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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漓傳

水隱耳語

鏡漓傳 云瀑 3219 2018-09-05 07:17:23

  鏡西瑤,鏡東竺作為鏡家最后活下來的孩子,她們是唯一有資格繼承父親的人,用她們的耳朵,用她們的生命去守護關乎天下安危的秘密……

  心,乃萬血之源,人體諸多經(jīng)絡流淌的血液匯聚于此,改變自身最好方式,就是回到血液的源頭,從這里將自己周身的感知改變!

  “閉上眼,用自己的精神力感知自己的身體,感受每一絲血液的去處,它們流經(jīng)周身,從哪來流向哪去,捕捉它們的變化,掌握它!”鏡桐站在兩姐妹的身后教導。

  鏡東竺緊緊的閉著眼,身體的感知變得明顯,一種來自深處的共鳴在指引她。東竺開始嘗試追尋自己身體內的一條血液的脈路,此刻自己便是身體的一部分,將自己拋入其中,忘卻形的存在,跟著它們流動流動……

  這是鏡家的血海決,以自身的精神力為引導,化意念于身體為一體,聯(lián)結,共通,尋找到你要掌控的那條血脈,改變它的走向,從而改變自己身體各處機能或是感官的變化。

  閣主回憶著血海決的要領,因為接下來,她要教會鏡漓如何掌握自己的血脈,以保住她的生命。

  旦日,卯時,鏡漓的燒已退去,她被置身于一座水缸內,靜靜躺在其中,頭發(fā)緩緩浮在水面上,臉被微微浸沒,只有鼻子露出,周圍的聲音遇到水后慢慢減弱,傳入鏡漓耳中的聲音是如同昆蟲在耳邊細語。

  鏡漓的身體開始恢復知覺,她泡在水中的手微微顫動,她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依舊置身于一片水色朦朧中,嚇地鏡漓慌亂地伸著手四處拍打水花,當她察覺自己僅是在一個水缸中時,她才停下這愚蠢舉動,雙手扶著缸邊,眼神迷離地看著周圍。

  “醒了……”一位紅衣女子推開門。

  鏡漓不傻,一眼就看出她是閣主,她明白自己一定是闖了大禍了。

  “現(xiàn)在是卯時了,你已經(jīng)昏睡了一天了……”閣主拿來干布為她擦拭頭發(fā)上的水。

  “啊啊?。 辩R漓剛離開水中就開始痛苦起來,她的耳朵又在折磨她。

  閣主見狀,立刻在她的腦袋頂部封下她的聽覺。

  鏡漓慢慢放下手,她驚奇地發(fā)現(xiàn)自己又什么都聽不到了,害怕的她抓著自己的長發(fā),一場落水竟然把她弄成這副鬼樣子。

  閣主起身走到屋子中央的木桌旁,上面有三封她提前寫好的信紙,這是給鏡漓準備的。她拿起第一封走到鏡漓身邊,遞到她的面前。驚魂未定的鏡漓用手指指著自己,似乎再說“給我的?”

  閣主的面具永遠凝固著金屬的寒意,鏡漓看不出閣主的心情,但她知道現(xiàn)在還是乖乖聽話好,于是她用沾著水的手打開了信紙。

  “從今天起,你就是我凰羽主閣的弟子,你的耳朵之所以聽不到,是因為你跟我一樣,都是鏡家的后代,每到一定的年齡就會覺醒耳朵的聽力,如果你不想死,從今往后跟著我好好學習,我會教會你如何控制自己的聽覺,記住,現(xiàn)在的你再也不是過去那個你了,你要像個主閣弟子一樣,勤加練習本事,這是你唯一的出路!”鏡漓仔細讀著信紙上的內容。

  閣主站在缸前,她伸出手示意鏡漓站起來?!皣W啦……”鏡漓乖乖地筆直從水中站起,她全身被溫水包裹,身上的衣裳濕透,手指因為長時間泡在水中,已經(jīng)開始縮水了。

  閣主轉身從自己的房間的衣柜里取出一件衣服,朝鏡漓走來。

  這是一件根閣主一樣的殷紅色絲綢長衣,可以看出這件衣服的大小是專門為鏡漓準備的。

  閣主將鏡漓從水缸中抱出,幫她把濕透的衣裳脫去,鏡漓乖乖地貼在閣主懷中,她身上的百花香味十分淡雅,她就好像自己的母親一般,那么溫柔……

  鏡漓翹起她的腦袋看著閣主的面具,透過面具鏡漓能看出,閣主是個溫和的女子,只是為什么她要隱藏自己情感呢?

  閣主伸出雙手繞到鏡漓腰后,鏡漓將雙手穿進衣袖中,剛剛好。

  閣主拿來衣帶,彎著身子在鏡漓腰前,親自為她系上金絲鑲邊的白色衣帶。鏡漓看著眼前的閣主,內心多年的空落再那一瞬間被填補,閣主的身體貼的那么近,她的發(fā)絲自然垂落而下,就像是娘親正在耐心給自己的孩子穿衣。

  很快鏡漓衣著完畢,她就像是變了一個人般,丫頭的調皮在這抹紅色下收斂不少。

  “喜歡嗎?”閣主輕聲問道。

  鏡漓能明白閣主在問自己喜不喜歡,于是乖巧地點了點頭。

  閣主隨后將桌子上的第二份信紙交給鏡漓。

  “從現(xiàn)在開始的一年里,你將聽不到任何聲音,直到你掌握了我教你的要訣,才會慢慢解開你的聽覺。”

