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沉默了一會兒,一聲沙啞的聲音打破了房間的靜默。
兩人連忙看向百里軒,只見他喉結(jié)在不停的上下滑動,眼鏡也有微微睜開之勢。
周旋大喜,連忙轉(zhuǎn)身對安捷開口:“快去倒水!”
而她自己,則順勢再給百里軒將額頭上的毛巾換掉,而轉(zhuǎn)身之間,百里軒就已經(jīng)睜開了雙眼,正看著她。
“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天亮我就給你去叫大夫來看一看?!敝苄渤鐾?,一連幾個問題問出了口。
百里軒想要開口,卻覺的嗓子干澀無比,怎么樣都不能將話說出口。
“水來了?!卑步輰⒉鑹睾筒璞黄鹉昧诉^來,猜測一盞茶肯定不夠百里軒解渴。
周旋連忙將百里軒扶起,接過茶喂了百里軒,果然一盞不夠。
百里軒喝了之后恢復(fù)了一些力氣,干脆直接伸出沒受傷的右手從安捷的手里搶過茶壺,此時也顧不得形象了,嘰里咕嚕喝了大半。
“慢點喝,當(dāng)心嗆著?!敝苄龑λ@副模樣也是哭笑不得,不斷的給它拍著后背。
百里軒將茶壺遞給安捷之后才對周旋不斷的擺手道:“無妨,只是渴了些?!?p> 周旋將他放下,再次換毛巾問道:“感覺如何?可有不適的地方?”
“無礙,不過是些皮外傷,要不了我的命?!卑倮镘幍男ζ穑劬s是直直的看向了周旋。
周旋一陣的白眼,甚至有些想動怒,他這么風(fēng)輕云淡的不在乎,感情自己一晚上提心吊膽的照顧他都是多此一舉了。
當(dāng)下對他也沒有那么擔(dān)心了,既然他已經(jīng)感覺好了不少,那也該開始處理公事了。
畢竟周旋自己什么都沒查到,只在不過偶然在山洞里找到了他,難道是發(fā)生了什么意外不成?
周旋開始好奇起來,收起了自己的擔(dān)心,一本正經(jīng)的看向百里軒開口問道:“你不是來這里治理水患的么?怎么突然消失還落得一身傷?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這個問題也是安捷很好奇的,于是也忍不住的湊近了周旋,兩人疑惑不已的看著百里軒,等著他的答案。
“水患本是小事,來此地不久后便治理得一個大概,雨水漸退,我本想早日回府衙,卻不曾想著了小人的道!”說到這里,百里軒不由得拳頭緊握,眼里迸發(fā)出憤怒的光芒。
“可是歹人所為?你不是民眾愛戴的好官么,誰會針對你還對你下此毒手?”周旋更是疑惑不已,現(xiàn)在也沒有其他人,便直接將自己的疑問說了出來。
“正因為如此,才會得罪人,擋了別人的路,讓別人不如意這些事我干的還少么?有人歡喜便會有人憂,我為民著想問心無愧,可是也有人天生喜歡貪官,我便成了她們的眼中釘!”百里軒義憤填膺的解釋。
這下周旋和安捷都明白了過來,有些有錢的商人都喜歡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還出錢收買官員,讓官員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然而,百里軒明顯不是這種人。
況且,百里軒連員外都敢對付,想必之前肯定也因為平民百姓得罪過不少有權(quán)有勢的人。
這樣的人,本來就惹得那些人不痛快,更別提,如今得了皇上特權(quán)的百里軒了,當(dāng)然是殺之而后快,免得礙眼,做事都得畏手畏腳。
最好是讓百里軒消失,再來一個貪官才痛快。
有這種人,安捷自然是心中憤怒不已,當(dāng)即就開口:“竟有如此無恥之人,你告知與我,我去宰了他!讓他知道王法何在!”
周旋連忙制止她道:“別忘了,百里軒可是帶著一些官差去的,如今官差下落不明不說,自己還負傷,你覺得憑你一個人,能拿別人怎么樣,我看還是得商量著來?!?p> 聽她這么說,安捷也總算是冷靜了下來,不在想著把別人如何,而是轉(zhuǎn)頭問道:“那些官差呢?為何只見你一人行蹤?可要派人去尋找?”
“暫且不用,我已經(jīng)將他們安置,不過你還是先收起收拾那些人的心思,他們自然是沒有膽子親自動手,不過是花了些價錢請了高手而已,他們?nèi)f萬沒想到我會負傷而逃,至于收拾他們,還得我慢慢來!”
說了這么多話,百里軒早已經(jīng)疲憊不堪,聲音也越來越虛弱。
事情的始末都已經(jīng)了解的差不多了,周旋便向安捷搖搖頭,示意她不要再說話。
“既然你已經(jīng)蘇醒,也就意味著危險期已經(jīng)過去,暫時不會有危險了,你先休息,其他事情等明天郎中來診斷之后再說。”周旋將被子給百里軒拉了拉,自己和安捷退到外面。
周旋坐在椅子上,將手放在桌子上倚著頭喃喃道:“即是買兇殺人,也不知道究竟是何人所為,偏偏百里軒得罪的人也不少,這究竟要從何入手才好,哎……”
“我看你還是別想了,這天都快要亮了,左右他已經(jīng)醒過來了,你也不必擔(dān)心了,先歇一會兒,我來守著,這件事情,一時半會兒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你還是先將身子養(yǎng)好,別忘了,還有劉寡婦的死沒有查出個所以然呢!”
安捷走上前,一邊給周旋揉著太陽穴,一邊勸解,看周旋這幅模樣,明天郎中給百里軒診斷時肯定是要在場的,這么熬下去,她實在擔(dān)心。
周旋抬頭看了一下安捷,也覺得自己實在是頭疼的緊,于是便深深的嘆息了一聲,然后說道:“辛苦你了,天亮?xí)r叫我。”
說著便直接趴在在桌子上閉上眼休息,正如安捷所說,事情還沒有完全結(jié)束,體力很重要。
安捷看看她,又看了病床上躺著的百里軒,無奈的搖搖頭,在椅子上坐了守起來,也是困意連連。
次日,已經(jīng)臨近午時,卻久久不見房間里有動靜,里正幾次走到門口都折回去,不敢貿(mào)然打擾。
可是又著實不放心,他在院子里來回踱步,不停的自言自語道:“不會出什么事情吧,怎么一點動靜都沒有?!?p> 最后還是下了決心,走上前去拍了拍門扯著嗓子叫道:“大人,該吃飯了?是給你們端來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