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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鼎南北朝

第四十六章 前路

問鼎南北朝 愛做夢的蒜苗 2489 2019-03-09 21:17:22

  馬不停蹄一路向北近乎快半個時辰后張景宗等人終于是出了溝壑相連,山脈綿延的交錯地帶。

  此時晨曦已泛天邊,回頭望去眾人不免感慨萬千,心有余悸。

  正是身后那黑煙滾滾的修羅場在短短半夜的時間里吞噬了多達數千條生命!而至少兩千人的戰(zhàn)損更是自太武帝拓跋燾后八十余年來魏柔糾葛中魏廷所蒙受的最大損失!

  這一戰(zhàn)不僅宣告著魏廷想要畢其功于一役,將危險扼殺在萌芽中的設想落空,更宣告著柔然復興的正是到來!

  此后再不敢有人繼續(xù)將柔然視作八十年前幾近滅族的喪家之犬。

  寂靜之中張景宗手握韁繩目光中已是不覺染上了幾分恍惚。

  此刻所面臨的一切遠超他前番所料,柔然可汗阿那瓌的心狠手辣,魏廷重臣為攥取權力的不惜代價都令他感到膽寒。

  連似元孚那般出身地位的人物都被毫不留情的出賣,像自己這樣的小人物更是連棋子都算不上!

  能否從這死局中逃出生天于自己而言生死攸關,可那些大人物卻早已達成了自己的目標。

  先前與自己分頭突圍柔玄鎮(zhèn)將牒云赫不知是死是活,與柔然可汗勾結的于景又身在何處,是已然悄然潛回懷荒鎮(zhèn),還是正與那阿那瓌談笑風生,其身側的另一名軍主賀葛嵐也不知是否知曉此事參與其中,隨軍的劉威呢,一介文官在亂軍中會有著怎樣的遭遇,而身為行臺尚書的元孚不知此刻又在何方。

  重重疑問困擾著他,這本是依舊深陷重圍只是暫離險境的自己不應該多做深思的事,可眼下他卻難以控制自己的思緒。

  “軍主,此地不可久留,不若多時柔然人便會追擊到此,我等當繼續(xù)向北而行,甩開追兵才是!”

  張景宗默然停步,見此情景庫狄云心中疑惑卻不便多做詢問,只能是借機上前進言。

  正如其所言,此刻眾人還未完全脫離險境,用不了多久在解決了剩余殘存魏兵后柔然人定會追擊到此,屆時免不了又是一場苦戰(zhàn),這對于經過一夜廝殺眼下已是人困馬乏的眾人來說當真是雪上加霜。

  聞聽此言回過神來的張景宗也是輕輕頷首,其中道理他自是知曉,可真正的困擾卻是千里草原自己等人又應當朝哪兒去呢?

  起先混亂中自己抱著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想法一路率人向北,可如今暫時突圍卻不得不面臨更多困難。

  若繼續(xù)向北而行雖能將柔然追兵遠遠丟在身后可這顯然只是望梅止渴,一旦深入草原不僅孤立無援,距離邊關也愈發(fā)遙遠,想要南歸無異于天方夜譚,到時柔然傳令各部自己等人還不是終將束手就擒?

  更何況此刻人困馬乏,補給短缺......

  一念及此張景宗忍不住皺眉沉默,只覺天地之大竟無自己等人容身之處。

  余光瞥見在場近三百雙目光正齊齊盯著自己,其中滿是對生的渴望與信任他便更覺責任重大。

  身負重傷的杜煥已是昏迷多時,此刻其麾下的虎賁衛(wèi)已是盡數依照軍令聽令于自己,要想讓近三百人的騎軍避開追兵從而神不知鬼不覺的回到邊關,這可真是困難重重。

  目光流轉,張景宗不自覺地抬起頭來,一旁眾人皆屏息凝神不敢有絲毫打擾。

  常言道一將功成萬骨枯,此刻卻是將帥一念定生死。

  他無意識地望向遠方卻是忽地目光一亮,赤日之下一片無垠荒野出現(xiàn)在了眼前,更遠處戈壁大漠接連著綿延卻又矮小的山脈朝著遠方似無窮無盡一般,那本是他們此行的目的地賽音山達,他們本應在那施手突襲,可現(xiàn)在卻......

