
小盛想也不想地回答:“我哪兒知道?!?p> “嗯?你不是知道么?還不是你告訴我,任書雙來自于朱雀圣殿?”我有些驚訝。
“是,我是知道,但我也就是碰巧知道這么一點點信息而已。要不是那天任書雙取出來迎戰(zhàn)的那把扇子,只怕我也不會曉得?!?p> “什么扇子?”我很慶幸于自己這么快就發(fā)現(xiàn)了重點。
“朱雀廣音扇?!毙∈w快掃我一眼,“對了,懷陽,你要記住,我叫褚懷盛。”
“懷盛啊……和我還真是有緣,我叫懷陽來著。咦,褚?不太常見的姓氏呢,好像和妖……”我一口下去,沒注意,燙著了自己的舌頭,“??!好燙!……”
小盛,啊不,懷盛看智障似的看我一眼,再沒說話。
雖然日子過得真是逍遙,但我還是有些害怕偷跑出去的燭月會受到什么傷害。
思來想去,我還是決定讓懷盛幫忙收斂我的氣息,而后便在這附近轉悠轉悠。
別的沒來得及看到,但我卻看到了書雙的離去。
還是有些氣惱地御劍離去的。
唉,我不由得感嘆,這公冶的情商,只怕和我家燭月也有的一拼吧。
別的我不清楚,但書雙這一來二往的,若說是對公冶無情,我倒還真是不大信的。
嘖嘖嘆著,正好又碰見了小蕓出門。
她的修為比我低了太多,我閃身過去,她竟一點兒都沒有發(fā)覺。
好奇之心作祟,我便跟著她走了一路,直到她到了一塊懸崖邊上,我才曉得她原來是來采藥的。
略有些失望地回頭,我又忽然記起了什么,猛地轉身看她。
她果真踩在靈劍上,單手輕巧地下訣,將懸崖上的一支淡藍色的花朵連根帶花地輕巧取下。
修仙之人,采靈藥也是常事,本也沒什么好稀奇的,但我卻在看到那花兒的時候,心內一動。
這花兒,分明就是去除魔氣之用。
再細看她采摘的其他靈植,居然無一不是用來去魔氣、補靈氣的。
這倒是怪了,公冶身上分明是妖氣,那她采的這些靈植難不成是為了?
唉,世間最苦是情癡啊。
我嘖嘖嘆著,想著自己徒弟能有這么一番機緣,為師心中很是欣慰啊……
“懷陽,你記不記得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化妖的?”懷盛這兩日一直在拼盡全力幫我收斂妖氣,此時有些吃力道。
“啊?好像是……自從去了妖王的住處之后,就……”我皺眉努力思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