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瘟疫（三）
“若是這方子行不通呢？”
“那我也認了！”林啟斬釘截鐵的說。
閑話不多說，林啟連夜匆匆去搜羅那三種材料，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不到兩個時辰就回了。
林靈打趣他說:“林大村長可真厲害，這大半夜都能敲開藥鋪的門，弄到這分量不少的藥材?！?p> 李啟臉色不好:“莫管這藥材怎么來的，快快配了藥吧。”王彩悄推他:“沒有試藥人，這藥恐怕也配不出來?！?p> “你且配著，我去去就回?！绷謫⒄f了一聲，然后匆匆出門。王彩笑著道:“你見諒些，他就這個樣子?！绷朱`道:“說什么見不見諒的，都是為了治理瘟疫，只是不知成與不成啊?！蓖醪实?“這也都說不準，盡人事，聽天命吧?！?p> 林靈不等說完，便笑道:“嬸子太把人看得簡單了。事在人為，沒有什么是人做不到的。未知的東西，遲早都有答案?！?p> 說著，兩人配了一副藥。王彩道:“這服藥三味材料的分量相當，最是規(guī)矩。”林靈道:“誰知那毒醫(yī)仙是什么樣的人物，大凡這樣的人都是有些桀驁的，我就恐怕她行事也不規(guī)矩。”王彩點點頭:“很是。怕她不按常理出牌，咱有多少本事自個兒也掂量著，推測人家規(guī)矩怕不是太把人看糊涂了?！?p> “嬸子，你去取一無用了的藥罐來，咱們慢火細細熬著?！绷朱`吩咐道。
王彩應了一聲，便取了藥罐。兩人又生了小火。王彩只看著火，林靈便翻著其他的書看。
林啟攜了一人回來，還有一人并抬著，攜回的那人已走不動了。三人進入廳中。
見他們來，王彩因說道:“當家的，這是...”
“試藥的人，我已經(jīng)說好，生死全憑天意?！绷謫⒆炖镎f話，眼睛卻盯著林靈。
林靈看著另一個抬著的人，指了指地上的人，道:“你是這位的什么人？可做的了主？”
那人道:“我是熊哥，這是我弟弟熊八。我兄弟二人相依為命，自然做得了主，還是請姑娘快快醫(yī)治吧?！?p> 林靈又道:“可要說清楚，我這是尋的古方，所用之材料都是劇毒之物，因此方年代久遠，其分量火候盡數(shù)失傳，你再想清楚要不要試?！?p> 熊哥道:“來時林啟兄已同我說過。這無藥醫(yī)治只能等死，有藥可醫(yī)或有一線生機，就算不成也能為摸索出正確的藥方做出貢獻，這便是全舍弟的功德?！?p> 林靈嚴肅道:“既然你已經(jīng)有這樣的決心，那么還有什么話，便都對他說了吧。等湯藥下肚，生死就全憑天意?！?p> 熊哥含著淚，在弟弟耳旁低語了幾句。他知道弟弟聽不到他在講什么，可是萬一聽到了呢？
然后他走幾步到林靈身前，說:“請姑娘賜藥?！绷朱`指指熬藥的罐子:“藥就在這里，使用與否，你再細細想想。”
熊哥小心的取了藥，在自家弟弟耳邊蹲下，輕聲說:“弟弟，今生是哥哥對不住你。若不是我讓你去丟了門前的死兔子，你也不會躺在這里。天若有靈，就讓這碗藥醫(yī)好了你罷！”說完，將碗里的藥全部灌入熊八口中。
林靈、林啟、王彩、熊哥全部眼睛都不眨盯著熊八，盡管他們的最終目的都不相同，可他們對熊八的情況的關心程度都誰也不差誰分毫。
等了許久，也不見什么動靜，只是熊八的呼吸漸漸平穩(wěn)。熊哥道:“怎不見什么情況，也不知這藥究竟如何?！?p> 林靈卻像是松了一口氣，道:“現(xiàn)在這樣情況就是最好的情況了，他的呼吸平復代表著病癥得到緩解，這也就表示我們的方向沒有錯，藥方是對的，只是分量上或許有差池。我推測按照這個量來配藥應該也可以治好瘟疫，只是效果到底如何還需要時間檢驗?！?p> 熊哥喜極而泣，為自家弟弟有救了而高興。林啟夫婦也高興，林啟道:“恭喜妹子，立下曠世奇功！今日之事，我會盡快上報朝廷，為你邀功！”
林靈搖搖頭，道:“這件事倒緩緩無妨，現(xiàn)下要緊的是進一步確定配方，將之傳播，以治瘟疫。況且此藥之成年人可，若以之醫(yī)治幼童、孕婦又可否？這些問題未弄清楚之前，我們不能貿(mào)然行事?！?p> 林啟笑笑道:“林二家的，這你就有所不知了。你我個人推廣方法，其影響必不及朝廷。你想想，朝廷旨意下，誰人又不知？況且朝廷醫(yī)者遠勝你我，只是不得方子，今有古法獻上，其缺漏與不足之處太醫(yī)院自然會研制出法子，而你仍居頭功，何苦再勞累自己？”
林靈道:“我的村長大人，你以為我真如此大公無私？實在也是迫于無奈，我那孩兒并你家侄兒現(xiàn)都在床上躺著呢！此事于你我早些或晚些著實無異，可于他們卻事關生死，實在等不及?。 ?p> 熊哥也勸林啟:“林啟兄弟，這林姑娘說的有道理，愿該大家齊心，多顧著些?！?p> 林啟瞪了他一眼，道:“誰也不知道這下藥的分量再改會出現(xiàn)什么結果，你可愿意拿你弟弟的命再賭一次？就算你愿意，他愿意么？”之前沒有藥方是沒有辦法，現(xiàn)在已有了有效的藥方，他便不愿冒險再嘗試。等到上報朝廷之后，那便是朝廷的事兒，他平白居一功，也沒必要再冒險。
“你這是什么意思，要眼睜睜看著孩子們?nèi)胪粒俊绷朱`動了怒，她打心底里愛著兩個孩子，也惡極了這種作風，因此絲毫不給林啟面子。
林啟卻也笑瞇瞇的，不生氣，好言道:“妹子，你莫著急。不說這藥方尚未成熟，就姑且算是完成了。我且問你，那幼童與懷有身孕之婦人，你要到何處去尋來？你家的孩子是寶貝，別家的孩子就不是了？你就聽我的，將方子早早獻給上面，波及整個南方的瘟疫朝廷難道不會重視么？定會早早地出結果！”
林啟的問題把林靈問住了，她還真沒想過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