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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漓傳

番外——荒北

鏡漓傳 云瀑 3282 2019-07-23 21:30:13

  所謂黃沙蔽日,風蕭穿谷,北楚方外,不毛之地,則是荒北。

  荒北,一個幾乎沒有人煙的地方,此地不受北楚控制,地方上也沒有監(jiān)司禮院,于是北荒的沙漠成了各地黑商走私貨的好地方,在此地衍生出一個行業(yè)——走商人。

  “駕!”一位全身裹的嚴實的男子縱馬奔馳沙洲之中,飛馳的馬匹在沙堆上踏出一個個蹄印。

  荒北正值最熱時刻,此地的靈獸會暫避炎熱,躲到地下,故沒了靈獸的威脅,很多商旅會選擇在這個時候拉運貨物。就在沙丘一側(cè),一隊由十幾只駱駝組成的商隊恰路此地。沙漠中拉運貨物是難事,一路上沒有足夠的補給你很難走出這片沙海。

  “駕!吁~”那名裹著頭巾的男子將馬停在了商隊前,他是這只商旅探路的前行者。

  那人興沖沖跳下馬背,揮手喊到“兄弟們,前面有座驛站!”

  北荒之中稀稀疏疏錯落分布著幾片綠洲,很多商旅可以借此補給,而綠洲之上通常都是有土生土長的北荒人居住。

  這支已經(jīng)行走了三天的商隊一聞前方有驛站,一個個干勁兒又卯足了,拽著駱駝就是往前走。坐在領(lǐng)頭駱駝上的是這支商隊的老板,也就是走商人。他警覺的撩開頭帽向遠方望去,他心底滋生著一種不好的預(yù)感,或許是多年走商的緣故,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四周有人在盯著他們!

  “快點跟上,到了前面大家就可以休息了!”在前面領(lǐng)頭的漢子勾手喊到。

  這些人足足有三天沒補給水源與食物了,一路上拮據(jù)地保留食物與水源使他們精疲力盡,嘴唇泛白。急需休息的身體促使他們馬不停蹄朝那驛站趕,果然未走多遠在前方的沙灣處坐落著一片鵝蛋形的湖水,蔥郁樹木繞湖而生,一座牛皮,羊毛毯搭起的大棚里傳來酒香,胡木酒樓里還有著人們吃喝痛飲的歡呼聲。

  “兄弟們!快走!”那人拉著駱駝頭也不回就走去了。

  “那勒,等一下!”領(lǐng)隊的人伸手攔住了他,此人是那勒的大哥——柯吉多納。

  那勒不解,為何放在眼前的驛站還要等?

  “大哥!還等什么啊,你看看兄弟們都餓成什么樣了!”那勒指著身后幾十號兄弟說道。

  領(lǐng)隊的人走到駱駝前蹲下身子抓起一把滾燙的黃沙,他將這捧沙子放置鼻子旁細細嗅起來,是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這附近的沙子濕軟,故容易沾著味道。

  “是血的味道……”那人放下那捧沙子拍拍手言道。

  那勒甩了甩手,勸說道“大哥……哪有驛站不宰幾只牛羊的,當然有血的味道了!”

  領(lǐng)隊轉(zhuǎn)過腦袋眉頭皺實,言道“是人的血……”

  “這……”那勒一下子語塞了,放在眼前的綠洲竟成了陷阱,難不成此處死了不少人?

  “可大哥,我們的兄弟再不補充干糧與水源,連一天都撐不過去了!”那勒對眼下的情況難以取舍。

  “這樣……我們只向他們買水和食物,物資到手后立刻離開,絕不要逗留與歇腳……”大哥急促地言道。

  那勒點點頭,領(lǐng)著身后商隊朝那走去。隨著他們的慢慢走進,綠洲旁的清水誘惑著這些干渴的旅人,有些個實在難忍喉干的人直接趴在水源旁,用手大口大口拍著水往嘴里送。那勒牽著駱駝來到羊皮帳篷下,這帳篷下也有歇腳的商隊,他們正高興地舉杯暢飲著,幾個壯漢子野蠻地撕扯著桌上的烤羊蹄,大把大把的肉胡亂塞進嘴中,那滿嘴的油光令那勒他們不禁咽了咽口水。

  “幾位……可是要住宿???”迎面從酒館走出一位極具異域風情的女子,她的額上佩戴紅寶石鏈子,柔美細長的身段令人挪不開眼睛,加之此人相貌還不凡,那些個往來的商客估計也受此因才在這歇腳。

  “老板娘,我們不住宿,我們只買點干糧與水就好,我們著急趕路!”柯吉多納講明了他們的需求。

  那女子一聽神色有些失落,她難以置信地問道“當真不休息一晚再走?”

  “不了,趕路要緊,還勞請姑娘賣給我們點干糧與水吧……”多納試探著這老板娘的眼神,扣手言道。

  那女子眼睛里閃過一縷狡黠,扭頭甩了甩飄香的絲衣,漫不經(jīng)心地吩咐道“屠子,給他們點干糧與水……”

  “是!”店里跑出一位矮矮的黑胖子,他接過多納手中的碎銀,從店內(nèi)挑來面餅用布全數(shù)裝好,交到了他們手中。

  多納看了看背后駱駝滿載的干糧與水,拍了拍那勒的肩頭附耳言道“快走……”

  那勒走之前將醉倒的一桌上的烤肉全部裝進了布袋,悄悄地順走了。

  “他們已經(jīng)是死人了……”多納回眸望著那座歌酒升平的驛站。

  “為什么?大哥!”那勒走上前問道。

  多納回想方才所見,他看見一壇倒在地上的殘余酒水,不巧的是一只蜥蜴用舌吸舔了幾番,未出多久那蜥蜴便昏迷過去了,躺在沙地上蹬蹬四肢,毫無反應(yīng)。

  “這!那我們要不要回去救他們!”那勒拉住多納問道。

  多納嘆了口氣,他的目光干脆地看著那勒“不行,我們這一路上還不容易走出來,千萬別再惹什么麻煩了!”

