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zhuǎn)眼已經(jīng)入冬,陳慕華的江心小島上又多了兩個在此長住的兩個人,秦高陽和懷夢。
至于孫明堂和漁升陽他兩是一前一后離開的這里。孫明堂自前些天見了一場小雪之后向眾人打了個招呼便急匆匆的走了,也沒說多久回來。
漁升陽更是被元朗招了回去,替代他的是與懷夢更為熟悉的韓慈。
說起秦高陽能留在這里的原因,還真的是跟孫明堂的授業(yè)恩師有關(guān)。不過不再是因?yàn)槟且粡堊屍渫塾┑乃幏?。更多的是因?yàn)樵诮o秦高陽檢查時看見的一塊玉玦。
懷夢坐在離秦高陽不遠(yuǎn)的床邊,手中此刻拿著的就是之前她一直都沒在秦高陽哪里見過的玉玦。
依她的眼光來看,這只玉玦唯一的可取之處只有質(zhì)地尚好這一處??删瓦@不起眼的玉玦卻讓堂堂一個神醫(yī)連連追問東西的來歷。
目光在玉玦和秦高陽之間流連好久,懷夢將玉玦放回到秦高陽的枕邊,起身離開來到了小島邊上,在這里韓慈似乎一早就在等著她。
“經(jīng)書拿到了么?”韓慈面向著她。
“沒有?!庇L(fēng)懷夢苦笑搖頭。
“聽聞沈閣主都受了傷,……可惜了……”
“我以為他不會在乎這東西。”懷夢的眼里,不管在什么時候見到韓慈,都是著一身黑衣,從未變過。
一黑一白兩道身影眺望著白皚皚的遠(yuǎn)方。
“欲望世人皆有,大同小異爾?!表n慈意有所指?!伴裙媚?,你該回知鵲閣看看?!?p> 懷夢皺眉,她本姓顏稱如槿。都不知已有多久未曾有人這樣稱呼她了,此時聽到卻有些幾分別扭和不習(xí)慣。
韓慈見狀,不等她開口便又道:“劍湖宮的人來了,因?yàn)槟且槐鷦?。這是少主讓我?guī)Ыo你的?!?p> 韓慈沒有組織她靜靜地離開。因?yàn)樵谔斓叵嘟坏囊痪€蒼茫出出現(xiàn)了一個小小的不起眼的黑點(diǎn)。
踏上來時的船,離開這座小島返回到了岸邊,這時天空又飄起了小雪,韓慈沒有知會任何人,迎著風(fēng)雪走向了那個離自己還極其遠(yuǎn)的黑點(diǎn)。隨著他越走越遠(yuǎn),
雪也飄的越發(fā)的密。盡管韓慈的身影在這片天地中足夠的醒目,也依舊無法阻止他被無邊的風(fēng)雪淹沒。
視線在扭曲,火焰在跳躍。屋外一陣陣寒風(fēng)席卷呼嘯。只有圍坐在火堆旁才能得到些許滿足。
“這么說來《大衍青木經(jīng)》果真是一部當(dāng)世奇典?!弊茻岫で目諝夂竺妫窃事燥@期待的臉。
“是。”漁升陽已經(jīng)回到了九峰山,看臉色傷也好的差不多了?!叭绻磺卸既缟僦魉f,真的能在短短不足一年的時間里,讓一個在江湖上的無名三流變成一方雄主。即使沒有傳言中的延年益壽之效,稱其是曠世奇典也是實(shí)至名歸。”
“也該是時候去見一見沈閣主了。你來時,秦高陽如何了?”元朗看上去心情很不錯。
一提起秦高陽,漁升陽就有些不自在,可還是回答:“找了陳神醫(yī),說是能治好?!?p> “好,你返回時去一趟百草堂拿支血參給逢春真人送去。”元朗說這句話時特意看了一眼漁升陽。
就這一眼就讓漁升陽有些無地自容,渾身難受。連道:“升陽有負(fù)少主所托,這血參實(shí)在是太貴重了,更何況它……”
一聽漁升陽解釋,元朗便笑著阻止;“行了,該付的診金不能少,真人收不收那是真人的事,我們不能壞了規(guī)矩?!?p> “可……”漁升陽還要在說些什么的時候,敲門聲響了起來。
沒等作為主人的元朗同意,門就被推開了。
“嗚~”凄慘的呼嘯隨著門的開合,由大變小再由小變大。
殷胤披著裘衣伴著風(fēng)雪進(jìn)了門來,“公子,逢春真人陳神醫(yī)到訪?!?p> “快請。”元朗嘴上說著,便準(zhǔn)備起身相迎。不料殷胤低頭一笑,無由來的說道:“在花廳好生招待著呢。不過一我看真人此番可是討債來了?!?p> “升陽你也一起去見見吧,有些事你比我清楚?!闭泻袅艘痪洌时阋宦啡チ嘶◤d。
隔著一道門,元朗就見到了烤火飲茶的陳慕華。還未跨過門檻便欠身告饒:“真人來訪蓬蓽生輝,晚輩未曾遠(yuǎn)迎,還請真人海涵。”
來給老齋主瞧病的時候陳慕華就住在廣聞齋,與這一眾人的關(guān)系自然不錯。是以他一言不發(fā),只是先環(huán)顧四周看了看身處的花廳,由抬眼上下瞧了瞧元朗還有身后的殷胤和漁升陽,最后捧著茶盞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樣。
此時,元朗已經(jīng)進(jìn)入廳中在陳慕華身旁坐下,只言不發(fā)有的只有無奈。廳中一時靜謐異常,漁升陽坐在下首更是不敢多言,只是飄忽著眼神猶如失了魂。
“真人,天冷我給您添些熱茶?!边€是殷胤找了個由頭開了腔。脫去裘衣,杏黃的身影開始忙碌。
“呼~”
如釋重負(fù)的喘氣聲來的很突兀,再見出聲的地方,漁升陽默默地端起茶盞遮住了大半的臉裝作在喝茶。
元朗投出去的目光很快便收了回來,對著陳慕華說:“天寒地凍,又有何事只得您老踏風(fēng)雪而來?”
“我問你,老夫的行蹤可是你透露出去的?”陳慕華盯著手里茶盞中上下起伏的茶葉微抬眼皮,便是一番質(zhì)問。
“是?!痹收諏?shí)回答。
這也就是陳慕華,要是換做旁人,不說他會做些什么,但臉上一定不會好看就是了。
“收了多少錢?”陳慕華對面前這個人太熟悉了,以至于一開口便問自己的行蹤值了多少錢。
“未收分文?!痹室豢诜穸ㄗ约菏樟隋X,奈何一代神醫(yī)陳慕華根本不信,由不得他再問了一遍??傻玫降幕卮鹨琅f。
“當(dāng)真?”陳慕華驚奇。
“當(dāng)真?!痹暑櫜簧蠞O升陽這個下屬還在這里,有氣無力的回道,“若我受了錢他可未必能請得起您老人家,再說我又何曾說過半句假話?!?p> 想想何啟去了空冥島因?yàn)樵\金翻遍全身的樣子,陳慕華也就信了。不過對于元朗的后半句他就不樂意了:“半句沒有是真的,但是幾句倒是有,可還記得如何請的老夫?”
“真人勿惱無惱,事出緊急不得已元朗才出此下策。”
雖然元朗年紀(jì)小,可因?yàn)橛袕V聞齋齋主的身份本應(yīng)該同陳慕華平輩,奈何陳慕華一生友人無數(shù),那老齋主便是其中一個。到最后,長輩怎么都是長輩,小輩依舊是小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