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基礎拳式想要練出成效,你這下盤功夫?qū)嵲诓畹奶??!?p> “持劍能堅持半盞茶了?嗯,總算是有了一些能看得過去的進步。”
“不過除了持劍以外,現(xiàn)在你還需要每天練習橫扎馬步?!?p> “去幽州的想法還是早些放棄吧,我怎么看你都來不及了?!?p> ......
......
去往幽州的期限轉(zhuǎn)瞬即至。
晴川大道盡頭那片老槐林旁,有幾位弟子正在仰頭望著天。
寒山大陣散去之后,橫山城中氣溫漸寒,但這對于早已進至靈韻境的他們來說幾乎沒有什么影響。
雖然今年去往幽州的方式有些變化,但這也相當于是一場歷練。
外門之中,那些想要去幽州看一看的師弟已經(jīng)被他們勸退,這不是什么以大欺小,幽州之事極為兇險,對于尚未燒出神魂的修行人來說就更為如此。
那幾名弟子之中有位穿著舊衣的青年神情很是冷漠,他的眉毛極淡,如果不仔細瞧去的話甚至只能看到那一雙有些窄的眼睛。
周圍不時有其他弟子向青年看來,臉上的表情也很有意思。
“沒想到藏見師兄也要去幽州?!?p> “我已經(jīng)有許久都不曾見過藏見師兄了?!?p> “我也是,自從當年藏師兄論境輸給元鎮(zhèn)師兄之后,就一直在閉關,很多新進的師弟們甚至連藏師兄一面都不曾見過?!?p> 處于眾人視線的中心,那位青年面上卻毫無什么表情,就連先前的冷漠都已經(jīng)漸趨于無。
但他極淡的眉毛突然一挑,然后目光便望向了老槐樹林后的寒山之上。
先前那里有一道目光望來。
藏見不僅知道那道目光是來自于山上的何處,他還知道那道目光是來自于何人。
元鎮(zhèn)十年之前入了寒山外門,第二年開春便參加了論境,以靈韻境的修為一敗諸多弟子,最后憾負于夏蟲的四式蟲劍。
但是很少有弟子還記得,在那年論境的時候,有位內(nèi)門的師兄曾經(jīng)將元鎮(zhèn)逼入絕路,二人先后比試了三次方才徹底分出勝負。
當年的那位師兄便是藏見。
與外門的慶照臨一般,他們二人當年都算是元鎮(zhèn)的師兄。
只不過在親眼見過元鎮(zhèn)之后,他們一人閉關多年尋找破境之感,一人停留外門學習三千日夜,所愿只有一個——
都是為了能夠再與元鎮(zhèn)師兄一較高下。
寒山內(nèi)門外門的諸多弟子之中,可以說一直抱有此想法的就只是藏見和慶照臨二人,其余的師弟們感慨于元鎮(zhèn)師兄的道法玄妙無雙,早在心里便已經(jīng)失去了那種野心。
閉關將近十年,藏見覺得自己的心境早就已經(jīng)修煉到波瀾不起的境地,但是先前元鎮(zhèn)的目光望來,他仍然還是亂了一絲呼吸。
一讀朝花許多年,自上次論境之后就再未出過手的元鎮(zhèn)到底已經(jīng)臻至何種境界,他并不知道。
但他知道就算自己再閉十年死關,也完全沒有可能勝過山上的那人一線。
那人的道法早在多年前就堪稱無比玄妙,現(xiàn)在又讀過了朝花,修行進境更是遠超其他弟子,和夏蟲師姐一般皆是寸法之境。
如果自己仍在靈韻,又何談超過二字。
所以藏見決定不再閉關,他要去幽州尋求一線突破靈感。
蘊積十年的靈力有朝一日破入寸法,他有信心能夠以雄渾的氣感勝過那玄妙道法。
說來,他和慶照臨的目的從始至終都是一樣。
既然靈韻境時永遠無法勝過你,那就寸法再來比過。
藏見轉(zhuǎn)身不再去注意元鎮(zhèn)的目光,但他視線的盡頭,晴川大道的另一邊,有位少年正在向此走來。
......
......
十年前藏見初入寒山時也是那般意氣風發(fā),甚至是不可一世。
此時他看到從大道另一邊走來的少年,眼中便生出了些感慨意味。
“高歡師弟竟然真的來了。”
“他一連在城東空地輸給了近十位外門的師弟,居然還有此妄想。莫不是他以為自己從幽州而來就能夠一路無阻?如果不是在天南地北雙飛客坐鎮(zhèn)的寒歌城里長大,如此自大之人早就已經(jīng)死在幽州野外?!?p> “高歡畢竟還是外門的小師弟,想法有些年輕也有些大膽,內(nèi)門之中愿意一去的師兄都是無幾,更別說連神魂都還未燒出的他們了?!?p> 晴川大道兩旁,內(nèi)門和外門的弟子都有許多,雖然他們并不愿意去幽州犯險,但是自然不會錯過這件大事。
看到高歡走來的身影后,他們或是一嘆,或是搖頭,竟是沒有一個人看好。
“你叫高歡?”
等到高歡走近之后,藏見突然出聲問道。
一旁的寒山弟子還在發(fā)愣,不知閉關多年的藏見師兄為何要問這件事,難不成也是覺得高歡小師弟太過無知,想要出言勸阻?
高歡看著自己面前那位穿著舊衣的青年,眼中也有詫異。
這衣服實在太舊,就像是許多年都未洗過縫過一樣。
但是這位師兄的目光卻是過于清澈,像是雨后一塵不染的街道。
“是,師兄。”高歡頷首回道。
藏見笑了笑,接著說道:“聽說你是從幽州來的?”
高歡點頭表示回應。
藏見說道:“既然從幽州剛來,又為何要去幽州。”
高歡臉上沒有什么過多情緒,干脆利落地回道:“回家看看?!?p> 藏見笑意不掩,眼中的欣賞也是如此。
高歡從幽州而來,自小在臨仙江畔的寒歌城里長大。
現(xiàn)在他說要回家看看,言外之意自然就是我要橫穿幽州安然抵達寒歌城。
這樣的自信確實像極了當年的自己、當年的慶師兄以及十年來山上的那人。
藏見不在問話,繼續(xù)沉默,但是他先前的表情以及態(tài)度,實在讓旁邊的眾人有些難以信服。
如果這是自信,當然很出采。
但是這位新進外門的師弟言行明明是另外兩個字——狂妄。
如此之人又何以能夠得到藏見師兄的欣賞?
晴川大道旁的外門師兄王余最是不服,原因很簡單,因為他一向最為敬重的就是藏見師兄、其次才是夏蟲大師姐以及元鎮(zhèn)師兄。
寒山內(nèi)門之中見過藏見的弟子都沒有幾個,更別說是外門,但是王余不一樣,因為他自小便是和藏見師兄出身于同一個村莊。
甚至如果不是當年藏見師兄天資足夠驚人,令得寒山上的那些師長們對于村莊生出了一些特別的關注,他又如何能夠通過季倌師姑的考核,從而進到外門呢。
所以王余無法認同高歡。
或者說,是無法認同藏見師兄居然認可甚至是欣賞高歡這件事情。
“幽州之行不是今年你們那躲貓貓一樣的簡單考核。”
“就算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進境清弄上境,也不會有半分希望?!?p> “他日若是在幽州遇到兇險,難不成還要讓內(nèi)門的師兄們專門去救你嗎?”
......
......
夜色落下八秒
之前發(fā)錯了,發(fā)到第二卷去了,sor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