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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闕閣

第一百零六章 誓死不分

引闕閣 短腿叮當(dāng) 3147 2022-09-23 23:32:24

  他拉過被子將她裹住,她掙扎著說道“我不冷”

  卻看見他陰沉的臉色后,乖乖的抱緊了被子,無辜的望著他說道“我冷”

  見他沉默不語,她縮成一團靠進了他懷里,直到那只手?jǐn)埳纤募纾胚珠_嘴笑了。

  “幸好我們就要成婚了,不然真要一個月,那我定然賴在你這云羅殿走”

  她蹭了蹭他的肩膀,說道“無妨,我現(xiàn)在身體已經(jīng)好了,與常人無異”

  他緊緊的摟住她,那日的恐懼猶如懸在頭頂?shù)腻幍?,只要他抬頭看,便能記起。

  “孫醫(yī)官說了,雖然眼下康健,但平日一定要注意不能受寒,否則一點小病都會要你了命”

  她點了點頭,萬分誠懇的說道“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也別總擔(dān)心我,若將來你出征還能把我系腰帶上不成”

  他卻認(rèn)真的說道“若我出征,定然拿根繩子將你拴在我身上”

  她忍不住帶著嗔意捶打著他的胸口,說道“我是狗嗎,還栓身上”

  冰涼的額頭上落下一個柔軟的嘴唇,她驚愕的抬起頭對上他認(rèn)真的眼眸。

  抱著懷里的人,好像什么都不重要了,成婚與否,回寧城與否,只要有她在身邊,無論在哪里,無論何種境地,他都不會再覺得人生無望灰敗,她就是他一切的繁華與生機。

  “若若,曾經(jīng)我也以為孤守邊疆便是我的命,可萬幸的是,能愛上你,以后我會對你很好很好,誓死不分”

  靠在他寬大的懷里,她有種久違的安逸感,似乎是回到海底縮在自己小小的蚌殼里,那么安心和快樂。

  她伸手攀上他的脖子,緊緊的盯著他“誓死不分”

  她閉上眼輕輕的吻住了他的唇,情意悄然在二人之間流轉(zhuǎn)。

  她身上的被子從肩頭滑落,他將她攬入懷中,用自己身體替她抵擋著寒意。

  五感之內(nèi),盡是他的氣息,仿佛有一把火恨不得將她燒透,像掉入了一片暖意盎然的大海里,心甘情愿為之沉淪。

  武爍腦子里僅存的理智讓他停止了眼前即將失控的動作,剛起身,便看見她烏黑的頭發(fā)猶如瀑布般鋪在身后,純真無辜的眸子皎潔如明月。

  光潔高貴的玉像,指引著他將自己拉入私欲的泥沼。

  理智如同碎裂的硝煙,帶著濃烈的火焰蕩然無存。

  愛意極盡之時,耳邊響起一個聲音,對她說著,風(fēng)起云止,永不負(fù)卿。

  那人的聲音很熟悉,卻又遙遠(yuǎn)。

  武爍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便是她沉穩(wěn)的睡顏,他從未曾想過自己也有這么荒唐的一天,索性二人兩日后便成婚了,誰也跑不掉,賴不了這筆帳。

  他摩挲著她的臉頰,小聲說著“兩日后見”

  她在夢中頗為不耐煩的甩開他的手,感覺自己渾身都快散架,連手指都不想動。

  他輕輕的在她的臉頰上落下一吻,笑的嘴角完全收不住。

  正午之時太陽出來了,前些日子的陰霾一掃而空,寧昕夢穿著新制的冬衣,坐在云羅殿的石桌前喝著茶。

  等待許久,公主殿下才滿臉未睡醒的出來。

  她剛坐下,寧昕夢便擔(dān)憂的問道“殿下是哪里不舒服嗎?”

  言蹊腦子里全是昨晚的逾矩,猛然被茶水嗆住,咳的滿臉通紅。

  她著急的擺著手,眼淚都嗆了出來,小春焦急的替她順著背“殿下,您怎么今天一天都奇奇怪怪的”

  “我沒事,你下去吧”

  寧昕夢將桌上的錦盒打開,里面是一串由大大小小白粉色的貝殼串起來的風(fēng)鈴,她將它拎起來,清脆的聲音宛如海浪就在不遠(yuǎn)處。

  見她滿眼欣喜,寧昕夢笑道“我就知道殿下定然不愛那些金銀俗物,那日見你特別喜愛那珊瑚,想來是對大海里的東西都不討厭,你們要成婚,我也沒什么好相贈的,便親手做了這風(fēng)鈴給你,祝你們百年好合,福壽綿長”

  言蹊愛不釋手的將它晃了晃,那聲音比這世間任何琴瑟都要悅耳。

  “多謝郡主,我很喜歡!”

  她絲毫沒有虛與委蛇之色,一字一句,皆為真誠,赤誠天真的模樣,與寧昕夢記憶之中的那個人一摸一樣。

  言蹊讓人將東西收好,對她說道“郡主莫怪,我的確對海里的東西情有獨鐘,你送的兩個禮物,比我這輩子收到的任何東西都要珍貴”

  她想起幾個月前她剛到都城之時,還曾挑釁武爍,可以這段時日對她了解,言蹊覺得她是一個矜貴高傲之人,因當(dāng)不屑于那些陰詭手段。

  “聽母后說,我大婚后,你便要回寧城了”

  她輕笑著,美人猶如高崗清雪般潔白明亮,眸中卻流露出淡淡的憂傷“所以今日不僅是來送禮,更是辭行,感謝殿下對我多般照拂,這冬衣很暖和”

  言蹊察覺出有些不對勁,寧城王府疑點重重,若按最壞的打算,定然已經(jīng)通敵。

  即已通敵,又將寧昕夢送入都城,又是為何?