  “是……”鏡漓清楚現(xiàn)在的自己已經(jīng)不同了,她再也不能像個孩子一樣調皮。

  “那……我是不是接下來的日子都要在這度過……”鏡漓問道。

  閣主點了殿頭。鏡漓一想到這就傷心了,這就意味著她將很難見到遙遙,那該多無聊啊~

  現(xiàn)在的鏡漓完全聽不到任何音頻震動,這個世界都變得無言而沉默,仿佛在一瞬間她被世界給拋下了,只剩自己內心的跳動。

  閣主將桌上最后的一份信紙拿給鏡漓。

  “身為主閣弟子,你不得隨意出入主閣,若是發(fā)現(xiàn),嚴懲不貸。每日卯時準時起來練功,誦讀經(jīng)書,午時于頂閣入定,修煉心法,夜晚,隨我前往洗心海入寢。”

  鏡漓看著這一條條規(guī)矩,頭都大了。

  “師傅,那我豈不是很無趣……”她小聲嘀咕道。

  閣主方要走出門外,聽到鏡漓這句話她停在了門前,閣主側過臉龐,給了鏡漓一個復雜的眼神,隨后推門而出。

  鏡漓明白閣主的意思,她現(xiàn)在再也不是一個可以到處胡鬧的孩子了。

  鏡漓無趣地坐在桌前,拿起桌上的茶壺,倒了一杯茶水飲下。她手拖著下巴開始發(fā)呆,嘴巴嘟著,在這個密閉的房間內,她找不到一點樂趣。

  “大生姜!”鏡漓突然想起,自己醒來后就沒見到過他了。

  “這家伙應該沒事吧,要不我去看看他?”鏡漓又將閣主的話拋之腦后。

  她鬼鬼祟祟推開門的一條縫,用目光四處打量有沒有人,但屋外環(huán)形的長廊上安靜極了,連個鬼的影子都沒,這下鏡漓才放心將大門推開。

  “咯吱,咯吱~”她像是重獲了生命一樣,蹦蹦跳跳地跑在木質長廊上,地板不斷發(fā)出聲音。

  她披著肩上的散發(fā),熟悉著主閣的地形,為了出去,她連自己頭發(fā)沒梳理都不知道。

  鏡漓手墊在下巴下面,頭趴在木欄上向下望,這座樓閣整整有十二層之高,閣子中央是塊雕刻鳳凰的空地,閣子最高處的陽光匯聚在空地上,那光點搖搖晃晃地在鳳凰石雕上亂竄,仿佛這只鳳凰被這束光賦予了生命。

  鏡漓小心翼翼地探著路,終于她在環(huán)形走廊的另一頭,找到了通往下一層的大門。鏡漓一層層探著門,往下走。

  凰羽主閣高十二層,一閣九階,閣樓的每層由十二間房間組成,每層只有一個房間的門通往下一層或上一層,而每一層的出入口完全不同。

  鏡漓跑遍大半個閣樓,才走到底層,她靠在紅柱旁連連喘息。

  “這都什么鬼???”鏡漓抱怨這座樓閣設計如此詭異。

  眼看出去的大門就在眼前,鏡漓來不及休息,大步走去,飄逸的長發(fā)招搖在身后。

  正當鏡漓的一只腳已經(jīng)踏出門外時,他被兩個突然跳出來的弟子給攔住了。

  “鏡姑娘,你要去哪?”兩個弟子他們問道。

  “嗯?”由于鏡漓的聽覺被封住了,她絲毫不知這兩人在說什么。

  鏡漓舉起手指著自己的耳朵,然后朝著他們搖了搖手,“嗯……嗯”

  以往的主閣是沒有弟子看守的,閣主好清閑,從不叫弟子把守大門,但自從收了鏡漓這個徒弟,閣主特意留了一手,為的就是她不再跑出去惹事!

  “她是什么意思?”兩個弟子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鏡漓看著這兩個木瓜絲毫不明白,她著急了,于是小栗子想要硬闖出去。她一頭撞到兩個弟子的手臂上,被無情的攔回。

  “你們!哼!”鏡漓被氣到了。

  “閣主!”突然門前的兩個弟子作揖行禮。

  鏡漓察覺出了不對,她一點點轉動著身體,閣主身著紅裝就站在她身后。

  “閣主,鏡姑娘硬是要出去,不知為何原因?!?p>  閣主一把抓住鏡漓的小手,就牽著她往閣樓上走去。

  鏡漓慌張地手心里直冒汗。“完了完了,不會是要罰我吧!”

  閣主重新將鏡漓帶回十二層,推開她寢室的房門。她牽著鏡漓來到梳妝臺前,讓她坐下。

  棕紅的梳妝桌上有一面古銅鏡子,閣主從旁邊的木盒中取出一把玉梳,她用手盤起鏡漓的頭發(fā),一點點耐心地梳理起來,從上而下,手法嫻熟。

  鏡漓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貌似臉上的擔憂早已褪去,她不明白閣主為何待她如此耐心。

  房間的暖陽靜沐在床上,古老的木質地板上的灰塵一點點飄動著,晨間清爽的風透過窗紗,將屋內的悶氣吹散,這一刻屋內的一切都像是一幅畫面,安靜極了。

  閣主將鏡漓頭發(fā)梳理好,用一根白中透藍的玉簪將她的頭發(fā)固定,墨發(fā)以玉簪束上。

  閣主沒有說話,她拿出一張枯黃的紙張放到鏡漓面前,隨后轉身離開了。

  鏡漓待閣主走遠后,好奇的拿起桌上的紙條看起來——

  上面僅有四字——鏡亦是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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