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以為那小山澗里是沒有人住的,因為我沒見著房子。
可等我倆到了,才驚覺里面住了一戶人家。
我有些擔(dān)心起來,這世間魔道橫行,妖物層出,這里住的到底是善是惡,是人是鬼?
這兒雖算不上什么世外桃源,但我也是用了法力才躍了進(jìn)來,住在這里的人嘛……十有八九也是有法術(shù)的,否則怎么進(jìn)出呢?
忐忑地在這屋外轉(zhuǎn)了轉(zhuǎn),偏生見不著人影。
我越發(fā)地?fù)?dān)憂起來。
估計是我的表情有些凝重,燭月伸手過來抓了我的手腕:“莫擔(dān)心。”
“好?!遍_玩笑,我怎么可能在徒弟面前露怯。
我挺了挺胸膛,干脆朝里頭呼喝一聲:“有人在嗎?”
燭月一副看傻子似的眼神看著我。
我暗自吐舌,額,萬一來者不善,可該如何是好?
可開門的卻是個小丫頭。
明眸皓齒的,一看就是個美人胚子。
“我家主人出去了?!毙⊙绢^脆生生道,倒也不怕我,只是不大愿意讓我進(jìn)門。
“你家主人是?”
“我家主人姓公冶,若是想要拜訪,可等入夜再來?!毙⊙绢^似是見慣了前來拜訪她家主人的人們,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
等等,入夜再來?這什么鬼。
我婉言謝絕,只道:“來尋個庇護(hù)之所罷了,只是想看看你們是否介意我與弟弟二人在你們隔壁另設(shè)住所?”
小丫頭皺眉,思索了一會兒才道:“我沒法替我家主人決定,但你可以入夜之后再來求問。”
又是入夜之后?我抽了口涼氣,所以這小丫頭的主人該不會是個什么鬼物吧?
我瞅了瞅被樹蔭蓋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屋子,這絲懷疑似乎更加得到了證實。
“沒……沒事,只是小事罷了,就不勞煩你家主子了?!?p> 嗯,我特別怕鬼。
轉(zhuǎn)了身就要牽著燭月離開,拉了幾下,卻怎么也拉不動他。
回頭看看,他還在看著這個小丫頭,沉聲道:“勞煩你了,我們?nèi)胍乖賮戆菰L?!?p> 額,誰來教教我怎么管徒弟?
燭月拉著我找了一處空地席地而坐,也沒給我解釋什么,便開始了打坐。
我有些迷茫,還有些無奈。
心虛地看了看那人的屋子,等會兒該不會真冒出來一只鬼物吧?
我怕極了那玩意兒。
再看看燭月,一臉淡然,雙目微閉,倒是真正在安心打坐。
越來越看不透他了,雖然是我撿了他回來,可我總覺得自己對他一無所知。
“你在害怕?”他忽然咧嘴笑了,眼眸里盡是戲謔。
“沒有?!蔽页褟?qiáng)道,干脆也與他一般坐了下來,“我也打坐?!?p> “打坐要靜氣凝神,你現(xiàn)在不合適吧?”他朝我的掌心努了努嘴。
我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一直抖得厲害。
面上有些發(fā)燙,可我怎么能在徒弟面前失了面子?
“我……我這是熱的。”
他眉尖一動,微微嘆了口氣:“公冶,這個姓氏你不知道嗎?”
我這才意識到這姓氏有些耳熟。
可……我又記不得了。
絞盡腦汁想了老久,我還是記不起來究竟在哪聽過。
公冶,公冶,公冶子辰……
“公冶子辰?”
“你記得了?”燭月倏地抬眸。
頭皮一陣發(fā)麻,仿佛這個名字給我?guī)砹耸裁床缓玫幕貞洝?p> “不……不記得,隨口說的?!?p> 他沒再說話,只是眼眸暗了下去,沒打坐了,但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入夜時分,我已經(jīng)靠著一棵樹樁睡著了,還是燭月把我搖醒:“起來了,要去拜訪公冶了?!?p> 我朦朧睜眼,燭月的面容在我面前晃著,借著月色,我竟覺得有幾分熟悉。
“你是……”
燭月伸手彈了我的腦門:“懷陽,你想什么呢?”
對哦,我想什么呢?我摸摸額頭,剛剛,我究竟把他錯認(rèn)成了誰?
等我倆再次到屋子門口站定,那小丫頭卻已經(jīng)把門打開了:“主人正在屋內(nèi)等你們?!?p> 燭月道了謝,我倆一同進(jìn)了屋子。
與我預(yù)料的不大一樣,這屋子里燈光充足,根本不像是鬼物該住的地方。
所以,這屋子主人不是鬼物咯?我略松了一口氣。
那人青珀色的袍子上繡的是竹葉紋,轉(zhuǎn)身過來,倒是給人一種淑人君子之感。
他唇角上揚,口氣卻是熟稔:“你來了?”
我?還是燭月?
燭月向前一步,擋在我面前,行了禮:“在下燭月。”
“哦?那你身后是?”
“懷陽。”
我正打算說話,卻依舊是被燭月?lián)屃讼取?p> 憋得慌。
“懷陽啊……”他重念了一遍我的名字,似是在琢磨些什么。
“好名字?!彼?。
廢話,我也知道我的名字好聽。我氣得差點翻了白眼,就這么三個字,要憋那么久嗎?
“我姐弟二人來此山澗,是想著能不能在公冶公子的屋子旁另起一間?絕對不會打擾您的清修?!蔽乙粴鈨赫f完,總算把剛剛被人憋回去的不快感消除了大半。
燭月約莫是瞅見了我?guī)е鼓畹难凵?,噗哧一樂?p> 公冶也是作憋笑樣:“姐弟?不錯?!?p> 哈?什么意思?
燭月道:“是的,姐弟。還望公冶公子行個方便?!?p> 公冶微微挑眉:“可以啊?!?p> 這么容易的嗎?我還以為要上演一個苦苦哀求的戲份,再講講姐弟二人跋山涉水的艱難歷險,卻沒想到竟然這么容易就同意了?
“多謝公冶公子。”我笑開了花,又瞅了瞅燭月,他倒是喜怒不形于色,只是淡然地道了謝。
由于已是入夜了,我與燭月則是被那小丫頭帶去了一間偏房。
“你叫什么名字呀?”小丫頭臨走之前,我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
既然要當(dāng)鄰居,以后跟這小丫頭打交道自是無可避免的。
我可不希望這次我又不知鄰居的姓名。
“我叫小蕓,蕓蕓眾生的蕓。”
“沒有姓氏嗎?”
“小蕓是主人的丫鬟,若真要說姓氏的話,自是跟主人姓了?!?p> 說罷,小蕓便退了出去,順手還關(guān)上了門。
蕓蕓眾生啊……不僅是人大氣,連丫鬟的名字都取得不俗。
唔,我的名字也不錯啦。偷偷瞄了一眼燭月,他已經(jīng)把床鋪好了,合著衣便躺了上去。
我:“……”
好吧,我知道我又得睡地上了。
沒關(guān)系,他們家有貴妃榻。
我側(cè)身靠下,這貴妃榻似是用極好的木料所制,還泛了淡淡的香氣,讓我很快便入了夢鄉(xiāng)。
若有所思的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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