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部彥雄眉毛一挑,說道:“你要查中村加晃?”
“是。所以需要您的授權(quán)?!?p> “你要什么授權(quán)?”
“我要求調(diào)閱所有和中村加晃相關(guān)的文件資料,那些東西應該就存放在憲兵隊?!?p> 服部彥雄在屋子里來回踱了幾步,說道:“他有什么疑點?”
“我詢問過去原田診所看病的患者,他們說在診所里等候的時候,遇到過中村加晃和長谷浩,雙方從未有過任何交集。而事實上,他們互相認識!”最后一句話,姜新禹加重著語氣說道。
“認識裝做不認識,確實很可疑……”服部彥雄話鋒一轉(zhuǎn),說道:“姜新禹,關(guān)于長谷浩的情況,你對我有所隱瞞對嗎?”
憑他的心機,很容易會想到這一點,如果長谷浩只是一個普通的日本僑民,就算他和中村加晃私下往來,姜新禹也不可能因此就要求對一個憲兵隊軍官進行調(diào)查。
姜新禹躬身說道:“少佐,我是想最后再確實一下……是這樣,長谷浩在日本參加過反戰(zhàn)同盟,還因此進過監(jiān)獄,出獄后來到了中國?!?p> 這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中村加晃為什么會和一個反戰(zhàn)同盟的人來往密切?而且在人前還裝著互不相識,難道他們?nèi)ピ\所是一種隱蔽的聯(lián)絡方式?
在三浦弘樹的問題上,中村加晃的解釋并不能令人信服,現(xiàn)在連續(xù)第二次發(fā)生類似的事情,這不能不讓服部彥雄心有疑慮。
他沉思良久,說道:“我可以給你調(diào)閱中村加晃資料的權(quán)限,不過,我必須提醒你,在沒有證據(jù)之前,不要輕舉妄動,構(gòu)陷帝國軍人的罪名,不是你一個警察能夠承受的起的!”
“多謝少佐關(guān)照!”
“反過來說,如果你能找出誰是‘秦先生’,你和美奈的事,我沒有太多的意見?!?p> 姜新禹故作驚喜的說道:“我一定竭盡全力!”
“今天晚上六點鐘,你來憲兵隊找我,從后門進來。”
“是?!?p> 兩個人從辦公室出來,回到病房內(nèi)。
常紅綾坐在床邊和服部美奈說著話,見服部彥雄和姜新禹進來,站起身微微鞠躬,她和日本人接觸的太久,言行舉止沒有一點中國人的影子。
服部美奈埋怨著說道:“綾子,那天你一聲不響的走了,險些害慘了我。”
常紅綾歉然說道:“當時你喝醉了,怎么都叫不醒,我以為姜先生很快就能來,所以……唉,確實是我大意了,美奈,對不起?!?p> 退了燒,身體沒那么難受,服部美奈恢復了開朗的狀態(tài),嬉笑著說道:“別自責了,我就是隨口一說,也怪我自己,沒有酒量喝了那么多的酒?!?p> 服部彥雄對常紅綾說道:“美奈說,你家里電話兩天沒人接,去哪里了?”
常紅綾笑了一下,說道:“其實我一直在家,最近胃不太舒服,躺在床上懶得起來,所以就沒接電話?!?p> 服部美奈正在喝水,聽到這句話,一口水險些嗆進氣管里,說道:“綾子、咳咳、看著電話響都不接,你可真行!”
服部彥雄打量著常紅綾蒼白的臉色,說道:“你有胃病?”
“綾子前幾天一直在吃中藥,你都不說關(guān)心一下?!狈棵滥螕尠字绺纭?p> 服部彥雄對門外說道:“來人!”
“少佐?!币幻麘棻崎T走進來。
“讓醫(yī)院安排一個腸胃方面的醫(yī)生,就說有一位小姐需要診治?!?p> “是!”憲兵轉(zhuǎn)身退了出去。
常紅綾立連忙說道:“不用麻煩了,我已經(jīng)好了。”
服部彥雄不容拒絕的說道:“這里是醫(yī)院,有什么麻煩的?你的身體一直不太好,必須要好好檢查一下。”
“……謝謝?!背<t綾心里非常著急,她剛打完胎不久,很怕會被醫(yī)生檢查出來。
服部彥雄態(tài)度親切的說道:“綾子,我們以后都是一家人,不用這么客氣?!?p> 一名護士走進來,說道:“需要做腸胃檢查的小姐,請跟我去腸胃科,醫(yī)生已經(jīng)準備好了。”
常紅綾背轉(zhuǎn)身,用求助的眼神看著姜新禹。
姜新禹現(xiàn)在也算是上了賊船,常紅綾的安全跟他息息相關(guān),略一思索有了辦法,說道:“護士小姐,我最近總是胃脹,算不算是胃病的一種?”
護士客氣的說道:“對不起,先生,這我可不懂,我建議您也去做一個檢查……”
還沒等護士說完,服部美奈急忙著說道:“對對,新禹,你和綾子都查一下,反正又不費什么事?!?p> 姜新禹遲疑著說道:“不用了吧?我估計吃幾服中藥,差不多就好了?!?p> 服部美奈催促著說道:“你就去嘛,檢查一下又沒有壞處……”
服部彥雄輕咳了一聲,對姜新禹說道:“去吧,別辜負了美奈一番心意。”
護士說道:“那么,兩位跟我來吧?!?p> 姜新禹和常紅綾跟著護士來到腸胃科,醫(yī)生見兩個人進來,愣了一下說道:“不是說一個人嗎?”
護士解釋道:“這位先生也是服部少佐的朋友,感覺胃不舒服,所以也跟著過來了?!?p> 姜新禹對醫(yī)生說道:“給您添麻煩了?!?p> “不用客氣……”
半個小時之后,兩個人相繼做完了檢查。
常紅綾瞥了一眼醫(yī)生寫的病歷診斷書,心里松了一口氣,上面一個字都沒提自己最擔心的字眼。
其實她是不了解醫(yī)學,腸胃病檢查不可能連帶著查出跟打胎流產(chǎn)有關(guān)的癥狀。
兩份病歷一左一右,放在醫(yī)生的桌子上。
姜新禹用中國話低聲說道:“你有胃病嗎?”
常紅綾輕輕搖了搖頭。
“你引開醫(yī)生,我調(diào)換病歷?!苯掠砼隽艘幌鲁<t綾手里的挎包。
常紅綾立刻反應過來,自己的病歷診斷書上沒有檢查出胃病,那豈不是承認了剛剛說的都是謊話,而姜新禹的病歷上清楚的寫著胃部有炎癥。
她打開挎包,假裝一失手,里面的胭脂水粉、鑰匙、以及其他的小零碎掉了一地,一小瓶香水滾到醫(yī)生腳下。
趁著醫(yī)生低頭幫著撿,姜新禹迅速把兩份病歷換了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