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徐白的回答后牛老大有些意外。
上下打量著徐白一番,奸笑著勸說道:
“才贏了錢就要走嗎?當初你的好兄弟,那個胖子可是跟我對賭了好幾把呢,說來也好久沒見到他了,他還欠我二十兩銀子呢?!?p> 徐白聞言皺了皺眉,目光冰冷,轉口說道:“既然牛老大如此執(zhí)意要賭,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p> 牛老大聽了心中暗喜,說道:“我們老朋友相見,不求輸贏,但求痛快,我們就先玩十兩銀子一輪的吧?!?p> 徐白一臉的平靜,將剛才收到手的十兩銀子又推了出去:“好,就依牛老大。”
周圍的賭客們一看要開十兩銀子的“豪賭”,頓時興奮的圍攏起來。
賭坊內其他幾張桌子前也紛紛停止了下注,賭客們一擁而上,把牛老大跟徐白圍在了中間。
牛老大拿起骰盅,打開,似乎用手隨意的動了幾下骰子,然后蓋上了骰盅。
“來吧。”
“沙沙沙沙。。?!?p> 牛老大搖了起來。
很快,落盅,開。
“一,一,二,四點”
周圍一片噓聲,牛老大面不改色,將骰盅遞給了徐白,笑著說道:“看來我今天的運氣不是很好?!?p> 徐白面無表情的拿起骰盅輕輕搖了幾下,
“一,二,二,五點“
雖然點數(shù)很小,但恰恰比牛老大多了一點,還是徐白贏了。
周圍的賭徒們一臉的羨慕,幾個呼吸之間,十兩銀子就到手,試問那個賭徒?jīng)]想過這等美事呢。
而且還是五點這么小的點數(shù)贏的,他們心中一個個想,換成我我也能贏啊。
牛老大好像有些懊惱的說道:“我們賭坊已經(jīng)欠你六十兩銀子了,兄弟你今天真是賭運當頭啊,要不我們接下來賭把大的?二十兩一把如何?”
周圍的人頓時沸騰了起來,二十兩銀子?相當于他們這種人家大部分的積蓄了。
今天自己可要長見識了,以后可以好好跟周圍的伙伴們吹噓一番了。
“別墨跡了,爽快點,七十兩一把。”徐白冷冷的望著牛老大,緩緩說道。
徐白手頭有十兩銀子,加上在賭坊贏的六十兩銀子,一共也就七十兩。
而徐白竟一把全壓上了!
“什么?”牛老大似乎有些懷疑自己聽錯了。
周圍一片寂靜,只能聽到人們~唏~唏~吸氣的聲音。
良久,才有人說話打破了這種寂靜。
“我沒聽錯吧,他說的是。。。是七十兩?”一個賭徒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
“應該沒錯,我聽到的好像也是七十兩?!彼幕锇橛行┻t疑地回答道。
“瘋了!一次就壓七十兩,就算在洛城內最大的吉祥賭坊內也是大手筆了吧?!币粋€看客喃喃自語道。
“好,王兄果真夠豪氣,痛快!”牛老大發(fā)應過來后,立即大聲的說道。
同時,用手做了個請的姿勢,“請王兄先開始!”
徐白用一只手拿起了骰盅,雙眼直視著牛老大,一下,一下的搖著。
落盅,掀開。
周圍圍觀的賭客都伸長了脖子向賭桌上看去,后面有些被擋住的賭客甚至于站到了桌子上往里望著。
“六、六、六。大豹子!通殺!”周圍有眼尖的賭客大聲的嚷道。
人群中一片沸騰,后面看不到情形的賭客不知道前面何事如此喧嘩,待問清緣由后,一個個均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牛老大如同被雷擊中了一般,愣了半晌,一向平靜的臉上終于出現(xiàn)了慌亂:“這......這不可能,怎么會是三個六呢。不,不......這不對?!?p> 徐白有些玩味的看著牛老大說道:“哦,有什么不對,還請牛老大指教?”
牛老大張了張口想說什么,最終卻停了下來。
其實牛老大現(xiàn)在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剛才他第一次搖骰子的時候已經(jīng)將骰子偷偷的換成了專門的水銀骰子。
水銀骰子就是在骰子里面灌注了油和水銀,那種東西只要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訓練,基本都能搖出自己想要的點數(shù)。
上一把他就是故意搖了較小的點數(shù),好給徐白些甜頭,讓其繼續(xù)加大賭注玩下去。
其實,這種手法他也不常用,只有對付上次的胖子這種“仇人”或者賭運太好而不肯收手人時才拿出來。
因此一直一來也無人發(fā)覺。
牛老大一向認為該方法百試百靈。
豈料,今日遇見了徐白,獨門手法還沒用處來呢就被絕殺了。
這可是七十兩銀子啊,加上之間的六十兩就是一百三十兩!