  那勒依舊放不下心思,唯唯諾諾地點了點頭,全聽大哥的照做。

  隨著那勒一行人的遠去,驛站的老板娘捂著紅絲娟子遠眺他們的身影,嘴邊不禁言道“有意思……”

  夜晚很快籠罩了整片沙漠,皎皎月色當頭掛在沒有一絲云縷的夜空,北荒的夜晚當真冷極了。那勒一行人用捕殺來的銅樹巨蜥的骨頭升起了火堆,一行人裹著布衣圍繞在火堆旁取暖。

  “來!大哥!”那勒將今天早上順來的羊肉遞到多納嘴旁。

  “哪來的?”多納眉峰上調(diào)瞪眼問道。

  “早上那酒館順來的!”那勒傻傻笑起來,撓了撓后勃頸。

  “臭小子!”多納接過那羊肉,驚嘆于這弟弟的鬼精靈。

  “來!兄弟們分著吃吧!”那勒攤開布,將里面成堆的羊肉分給了大家。

  夜晚深沉,溫度在這里降的更低了。多納為那勒在身體上又套上了一層外衣,叮囑道“別著涼了……”

  那勒望了望多納,眼波溫柔言道“嗯?!?p>  那勒的商隊晚上便蓋著毯子窩在駱駝的肚皮旁熟熟睡去,暖暖的火光搖擺在每個人的臉龐上。

  “撲通!”一個聲響驚醒了半睡的多納,他警覺地突然站起來。

  是一個渾身帶血的人倒在了他們休息的沙地旁。多納搖醒那勒,帶著他一同上前看個究竟。

  那人突然伸出一只血手抓住多納的腿,滿眼恐懼地吞吐道“殺人……的……巨……大……靈獸……”

  此人話語還未說完,便一命嗚呼了。多納意識到了情況不對,推著那勒喊到“快!快去把大家叫醒!”

  那勒還沒反應(yīng)過來什么事,一個踉蹌跌倒中沙地上,沾了滿嘴沙,他跌跌撞撞地一個個將他們推醒。大喊道“快醒醒,有情況!”

  商隊中的人跟了多納這么多年,應(yīng)變速度都是極快的,一聞見有情況,立刻掀開毛毯精神抖擻地站了起來,轟然將全身靈堂喚起,頓時沙漠里閃爍著幾十道靈種的火光。

  就在多納一行人警戒時,他們的駱駝不受控制地驚慌失措起來,駱駝們不聽人的拉拽似,一個勁扭頭踏著沙子乎想要逃命。

  “嘭!”突然那勒腳下的沙土炸裂騰起,一只有四五個壯漢腰身粗細的蜘蛛腿從沙子里破土而出,隨后他們周圍的沙地旁也緊跟著破土而出好幾只蜘蛛腿。

  “轟!”待那八只蜘蛛腿在地面踩實后,它將自己的身體從沙子中露出來,這一下將多納他們休息的營地全部摧毀。隨后多納眼眸寂冷絕望抬頭仰望眼前的靈獸,言道“是……載洲靈蛛……”

  那蜘蛛背上載著的正是他們今天看到的綠洲,此靈獸旁大的身影將空中的皎月遮去,投下一大片漆黑的影子。

  “給我殺……”那蜘蛛上載著的女人正是今天酒館的老板娘。

  蜘蛛猙獰地裂開萬齒交錯的大嘴,一根根蜘蛛腿踩踏下來,“嘭!”沙地在顫抖。

  “啊!”多納的兄弟們許多都被蜘蛛腿直接洞穿了腹部,一條蜘蛛尖腿插在他們的肚子上流著鮮紅的血液。

  “陀蠻靈!”那勒不愿看到自己的弟兄慘死,憤怒地腳踏著沙地,震的那只蜘蛛沒站住倒在了沙地上。

  “嗑滋!嗑滋!”那蜘蛛被那勒的攻擊惹惱,一口蜘蛛絲將剩余的人包裹住,猛的氣力將他們拉扯到嘴旁,咀嚼起他們的尸體,血肉在它的嘴中絞拌。“啊啊啊??!”這些被吞的人發(fā)出了活生生的慘叫,他們的骨頭血肉正在被一點點吞食。

  那勒見這畜生這樣殘虐自己的弟兄,不要命的一拳打在它的蜘蛛腿上,但是二人太過相形見絀,攻擊跟本沒有任何作用,隨后蜘蛛被他激起,一根蜘蛛腿撕裂空氣劃來,“唰!”那勒的左眼被劃開一道血痕,那勒痛苦地捂著眼睛慘叫。

  多納見狀不妙,牽來一只駱駝讓多納坐上去,隨后喚來自己的植靈——沽潼蔓,將那勒死死綁住,多納拍了拍駱駝讓它載著那勒跑開。

  那勒掙扎著回頭望著柯吉多納,他眼里閃著熱淚,伸手大喊道“不要!大哥!”

  多納笑淚交雜站在原地看著弟弟遠去,他眼角留下淚水低語道“柯吉那勒,好好活下去……”

  隨后柯吉多納轉(zhuǎn)身一人沖向了那只蜘蛛……

  那勒因為靈力匱乏趴在駱駝身上暈了過去,第二天的烈日活生生炙烤著他的肌膚,那勒因被長時間暴曬導(dǎo)致缺水,嘴皮子白花花的,雙手無力垂落下來。

  隱約中他瞇眼看到一位老者向他走來,他拍拍那勒喚道“孩子?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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