  有一個猜想在她腦海里慢慢浮現(xiàn),只見她不動聲色的笑道“郡主也看出來了,我特別喜歡海,等來年春暖花開了,我與武爍去寧城,屆時還得叨擾你帶我們游玩”

  她臉色一沉,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腕說道“殿下切記,武將軍不可入寧城”

  言蹊皺眉問道“為何?”

  “殿下若想看海,宿州,黎城,青海,都可,唯獨寧城,不可”

  她執(zhí)著的追問道“為何不可?”

  “當(dāng)年武伯父戰(zhàn)死寧城,殺了南宿的瑾安王,他乃是南宿國主的親弟弟,經(jīng)此一戰(zhàn),他們講武家唯一的血脈視做仇敵,若是武爍到了寧城,原本受戰(zhàn)火紛擾的寧城恐怕會遭受南宿舉全部兵力的襲擊”

  言蹊猜對了,寧城王府,并不想讓武爍回到寧城,但理由絕不止寧昕夢說的那些。

  她漆黑的眼眸緊盯著她,問道“那我最后再問你一個問題,你為何要讓武爍殺了你?”

  意圖被看破,寧昕夢心里并未慌張,反而嗤笑道“公主殿下這么冰雪聰明,何不自己猜猜”

  她離去后,言蹊久久不能平靜,她將她送的風(fēng)鈴掛在墻上,無風(fēng)亦不動。

  滿腦子都是她離去前的那句話“山高水遠(yuǎn),若我不幸死在歸途,煩請殿下將我的骨灰送回寧城小漁村”

  她好像,視死如歸。

  可她乃寧城郡主,一屆柔弱女流,又怎會有人要殺她?

  言蹊心里仿佛被壓下了一塊巨石,后日便是大婚,好像越是臨近心里的不安便越強烈。

  瑾啟站在月下遙望著云羅殿,昨天清晨他看到了他從里面走出來,雖然他之前也住在里面,但這次是從她房間里出來的。

  白霜似的月光照的讓他感覺到寒冷,從入都城起,他便一直將一人謹(jǐn)慎的藏于心間,只是她對自己似乎除了敬畏,再無其他。

  若她能像對武爍那樣,對自己肆意的笑一笑,該有多好。

  一切的奢望終成空,無論以哪種身份,他都沒有愛她的權(quán)利。

  他攥緊了手心,指甲狠狠的陷進肉里。

  他只有恨,淬毒的恨。

  心里唯有一個發(fā)狠瘋狂的念頭,不管她嫁給誰,有朝一日也會是他的妻子。

  暗衛(wèi)恭敬的向他行禮,他冷聲問道“都處理好了嗎”

  “回小公子,明日一早,便會有人替她收尸”

  他輕輕的取下手里的玉戒,冷峻的輪廓眉眼要比玉澤還涼上幾分,他將它遞給暗衛(wèi),沉聲道“明日讓人送給公主殿下,作為大婚的賀禮”

  暗衛(wèi)猶豫的接下,欲言又止的說道“可,可是這……”

  他抬眸,猶如寒刃般的眼神仿佛能將人穿透,暗衛(wèi)便不敢再言。

  “這件事讓其他人去辦,我們現(xiàn)在啟程回南宿”

  就算沒有調(diào)動暗衛(wèi)的符印,南宿暗衛(wèi)也會只聽他一人調(diào)遣。

  言蹊原本以為大婚前夜會睡不著,可不知為何,天還未黑,她便感到昏昏沉沉,躺下沒多久便進入了夢鄉(xiāng)。

  她又一次出現(xiàn)在了銀白色的汪洋之上,她無措的想著,難不成自己又要死了?

  “言蹊”

  她回頭,那個與她長的一模一樣的人又出現(xiàn)在她面前。

  “你?你怎么又出現(xiàn)了?”

  她輕笑道“我來恭賀你大婚之喜”

  伽闔心里難免一陣唏噓,照此發(fā)展,她二人禮成估計懸,好像她每次成親都未能圓滿。

  言蹊疑惑道“你究竟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若是明日你與他禮成,夢境便結(jié)束了”

  忽然間她的腦子一片空白,這才想到了自己一直以來忽略的一點,夢境結(jié)束,便沒有武爍了,只有云時。

  她問道“若是結(jié)束,是不是師父就要回來了?”

  “是”

  “那他呢”

  “他就是云時,只是他的人生也就戛然而止了,直白一點的說,他就死了”

  她的心顫了顫,若是世間沒有他,那她在人間又有何意義。

  她的身影慢慢的淡去,唯有聲音傳來“你要自己選擇,是醒來,還是讓他在夢境里過完一生”

  她曾經(jīng)那般祈盼著,師父能早一點醒來,夢境能快些破開,可如今經(jīng)歷那么多,她的心早已被千萬種的羈絆拉扯住,讓她如何舍得。

  言蹊坐在鏡子前,妝娘用紅色的胭脂將她的額間點出一朵精美的花鈿,小春笑著幫她帶上鳳冠,中間那顆碩大明亮的紅珠熠熠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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