牛老大的心在滴血。
“不,我還沒有輸。”牛老大心里想道。
只要我也搖出三個六點,就是平手。
想到這里,牛老大咬了咬牙,雙手拿過骰子,正準備開始搖。
“夠了!你已經(jīng)輸了?!比巳汉竺嫱鈧鱽硪魂囃赖穆曇?。
人群分開,一個精瘦的中年漢子站在外圍。
他雙眸如電,腰間有一柄單刀,身上散發(fā)著無形的威壓,周圍有認識他的人立馬畢恭畢敬起來。
“牛捕頭,您來啦?!庇腥苏~媚的打著招呼。
中年男子微微點了點頭,他便是牛家兄弟的父親,也是這洛城的捕頭之一。
牛捕頭慢步走到跟前,前去取錢的那位莊家正在他身后彎著腰,擦著腦門上的汗。
牛老大看到牛捕頭來到跟前,頓時沒有了囂張的氣焰,弱弱的說道:“爹,您怎么來了?”
牛捕頭沒有搭理他,而是轉向徐白,笑容滿面地說道:“真是英雄出少年,這位貴客賭技非凡,牛某佩服佩服,不知敢問高姓大名?”
旁邊的牛大一臉的不高興,:”爹,您對他那么客氣干嘛?這小子就是玉珍軒的一個伙計。他就是運氣好而已,再說了,我還沒搖呢,我也沒準能搖出三個六......”
牛捕頭立馬怒氣沖沖的對兒子吼道:“你個混賬東西,給我閉嘴!“
徐白見狀,微微一笑,對牛捕頭說道:“對啊,牛捕頭,令公子還沒搖呢,說不準他還真能搖出三個六呢?!?p> 牛捕頭聽聞此言,立刻正色說道:“即便他真的搖出三個六,按照賭坊的規(guī)矩,也是他輸了。本賭坊雖然小,但規(guī)矩卻不能不守。”
隨即牛捕頭對身后的那個莊家吩咐道:“還不快把銀子賠給這位公子?!?p> 那位彎著腰一直擦汗的莊家一臉的苦笑:“老爺,那個......錢不夠?!?p> 他心里不由的暗罵不已,誰曾想在一群押注都是用銅板的窮苦力間的小賭局,突然間就要賠付一百三十兩銀子啊,這可怎么賠啊。
牛捕頭聞聽此言一愣,微微皺起來眉頭。
徐白卻笑道:“無妨,我們可以接著再來賭?!?p> 牛捕頭聞聽此言,眉頭向上跳了跳,雙目如電望向徐白,意味深長的說道:“哦?這位公子好雅興,只是本賭坊今日準備銀兩不足,待來日準備妥當,若公子仍執(zhí)意要賭,牛某奉陪到底!”
最后這幾個字冷冰冰的說了出來,室內溫度頓時好像低了幾度,所有賭客也都紛紛噤聲。
徐白卻熟視無睹,淡淡的說道:“沒有錢可以先欠著,我一個朋友就是因為和貴公子對賭,欠了賭坊二十兩銀子,最后還被貴公子打了一頓扔了出去,至今還躺在床上。”
牛捕頭聞聽此言,頓時明白了徐白的意思,轉手就是一個大嘴巴打在了牛大臉上。
牛大一臉的吃驚,捂著臉憤憤地看著他爹。
“混賬東西!我跟你講過多少次,開門做生意,和氣生財,你豈敢惡意傷人,再有下次,我定親自將你鎖到大牢里去!”
牛捕頭訓斥完他的兒子,又轉身對徐白說道:“慚愧,牛某教子無方,讓你見笑了。
你那位朋友欠的那二十兩銀子,我一會兒就叫他們劃掉?!?p> 然后,牛捕頭頓了一頓,從懷中取出一面銅牌來,銅牌泛著青油油的光芒,上面印著一個“吉”字,看著很是不凡。
牛捕頭將銅牌遞到徐白面前說道:“此銅牌為吉祥賭坊所鑄,代表出入吉祥賭坊的憑證,憑此銅牌可以在吉祥賭坊換取紋銀五百兩紋銀,此事,在城內稍一打聽就可知曉。此物就當本賭坊給小友你的賠付了?!?p> 眾賭客一聽吉祥賭坊四個字,不由得都發(fā)出了“絲絲”的聲音,那眼睛直勾勾的看向那面銅牌,那目光就好像一個禁欲已久的老色鬼突然在自己床上看到了一位裸體的妙齡女子,或者是一個嗜酒的老酒鬼在干旱的沙漠中突然聞到了極品美酒的香氣。
徐白接過銅牌,有些玩味的說道:“牛大人太客氣了,您這銅牌太過貴重,我可不敢收。”
牛捕頭卻豪爽的說道:“公子此言差矣,俗話說寶刀配英雄,這銅牌在我手里那是明珠暗投,寶物蒙塵,公子賭藝高超,定能在吉祥賭坊大殺四方,到時候一把的賭金可能就夠把這個小賭坊買下來了,哈哈?!?p> 徐白雙手一拱,對牛捕頭說道:“既然大人如此慷慨,晚輩就不推辭了,他日若在吉祥賭坊有所收獲,定不忘大人今日引薦之恩?!?p> 說罷,同牛捕頭對視一眼,二人竟同時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