  是了!賽音山達!

  口中反復呢喃著這個陌生卻又仿佛充滿著無限魔力的名字,他的目光逐漸堅定,面容也愈發(fā)剛毅。

  置之死地而后生!這才是真正的置之死地而后生!

  既然已是無處可去何不索性進入大漠戈壁占據主導的賽音山達???柔然人一定不會想到自己會率軍朝賽音山達而去!這是自己唯一的機會!賽音山達!

  上天對于每個人都是公平的!既然雙方麾下都有著無數深諳草原之道的牧民,那么惡劣的環(huán)境下自己未必就不能硬生生求得一條生路。

  再度回過頭來,做出決定的張景宗已是不覺露出了笑容,阿那瓌,我在賽音山達等你!

  ......

  作為整個柔然東南部勢力輻射下的第三大牧場,曼喇牧場與其主人斛律部在這片土地上可謂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斛律部屬敕勒四十三部之一,實力之強僅次于擺脫柔然控制,率十余萬部眾遷至車師西北建立高車國的副伏羅部。

  《通志·氏族略·代北復姓》有云:”斛律,代人,世為部落統(tǒng)帥,號斛律部,族人皆驍勇善戰(zhàn),以部族為姓氏。“斛律部中牧民八萬,鐵騎一萬,上馬為兵下馬為民者更是不計其數,部中前代首領斛律倍侯利曾是當時敕勒共主,因強壯武勇而揚名塞外。道武帝時倍侯利率部內附魏廷官至大羽真,賜爵孟都公。往后數代更是受盡恩寵,殿中尚書,光祿大夫甚至追贈司空者皆有。

  其現(xiàn)任部落首領斛律金性格敦厚直率,善騎射,能望煙塵而知軍力。

  可想而知,如此實力更添魏廷恩寵自是在草原游牧自得,無人敢于輕觸其虎須。

  不過自現(xiàn)任柔然可汗阿那瓌坐穩(wěn)汗位,手中實力更是日益強盛后斛律部的日子便愈發(fā)的不好過了。

  當然,盡管如此由于斛律部在敕勒族中舉足輕重的地位,以及柔然遭遇饑荒阿那瓌意欲南侵以解燃眉之急,不愿樹立太多反對者的情況下,曼喇牧場仍舊勉力保持著超然地位。

  然而,變故終究還是到來了,這一日,陰云密布,悶熱的空氣彌漫了整個牧場,這一切就好似此刻斛律金的心情般急躁中充滿了焦慮。

  他方才收到消息,三天前柔然可汗,如今的草原共主阿那瓌率本部八千子弟兵朝南方而去。

  這本是在旁側部族看來稀松平常之事,可當斛律金知曉阿那瓌等人經過賽音山達后不久突然失去蹤跡的消息時,他的心卻忽地咯噔一聲。

  盡管此刻與魏廷的關系已是比之曾經疏遠不少,可斛律部終究世受皇恩,因此有些事自然也是瞞不過作為首領的斛律金的耳朵。

  他知道虎賁為何出關,更知道那位鮮卑宗室為何出任行臺尚書,對此斛律金保持沉默。

  他既沒有毅然接下某位重臣的策應請求也未曾向阿那瓌泄露半點消息,不是他不愿,而是他的顧慮實在太多。

  相比魏廷大半疆土處于千里長城之后,斛律部卻是實實在在生活游牧于草原之上,容不得半點風險!

  不過打心底里斛律金顯然是更加偏向魏廷的,也正因如此在得知阿那瓌失去蹤跡的此刻他才會這般心亂如麻。

  ”尊敬的首領,阿史那敦錯求見!“

  就在這時,一名親衛(wèi)在帳外輕聲稟報道。

  ”小阿史那?他還沒有離開?!哼,他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被打斷了思緒的斛律金并沒有不滿,反而是忽地露出愕然地神情來。

  自己已是冒著天大的危險為這個該死的自大狂妄之人提供了幫助,現(xiàn)如今他非但沒有立刻離去竟是還想要求見自己???

  難道他小阿史那真以為憑借其父與自己曾經的那些交情便可以肆無忌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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