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澈的眼睛無比的清澈,李元心能夠輕易地在他的眼瞳之中看到自己的身影。
李元心心中泛起驚瀾,她有點結(jié)巴地說道:“胡說!誰,誰想你了?”
蕭澈卻不看她,一雙黑色的眸子盯著她的腰間。李元心順著他的視線一看,只見自己的衣裳下面露出了一抹沁人心脾的淺綠色,不正是蕭澈送給自己的玉佩嗎?
“那,那只是因為這塊玉佩比較配我今天選的衣裳而已?!?p> 李元心面上如同火燒了一般,強行這么爭辯了一句,轉(zhuǎn)身就欲進入練武場。
身后蕭澈的聲音有些幽幽的,就像是下一瞬就要消散的霧氣一般:“元心,你可知道我有多歡喜,我只怕,有一天你會離開我?!?p> 李元心轉(zhuǎn)過身來,卻一不小心撞進了蕭澈漆黑的眼底。
那一雙黑曜石一般的眼眸深不見底,在那其中,無數(shù)的深情如同潮水一般翻滾著,沸騰著。
李元心卻讀懂了其中的惶恐與擔(dān)憂,她忍不住輕輕嘆了一口氣,語氣淺淡,卻是不容置疑的肯定:“我不會的,蕭澈。我會陪著你,一輩子永遠在你身邊。”
“真好。”
蕭澈沒有多說什么,但是她的眼眸卻一下子就柔軟了下來。
事實上,在蕭澈的心里,只要有這兩句話,已經(jīng)超過了所有的山盟海誓。
兩人相處已久,蕭澈雖然話不多,但是很關(guān)注她,她的一舉一動都看在他的眼里,映在他的心里。
有時候,她總會覺得兩人之間有著超乎尋常的默契,不論是什么時候,只要他們呆在一起,他們之間總會有著讓第三人無法插足的溫情在淡淡流淌。
這種感覺,總是讓李元心時不時就會出現(xiàn)一種奇怪的感覺,就好像……兩人已經(jīng)相伴了許久一樣。
李元心剛收了劍,就有一塊潔白干凈等到絲帕遞到了她面前來。
李元心下意識地就接了過去,并且將另一個水壺遞給了蕭澈。
“怎么了?”見到李元心有些發(fā)愣,蕭澈輕聲問道。
李元心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蕭澈,說道:“我總感覺,你很熟悉。”
蕭澈的嘴角微微上揚,一副很是高興的模樣,清朗的聲音變得猶如蜜糖一般,說道:“我們都相處了這么久了,你說熟悉不熟悉?!?p> 李元心搖了搖頭,語氣之中難得的帶上了一絲執(zhí)拗:“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
“到底怎么了?”蕭澈的神色如同水一般柔和:“元心,有什么事情,你和我說就好了?!?p> 李元心看著蕭澈俊美的臉頰,眼眸微微閃了閃,語氣之中帶上了一絲絲遲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我最近總是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感覺我們好像在很早很早之前就認識一樣。那種感覺,我也說不上來。”
蕭澈或許不太明白李元心究竟為什么而疑惑,他的眼神卻是說不出來的溫柔而寬和。
蕭澈輕輕摸了摸李元心的頭發(fā),俯身平視她的眼睛,輕聲說道:“元心,其實不管是什么,你都無需感到苦惱。你想不明白,就不要再想了?!?p> “你只需要知道,不管我們是否曾經(jīng)相識,不管是這輩子還是下輩子,我蕭澈,都非你不可?!?p> “我喜歡你,想要和你永遠在一起。我不知道這個世界上到底有沒有前世今生,但是最好有,那樣我就可以生生世世都和你在一起?!?p> “不管你去哪里,我都會追尋你的步伐?!?p> 李元心差點溺死在蕭澈柔情的話語之中,她輕輕點了點頭,那雙美若星光的眼眸之中仿若有著秋水在緩緩流淌:“好,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情,只要你還愿意向我伸出你的手,我就會緊緊抓住,永遠都不會松開?!?p> 李元心還沒有回到翊坤宮,就被太后給傳喚了過去。太后之詔,李元心自然不敢不遵從,很快她就隨著領(lǐng)路的宮女來到了一座偏遠寂靜的宮殿里。
看著牌匾上蒼勁有力的“壽安宮”三個大字,李元心不再猶豫,緩緩地吐出了一口氣,之后便抬腿邁進了宮殿。
宮殿之中的擺設(shè)不算奢華,卻處處透露著古典尊貴。
畢竟是每個月都要來的地方,李元心也沒有多加打量,直接便走向了正殿。
她似乎隱隱聽到太后的笑聲以及一個男子的說話聲,聽起來,倒像是個年輕的男子。
李元心不留痕跡地皺了皺眉頭,走進了宮殿之中,卻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竟然會是秦景書。
李元心心中冷笑一聲,面上卻毫不顯露,恭恭敬敬地朝著太后行了禮:“皇祖母萬福金安。”
太后年事已高,昔日讓人難以忘記的美麗容顏已經(jīng)被歲月消磨。
她的面龐被一次又一次地爭斗刻畫上了深深的皺紋,顯的很是蒼老,但那渾身尊貴非凡的氣度卻沒有人能將她當(dāng)成一個普通的老婦人。
因為年紀(jì)大了的緣故,太后的聲音不免顯得蒼老,但是卻中氣十足,她滿眼慈愛地看著李元心,笑道:“元心啊,起來吧?!?p> 李元心翩然起身,臉上的笑意很是柔軟。
她不留痕跡地往身側(cè)看了一眼,就像是在看一個無足輕重的物件一樣,只是輕輕掠過,很快就移開了目光。
自入殿一來,就有一道若有若無的目光,一直如影隨形,讓李元心渾身難受不已。
不用想,李元心也知道這道目光來自何處。
畢竟在這大殿里面,除了太后和一些熟悉的奴仆,也就只剩下秦景書一個人了。
已經(jīng)有了杜心柔,也不知道究竟是何人給的底氣,讓這秦景書再來招惹旁的女子。
李元心著實有些厭惡,但是卻決不能在太后面前表現(xiàn)出來。
但是如果是要李元心在這廝面前露出個笑臉,那她更加不愿意了,直接無視便好。
索性她自己身份夠高,就是對著別人愛答不理,頂多也就是被說一句高傲。
李元心語氣親和,看向太后,輕聲說道:“皇祖母,你喚元心來有什么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